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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是荒草丛生,丛出的树枝遮挡住整个一楼,二楼用的是带着陈旧气息的蓝色不透光玻璃,等到要绕进去,才看到旅店大门。
全透明的玻璃,大门旁边以方格隔开的玻璃还掉了一块,言律上前推了下门,一推就开,“请问有人吗?”
空荡荡的大厅里面,没半个人影。
“要不要换一家……”温月皮肤上不自主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她环视四周,到处都是一片破败的气息,前台的两边有螺旋梯子通往上层,右手边的底端被横放的木板挡住,表示此路不通。
言律朝右边的深处走,在梯子背后有一片窗帘,温月不情不愿跟在后面,她莫名感觉有些冷。
通过淡黄色窗帘背后是已经停用的小宴会厅,里面贴着镂金花纹的墙纸,正中墙面上还贴着双喜字。
有十来桌,有些椅子背过去反扣在桌上,大部分椅子都推在桌子里,暗红色的窗帘要拉不拉地耷拉着。
中央圆盘桌的旁边突兀地放着形单影只的椅子,上面铺满了尘,却印出一双脚印的痕迹。
远处还有抽屉完全打开的柜子,可以看见一些碟子散乱在桌面,离得不远还有个烟灰缸。
这里有种介于荒废又好像不是那么荒废的气息,硬要说的话就是吊诡。
温月咽了咽口水,她晃了晃言律的手臂,“小律,我怕……”
言律又探着身子往里看了眼,有个类似阳光房的小房间,地上全是废弃的桌布,他挡住温月的视线,示意她往外走。
感觉再呆下去温月要吓死,言律边走边说:“有点晚了,我们先去吃饭,等会我再联系看看。”
周围没什么酒店,比这个远一些的几乎是在小镇的另一端了,骑过去大概天就黑了,可能会有点危险。
言律看了眼吓得不轻的温月,他又拿出手机研究了一下酒店的信息,看到最近评价是上个月,心想,应该没问题吧……
后面说是吃饭,其实从导航来看,周围根本没多少吃的,现在天色也晚了,太阳像早餐洒了黄的煎蛋,橘色混着云朵,快要消失掉。
“我们买点东西打包,或者叫外卖?”温月出了酒店就活泼了些,“我给现金你。”
言律哼了一声,似是不屑。
最后也没点外卖,两个人在酒店旁边不远的地方看到一家小商超,考虑到酒店的烧水壶估计不怎么洁净,他们也没买泡面,基本拿的都是些零食。
言律经过店门口的冰柜,拿了一条旺旺碎冰冰出来,一起结了账。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言律扔了碎冰冰的包装纸,双手用力,碎冰冰就断成两截,他递了一半给温月,“吃?”
这种廉价的充满色素的夏季零食,承载着两个人幼时的回忆,小学的夏季,两个人一同放学就会买一根分食,包括假日里,也是吃这个多于冰棍。
“吃。”温月接了过来,掌心一下凉了下去,碎冰冰还冒着冷气,她挤了下塑胶底部,咬了一小口。
言律直接叼着塑料壳,咬着,然后腾出双手扶着自行车,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他脸颊镀上一圈红。
他总喜欢叼着东西,吸管也是,喜欢咬出一圈的印子,她一下就可以分辨出来。
看得出来他很累,即便今天由于下雨气温低了一点,他还是骑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全打湿了,搭下来的刘海正往下滴着水。
“小律,会不会很累?”
“还好,都没骑多久。”言律眉毛挑了挑,咬着碎冰冰的声音很含糊,“我体质不差。”
两天都是只骑了几小时,他体力好得出奇,温月又很轻,这点运动量还不至于累到。
而且,运动能让他心情愉悦。要说有哪里不好,就是下午那会太阳有点大,把他皮肤晒红了。
言律是皮肤容易敏感的类型,遗传自方翎,不过他不会季节性过敏,只是皮肤很薄,一晒就能红一大片。
“明天到了Y市,就去吃麻辣火锅,我知道哪家好吃。”温月也咬了一口冰。
温月外婆家就在Y市,她对Y市可以说很是熟悉,逢年过节会被爸妈一起带回来看看外婆。
“好啊。”言律无辣不欢。
两人又回到了满目萧索的月亮酒店,天已经几乎要黑了,玻璃门里面的大堂显得影影绰绰,只是一眼望去还是没半个人。
温月打了个冷战,言律掏出手机在旁边打电话。
这里依旧透着诡异的气氛,正门右侧接待客人的沙发上面有一块面积十分大的红绸布躺在上面,有一部分曳着地。
怎么看也不像是营业中,可言律之前打电话这边又说来了就可以住。
言律拿着手机,“到了,就在大厅里。”
温月有些怕,她本来就对鬼怪灵异这类敬谢不敏,这里面的陈设以及暗下去的天空,都让她胆战心惊,她不由抓住言律的衣摆。
她露出苦兮兮的表情,脸色发白,一双眼像林中受惊的小鹿。
正不知所措,四下乱看的温月,右手一下被握住,她偏头过去,言律还在讲电话,但是左手牢牢牵住她的手。
小时候肉乎乎的手也变得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尖还有打篮球磨出来的薄茧,些微粗糙的触感却让她莫名心安。
她甚至想能手牵手,一直在这种恐怖环境里面,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