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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淡青色衣服的男子深深的盯着胡雪亭,微微点头:“你可以叫我张仪同。”
张仪同?胡雪亭早有所料,这个淡青色衣服的男子,果然是原身老爹一直想要等待的救兵。
只是,这救兵为何迟迟不到,却又这么巧的在她杀了四个假冒货的时候,又出现了呢?这个时机好到不怀疑都不成。
胡雪亭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悲凉,只觉舌干唇燥,大口的喝了几口水,这具身体流血太多,口干的厉害,脚下还是乏力。
“你听说过我?”张仪同问道。
胡雪亭毫不犹豫的点头:“听我爹说起过几句,没想到张仪同如此的威武,气质不凡。”
“这个人是你们的朋友吗?”张仪同冷冷的看着胡雪亭,眼神中带着几分诡异,指着火堆的一角,那个乞丐英雄小口的啃着馒头,听见提到了他,也没有什么言语,只是继续啃着馒头。
有几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乞丐,许久没有吃过东西,都是把吃看得比天还重。
胡雪亭张口就想说,这是我家请来的超级保镖。乞丐英雄这种高手,拉拢在身边,怎么都安心点,起码不用担心这个“张仪同”又是冒充的什么。话到了嘴边,心中忽然一寒,改口道:“不认识,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姐妹感激的很。”
那张仪同都能一路追查到破庙了,哪里会不会知道她们的底细?何必说这种容易被揭穿的谎言,被他们知道,她在戒备他们。
张仪同听胡雪亭这么说,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火光中,胡雪亭看到破庙的某个角落,那被杀的张姓男子四人的尸体,就在那里。看衣衫凌乱,不少东西被胡乱的扔在尸体边,显然已经被人翻了一遍。
她慢慢的挪到那张姓男子的尸体面前,严肃的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会把仇家找出来,一个都不放过。”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假冒的?”那张仪同问道。
胡雪亭认真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假的,我只是习惯了买保险。”一群陌生人说是亲友,就真的当做亲友了?被陌生人带向荒山野岭,就没有一丝的防备了?胡雪亭只是做了最基本的防备和试探,她在马车上,和小女孩说好了,只要得到她捏手的暗号,小女孩就要和她玩躲猫猫。要是那四人是自己人,自然不在乎一个小孩子调皮玩耍,过不了多久,胡雪亭就会把小女孩叫回来。
那张姓汉子不知道胡雪亭只是个穿越的冒牌货,以为胡雪亭知道一些内幕,或者有一些特殊的联络暗号,一见小女孩不见,立刻以为胡雪亭发现了破绽,立刻发难,这才被胡雪亭确定无疑。
张仪同笑了,真的这么简单?
“这个男子,是被人用匕首近距离捅杀的;这几个男子,别无伤口,是毫无反抗的被人捅穿了脖子;你的身上,有几十道伤口,应该是被那个男子拷打过,他的刀上有血。”
“这个乞丐般的男子,只有一把断剑,剑上却没有鲜血,身上的伤口起码是旬日前的,而且,他起码有四五天没有吃东西了,站都站不起来,人自然不是他杀的。”张仪同一边指着地上的尸体,一边随口说着,仿佛亲眼看到。
“你在饮食中下了(迷)药,他们三个毫无防备,却有一个运气好,没有吃,拷打你要解药,却被你藏在身上的匕首偷袭杀了。当然,这中间,或者有那个小孩子或者乞丐弄出一些动静,吸引对方的注意什么的,总之,那个蠢货没想到你有匕首,更敢杀人,明明胜过你百倍,却终于被你杀了。然后,你又挣扎的杀了那三人。”
张仪同指着地上的血痕,火光中,已经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从那里爬过来,花了好长的时间,在这里捡起的刀。”
胡雪亭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和那个乞丐英雄,那个乞丐英雄紧紧的盯着那张仪同,之前小口的咬馒头,已经变成了大口的吞咽。
小女孩手里捏着一个馒头,茫然的看着胡雪亭,这是在说故事吗?
“没想到,张仪同慧眼如炬。”胡雪亭转过身,正面对着张仪同,腰板挺得笔直。装腔作势,乃是胡雪亭的绝招,忽悠王知县,忽悠张姓汉子,忽悠旅游景点卖玉石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张仪同微笑不语,转头与其他人闲聊,再也不看胡雪亭一眼,仿佛方才的这些话,就是聊天八卦。
胡雪亭微笑着,挪到那乞丐身边坐下,低声道:“高手兄,这些人只怕也不怀好意,若是有危险,你只管带着我妹子逃,我来断后。”
那乞丐微微摇头:“胡闹,自然是你带着你妹子逃走,石某断后。”忽然一怔,看胡雪亭的眼神变得严肃:“为什么我到哪里,都会遇到聪明人?”
篝火边,几个人和张仪同笑着聊天,风花雪月当中,不时低声交谈几句:“……仪同,那个女孩子心机很深啊。”
“再来一杯水酒!忒么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仪同,那个女孩子说谎,那四人肯定不是这么死的。”
张仪同脸上不动声色,笑道:“这个馒头,为何比石头还硬?谁买的?退钱!……她对尸体说的话,明显是说给我们听的。”
几人笑闹着,都暗暗点头。
“沈子晨是不会告诉她的。”有人道,兹事体大,他们一行几十人,也就只有寥寥几人知道真相,沈子晨断断不会愚蠢到告诉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