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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光明的背后,只有黑暗。”杨轩感双手负在背后,悠悠长叹,这句话想了好久了,终于有机会装一次逼了。
杨积善用力点头,世界实在太黑暗了。“可是,要是张镇周知道了,不就露馅了?”张镇周分分钟就能揭穿公文是假冒的,然后胆敢假冒朝廷公文的胡雪亭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不会。”杨轩感道。
“为什么?”杨积善不解,难道张镇周还会主动承认假公文,兜下一切?就不信驴脾气的张镇周,为了大随版廉颇蔺相如美名,会忍下这口气。何况这美名在张镇周眼中,只怕是耻辱也未可知。
杨轩感摇头:“第一,你眼中的大随版廉颇蔺相如的故事,未必会流传天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怕没几个会去流传这个美名。
又不是张镇周的嫡系,又没有广告费,凭毛要到处告诉别人?要是被新的淮南道总管听说了谁谁谁在四处传播张镇周的美名,以为那个谁谁谁心怀旧主,这前程就不太妙了。
“第二,张镇周更不会知道。”两份一模一样的公文,一份到了洛阳吏部或兵部备档,一份下发丹阳,从朝廷行政制度的角度讲,和定襄郡刺史张镇周已经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张镇周完全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份公文存在。
“可是,就不会有人写信告诉张镇周?”杨积善问道。
杨轩感笑。人走茶凉不凉不知道,但既然和张镇周不怎么亲密,吃饱了撑的,给远远贬到长城外的张镇周写信,就为了夸奖几句,“能够承认错误,向小辈低头”?这是打脸呢,还是打脸呢?张镇周自己都不敢大张旗鼓做的事情,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脑子有病才写信告诉张镇周呢。
杨积善飞快的继续推理,抢着说出了第三点:“第三,也不用担心新上任的淮南道总管会反驳或深究这条命令。”前任官员最后下发的命令,只要没有深仇大恨,或损害新任的利益,新任官员脑子有病才翻脸驳回呢。丹阳县巡检司扩编也好,换成了骑兵也好,粮饷不错也好,关新任官员P事,又不花他的银子。要是新任官员翻脸驳回,事情闹大了,天下谁都知道张镇周最后终于认错,夸他一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莫名其妙挑刺的新任官员立马就被人看低了十七八层。没有好处,只有倒霉的事情,谁会干?
杨积善盯着胡雪亭的眼神复杂无比,原来胡雪亭大闹张镇周的离别践行宴会,就是为了在新的总管到任之前,把公文的事情落实了,好处稳稳的收到口袋里。
被破产逼到睡不着觉的人,真是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敢做啊。
“你到底有没有动手打张镇周?”杨轩感逼问,张镇周不出席践行宴席,实在太可疑了。
胡雪亭打死不认:“我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八荣八耻的优秀青年,怎么会做违法的事情?你们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我告你们诽谤!”就是不说,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你就作死吧!”杨轩感怒目。
杨积善感慨的看着手中的几页纸,历史的真相可能就在这里,但是万万不能流传啊。
这么一折腾,杨轩感睡到半夜,才忽然惊醒,想起忘记了一件要事。他急急披衣而起:“来人,找胡县尉来见我。”
几个手下迟疑的看着杨轩感,就是不动。半晌,一个手下小心的道:“若是将军寂寞,我等与将军去青楼如何?”另一个手下也急忙道:“就算丹阳县小地方,没有青楼,大不了我等去那些冷水来,将军洗个澡,自然就能入睡了。”其余手下用力点头,胡雪亭是家臣,万万不能羞辱了她,否则血溅五步的。
杨轩感盯着手下们,为毛听不懂?
手下们纠结的看着杨轩感,看他的眼神,难道不甘心?只能再劝:“将军若是动了真情,也当明媒正娶,万万不可草率。”别戏文看多了,以为霸道总裁就可以对美女手下下手。
杨轩感更茫然了。
“前朝宇文赟万万学不得!”几个手下已经顾不得了,干脆直言,什么夺手下妻子,什么把美貌手下抱上床之类的春梦那是作死,宇文赟作死了一个皇朝,你家才司徒而已,有矿有个P用。
杨轩感恶狠狠的看着一群手下,马蛋!忘记这已经不是在草原上逃命了,事事关系小命,想到什么事情,必须立马讨论,耽误不得。
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杨轩感看着一群手下,要是关上门,转身回去睡觉,保证从此以后谣言四起。
“去找胡雪亭来,还有石介,杨积善,我有大事。”杨轩感严肃的道,把这么多人扯进来,你们总不会乱想了吧。
一群手下果然没有乱想了,认真的点头,转身飞奔而去。
“右翊卫大将军将令,传胡雪亭,石介,杨积善,速速觐见!”洪亮的声音在县衙中回响,不等第一个声音完全消失,第二个声音又冒了出来,重复第一句话,周而复始。
刹那间,县衙内灯火通明。
杨轩感张大了嘴:“有必要闹这么大吗?”
“发生了什么事?”胡雪亭冲进杨轩感房间的时候,左手抱着睡眼朦胧的小雪岚,右手提着把闪亮的长剑,身后跟着王奶妈。
石介到的稍微慢了一些,背上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隐隐有食物的香气从里面透出来。
“大哥,出了什么事?”杨积善吓坏了,一定出了天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