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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爷爷,你赖床!”卧室的窗口传来小雪岚鄙夷的指责。众人转头,小雪岚挂在窗槛上,戳破了窗户纸,用心的瞅着。
“姐姐,杨爷爷还在睡觉,不肯起床,他还对我做鬼脸了!”小雪岚欢快的告状。
一群司徒府的核心精英没办法了,杨恕躲在被窝里不出来,是像揪熊孩子起床一样,揪一把年纪的杨恕起床,还是像恶霸抢亲一样,把杨恕卷在被子里抬走?
“算你狠!”胡雪亭凑到窗户边怒目杨恕。杨恕认真咳嗽:“老夫重病不起,哎呀,头好晕,再睡会。”
……
狩猎的地点临时变更,从百里外的山野,改成了洛阳城外的黄河边。
百官齐声称赞:“圣上真是体贴民情啊。”转身就鄙夷了,大冬天的,搞毛个狩猎啊,谁不知道杨広是要玩鸿门宴,对杨恕高颖赶尽杀绝,现在情况大变,杨広的身世扑朔迷离,这鸿门宴肯定是玩不成了,但这狩猎的圣旨早几十天就下了,杨広十有(八)九骑虎难下,不得不拿洛阳城外的郊野糊弄了。
考虑到要是去百里外的地方,起码要吹三五天的风,遇到大雪,就被堵在了荒山中,只能吃着积雪过年,这敷衍了事,摆明了第二天就能回去的黄河边狩猎,人人热烈欢迎,颂词如涌。
“杨恕呢,杨恕呢?”一大群人一扫郁结,兴奋的等着看杨恕。洛阳城外的山野才多大,有个P的野兽能够狩猎,唯一的乐趣就是最最最喜闻乐见的“双杨传”八卦了。
“快看,那是司徒府的车驾。”有人眼睛尖,看到了远处姗姗来迟的司徒府马车队。
“快看,圣上出来了。”有人反应快,发现杨広从马车中站了出来。
“这是要杨对杨了?”一群官员和家眷都兴奋了,急忙搬凳子拿瓜子,后面的人拼命的往前挤,有人不顾一切的站到了马车上。
司徒府的马车队中下来的人中,没有杨恕。一大群围观众使劲瞅着马车,难道杨恕要见和杨坚的爱情结晶,害羞了,没敢出来?
“不,他们要私下见面。”一群妇人极有把握,身为小三的杨恕终于能和被正房独孤皇后养大的儿子相认,怎么可能忍得住?杨恕一定迫不及待的想要抱紧杨広,温柔而又深情的呼唤,“我的儿啊!”
司徒府的马车中下来的人,怎么看都没有杨恕,甚至姓杨的都没有一个。虞世基瞅瞅杨広,杨広微笑着,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裴蕴努力使眼色,快去问问。
虞世基无奈,只能出头问道:“杨司徒呢?”全场鸦雀无声,几千人竖起了耳朵,热切的听着。
胡雪亭热泪盈眶,嚎啕大哭:“司徒老人家昨夜为国操劳,批改公文到凌晨,病了!上吐下泻,忽冷忽热,神智都模糊了。”几千人看努力板着脸的司徒府众人,骗谁啊!
虞世基用力点头,根本没有深究的意思,几千人盯着的八卦,压力山大,说了几句司徒要保重身体,请了御医没有的客套话,就想溜走,一瞅杨広扫了他一眼,只能继续问道:“杨轩感杨柱国呢?”
几千人用力点头,老子害羞了,儿子总该出面吧,看画像完全看不出杨広和杨轩感像不像,看真人才有把握。
“我只想看两人的眼神!”不少女子兴奋的捧脸,两个帅哥剑眉星目,眉来眼去,兄弟情深,千言万语,尽在一个眼神之中,那是多么璀璨的眼神啊。
胡雪亭神情激昂,眼神如山峦般厚重:“杨柱国为了大随的安危,在大随的白山黑水间剿匪,不杀尽贼人,绝对不会回来。”几千人愤怒的看胡雪亭,继续骗啊!
杨恕和杨轩感都不出面,只留下杨広孤零零的在寒风中望穿秋水,一群女子心疼极了,老子和兄弟都靠不住,太凄凉了,必须拿画笔画下来,画的名字就叫望父石。
一群官员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看穿了一切。事情太明显了,杨恕想要低调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避避风头,等风头过去,有新的热点出来,自然就没人记得“双杨传”了,杨恕大可以辟谣都不做,装作没有发生过,表面上继续做忠诚,暗地里偷偷和杨広父子相认,父慈子孝。
一群官员们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徒府的马车,想得美!就冲着撒尿都能结冰的鬼天气,要老子全家出来吹西北风变冰棍,老子十年内绝对要月月提,天天提,双杨传的热点永远不会过时。
车队开拔,在御林军的护卫中,向近在咫尺的洛阳城外黄河边的小山头驶去。
杨広一路谈笑甚欢,马车都没做,直接找了匹马,和众位大臣聊着打猎和以前的过往。
“……朕的箭法不怎么样,明明看见那只兔子就在眼前,距离不过三五丈远,朕一箭射去,竟然就是没中。朕敢向任何人保证,朕当时从那只死兔子的眼中看到了鄙夷和不屑。”杨広兴致勃勃,大声的笑,任由风雪落在脸上,也掩盖不住他的笑容。
好些大臣看着杨広暗暗叹息,危难时刻显身手,杨広还是嫩了一些,缺少遇到尴尬或者出丑的经历,演技这么烂,以为故意制造话题,制造自己很开心,很兴奋的样子,就能瞒过其他人了?在场的官员谁不知道你丫的其实心里乱成一团麻。
为了和谐,为了帝皇尊严,一群大臣决定热烈的配合杨広,坚决不揭发真相,努力的笑着,不时的也说几句自己出丑的事情。皇帝都自曝其短,射个兔子都射不到了,难道还有人敢说自己箭法入神,射蚊子的左眼就绝对不会射中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