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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六甲和几个同伴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一丝冰凉。这群蠢货,果然只会纸上谈兵,不,只会以为别人都是白痴,世界围着他们转。
随便哪个人一出大门,看见家门口四周,三四十个带着刀剑的番邦人或蹲或站,冷冷的盯着他,立马就会躲回家去,死死的关上了门窗。
用这种拙劣的宅男计谋,怎么可能杀得了胡雪亭?阿六甲和同伴们交换眼色,他们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胡宅的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慢慢的打开了。
阿六甲死死的盯着大门,以及其余番邦使者,手心里都是汗水,脚底却慢慢的蓄力。
胡宅的大门中,一只脚毫无防备的跨了出来。
阿六甲心里砰砰的跳,计划中,就在胡雪亭彻底走出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番邦使者就会猛然从四面八方扑了过去,斩杀胡雪亭。
斩杀?嘿嘿嘿!斩杀个毛!
阿六甲张开嘴,大口的呼吸,死死的盯着大门,心中兴奋极了,下一秒,他们这个小国家,就会立刻成为大随的友好邻邦。
为毛?
因为阿六甲将会在番邦使者们扑出去的那一刹那,大声的高喊:“有刺客!小心!”
胡雪亭自然会安让无恙的缩回胡宅,然后,就是那些参与刺杀的番邦使者人头落地,而阿六甲成为大随新贵胡雪亭的最忠心最可靠的朋友!
阿六甲对其余番邦使者衷心感谢,没有他们的牺牲,阿六甲怎么可能和胡雪亭搭上关系?那些番邦使者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是万古长青的。
阿六甲气沉丹田,胸口都快要被称爆了,脚下却准备瞬间逃走。不逃走,怎么让胡雪亭从一群疯狂扑过去的刺客当中,知道谁是为了正义,打入敌人内部的正义伙伴?又怎么从必定要追杀叛徒的其余番邦使者当中安全脱身?
深呼吸,是为了用声音勇敢的进攻,获取胜利;脚底抹油,是为了用逃跑坚定的防守,保护胜利果实。两者缺一不可。
阿六甲甚至故意取了一条红色的头巾,缠绕在脖子上,胡雪亭就算匆忙间没有看清他的长相,也应该会记得他这条头巾。要是胡雪亭连头巾都没有记住,也不要紧,阿六甲还有更多的准备,比如,他的同伙们已经悄悄的在危房的墙壁上刻下了“有刺客,小心”的汉子,保证胡雪亭只要事后追查,立马就能发现阿六甲等人就是忠臣。总之,成为高富帅白富美,就在下一秒。
胡宅内,当先一人走了出来,是那个女佣人,下一个,就是胡雪亭。
阿六甲眼睛放光,瞬间向后倒退十几尺,喉咙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有刺客!”
“有刺客!”
“有刺客!”
咦,怎么声音这么大?还带各种口音的?
阿六甲眼睛一扫,愤怒了!
为毛所有的番邦大使,都玩命的一边往后跑,一边大声的喊有刺客?
马蛋!一群懦夫!就连那个一直显得傻乎乎,总是出馊主意的番邦使者,都跑得贼快,喊得贼响!
阿六甲流泪了,人心不古啊!以前只有我一个是聪明人,现在人人都是聪明人!
一群番邦使者们怒视着其他番邦使者:“你丫竟然逃跑,无耻!”“你丫竟然耍诈,卑鄙!”
阿六甲愤怒的眼睛都红了:“一群胆小鬼懦夫,竟然坏了我的大事!”
其他番邦使者眼睛都绿了:“要不是你这个无耻小人,我现在已经是胡雪亭的贵客!”
一群番邦使者越跑越远。
小雪岚踮起脚尖,四处张望,扯着胡雪亭的衣角:“姐姐,他们在干嘛?”一群蛮夷一边喊一边跑,是唱戏吗?
胡雪亭同样莫名其妙,这群人干嘛的?瞅瞅身边,没有刺客啊。难道,这些蛮夷竟然跨越时代,玩起了“快闪”?太牛逼了!
……
司徒府的花园中,胡雪亭规规矩矩的坐在张夫人身边,陪着张夫人和其他官员夫人聊天。张夫人今天下了死命令,如论如何不准离开她身边三尺。
“我已经看透你了,只要给你一点雨水,你就敢洪水泛滥!”张夫人自从上了马车,就死死的扣着胡雪亭的手不放,恨不得拿绳子捆起来。
按照惯例,胡雪亭其实不该坐在这里。
这种宴会时间很长,从上午开始,一直到晚上,不是饭点,自然没人会傻乎乎的坐在餐桌前,通常是众人各自寻了人,凑成一团聊天。大致上,大厅中都是各个官员,花园中都是官员的家人。
负责带路的司徒府仆役看看胡雪亭,立马犯了难,干巴巴的瞅着杨轩感,这胡雪亭该去哪里呢?
按照胡雪亭也是朝廷官员的身份,自然该去大厅,只是瞧瞧这大厅中,清一色都是男子,这聊天的内容,恐怕很容易会出现一些带着颜色的内容,胡雪亭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然不怎么合适出现。
但带去花园,把胡雪亭安排在一群妇孺小孩当中,明显又忽视了她的官员身份,很是失礼,而且胡雪亭的衣服,放在后花园,有碍观瞻。
那仆役使劲的看杨轩感,指望杨轩感点醒胡雪亭几句,双方这么熟了,有些话可以少些忌讳吧。
可惜杨轩感却只看懂了前半段。
“不用理会!”杨轩感冷笑着看胡雪亭,“直接带她去后花园。”
胡雪亭蹦跶:“胡某是朝廷命官,自然当以国事为重,请带胡某去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