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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胡人的血脉。”高颖冷笑,杨恕,杨広,李渊,高颖,李浑,大随朝哪个敢说自己的血脉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胡人血脉?只是多少而已。
“原来如此。”胡雪亭懂了,鄙夷的看着杨広和杨恕,“你们两个真是废物啊。”杨広和杨恕苦笑着看着胡雪亭,还真敢说。
“你们难道还不承认?”高颖同样鄙夷万分,这大局的衰败,就是败在这两人的手上。
胡雪亭回头看高颖:“我敢打赌,你看错了!”
高颖苦笑,该死的,从种种迹象看,他确实看错了。但是,胡雪亭是怎么知道的?他熟知历史,知道众人的底细,依然看错了,胡雪亭为什么会看清真相?这不合理。
高颖看杨恕和杨広,两人的神色中丝毫没有疑问,仿佛胡雪亭理所应当的该知道。高颖的心中一凛,只觉胡雪亭身上的谜题越来越大。
杨広慢慢的道:“远征高句丽,其实是为了……”
大随朝远征高句丽,放在明面上的理由是高句丽屡次联合其他蛮夷进犯大随,威胁大随北疆,必须趁着军队鼎盛的时候,一举铲平高句丽,开百世太平。如此高大上的理由之下,自然很多人不信服,纷纷鄙夷杨広好大喜功,征讨高句丽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宣扬他个人的功绩,更有人认为杨広一辈子都在想着超越其父杨坚的功绩,所以才不停的折腾。
但是,杨広征讨高句丽的真实目的,却不是这么简单。【注1】
……
“杨広征讨高句丽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大河上,数十个蒙面人坐在船中,看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正是太原李园。
李园的身后,数个仆役拉开一张屏风,屏风上,写着无数的姓名。左边是在高句丽中被贬谪的官员,右边是被提拔的官员。比较之下,一目了然。
“清洗,”李园淡淡的道,“杨広在清洗大随权贵中的胡人血统。”
于仲文,麦铁杖,吐万绪,以及一长串被贬谪的官员,都是胡人,被提拔的官员,都是汉人。
船中静悄悄的,一群蒙面人都不吭声,这份名单或许能看出杨広刻意清洗胡人力量的迹象,但是,更大的可能是巧合。
“普六茹坚出身卑微,靠投靠鲜卑发家,鲜卑是他的恩人,没有鲜卑,就没有普六茹坚!”李园厉声道。
“可是,普六茹坚一旦得势,立刻改名杨坚!简直忘恩负义!”
一群蒙面人默不吭声,这种热血的话,去做传销啊!
“为何普六茹坚当年为何要取鲜卑姓,为何又这么急着改回汉姓?无非是当年卑微,像条狗一样的投靠鲜卑,想要有块骨头啃,心中却引以为耻。”李园道。
蒙面人们点头,这点不奇怪,趋炎附势,改了祖宗姓名的又不是少数,发财了,自然要重新改回旧姓,这是人之常情。
“杨広比杨坚更进一步,想要杀尽满朝胡族血脉。”李园恶狠狠的道,直呼杨広的名字,毫无敬意。
一群蒙面人中,有的惊讶,有的却鄙夷的看着李园,蠢货!
……
“朕不在乎什么胡人,汉人。”杨広道,他盯着杨恕,“在乎胡人汉人的,是杨恕,不是朕,朕在意的是,这些胡人将领大臣手中握有重兵!”
“先帝建立大随,这大随的天下兵马,我杨家却只占有了十分之一,这天下,哪里是我杨家的?”杨広冷冷的道,这番话,他早就想说了,却无法对人言,今天既然大家彻底撕掉面具,面对大随的生死,干脆就说个痛快。
“朕贵为天子,可是,哪里使唤的动你们!”杨広盯着杨恕,怨恨的道。杨恕,宇文述,麦铁杖,于仲文,吐万绪等等手中有兵的人,谁理会过杨広?“朕要往东,你们说往东不符合礼仪,乃昏君之道;你们说要往西,朕只能准了,你们说这是明君之道。这也叫皇帝?”
“朕扩建军队,建十二卫,手中握有四卫之军,总算有了些做皇帝的感觉。”杨広道,有四卫的绝对优势,终于成了最大的兵头,可以碾压其余大臣。
“朕还要扩建十六卫!当朕有了天下一半兵马,谁敢不服从朕?朕要谁死,谁就必须死!”杨広声音转厉,恶狠狠地看着杨恕等人。
胡雪亭点头,傀儡皇帝很容易成为变态。
“可是,你们竟然联合起来了。”杨広冷笑,十六卫的计划胎死腹中,一群兵头不允许杨広手中握有大随一半的兵马。
“那朕就没有其余选择了。”杨広的计划很简单,鼓动朝廷大军去攻打高句丽,白痴都知道万里迢迢的劳师远征,深入不毛,十有(八)九要跪。“只要你们的势力都死在了辽东,谁敢忤逆朕!”
整个征讨高句丽的计划,就是消耗大随权贵门阀兵头势力的计划。
杨広御驾亲征,把不服指挥,必须要折损的军队放在第一线,把自己的嫡系部队安放在了第二线,就等前方与高句丽打得难分难解,损失惨重,然后嫡系精锐出击摘果子,灭了同样损失惨重疲惫不堪的高句丽,大胜而归。
那些被打残的军队,比如麦铁杖,吐万绪,于仲文,他们的嫡系部队全部都是鲜卑族人,死一个少一个,就算回到大随之后,杨広允许他们征兵补充,所征之兵也是大随子弟,又哪里会对麦铁杖等人言听计从?更不用说杨広定然会借机安插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