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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142节

      他说完这句话,等了片刻,没有等到里面的人回答。
    山洞之中,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有个声音在问傅燕沉:“你真的不在意他了?”
    傅燕沉没有任何回应。
    那声音又说:“这样也好,等着三星连线,你将拥有我的一切,到时这世上没人是你的对手,在此之前,你绝不能动。”
    似乎没把它的声音放在心上。
    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打算离开这里。
    不管它说什么,傅燕沉坐在水潭中央的身影都是一动不动,像是外界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游动的鳞片因为他的沉默来到了他的手边,照亮了他的手臂,以及盘坐的下身。借着这点微光,侍从可以看到在傅燕沉的手背上有着三道黑线,黑线从手腕的位置一直延伸到食指、中指、无名指上。
    其中食指、中指上的黑线已经到达了指甲的底端,唯有无名指那里还差了一个指节。
    而那个指节增长的速度不慢,若是要等,用不了几日就能到达指甲底端。
    ………………
    怀若楼攻打清原会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就是澶容。
    可不知出了什么事,澶容如今真的没有在若清身边。
    怀若楼知道澶容对若清的看重,心知澶容若无事,绝不可能任由自己抓着若清到现在还不放。
    自己如今能抓到若清,说明澶容现在是无力保护若清的状态。
    这是怀若楼攻打清原的最好时机。
    他花了一日的时间去查找澶容的动向。
    发现澶容不见了之后他也查过若清,但没发现什么。
    素音在那日坦白过后并未来见过若清。
    若清也没有放出季环生的意思。他在等怀若楼去清原。
    又等了一日,怀若楼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赌一把,找了素音以及秦衡来商量这件事。
    秦衡是怀若楼最器重的人,也是魔域里少数知道若清是谁的人。
    早前他之所以不对若清动手,就是知道若清是怀若楼的弟弟。
    正是因为知道若清的身份,他才会派出两个弟子去看顾。只是弟子无用,根本跟不住……
    现在魔域这边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怀若楼也放出了宗门要攻上清原的假消息,只等那些人被他欺骗,替他打个开头。
    万事准备就绪,怀若楼在走前去见了若清。
    若清还在摆弄着镜子,知道怀若楼来了,也不转头去看怀若楼。
    怀若楼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就对他说:“我明日要走。”
    “带我吗?你不带我怎么与长公主谈,你不带着我,怎么威胁去清原的长公主听你的话。”
    而若清早就在等着这件事了。
    怀若楼一早想的也是带着若清,可现在他摸不准澶容的下落,就告诉若清:“不,我会把你留在魔域,若是澶容放弃清原,就会来魔域救你,我们可以借此分散清原的势力,如果澶容不来魔域救你,我们也可以用你威胁澶容。而他若受我威胁,我就在之后留他一命,他若不受我威胁,这件事对你也算是好事一件,你可以借此看清他是什么人,以后离他远一些。”
    若清不愿与他多说,只道:“你们都走了,就不怕魔域的人守不住我,我会被人救走吗?”
    怀若楼听到这里转过了身,对着若清微微一笑:“你知道梦若这块地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若清抬起头。
    怀若楼说:“如果有人真的敢来救你,你就会知道为什么魔域轻易不会有人闯进来了。”
    他说完抬脚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近来天寒,这两日会下雪,你身子不好,自己注意一点。”
    话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里。
    在他走后,若清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口守着的人并未增多。
    而怀若楼走后没多久素音也来了。
    素音站在门前许久,没敢推门入内,只说了一句:“我走了。”
    若清并未理她,只在房中看着怀若楼拿过来的书。
    素音等不到他的回答,自知此去凶险,此后怕是不能再见,便眼含泪光,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都走了,若清收起了书籍,有意走向外面去看看四周的布置。可怀若楼留下的人很快阻止了他,不让他离开房间。
    而魔域的人因为怀若楼留了话,不曾为难他,对他十分尊敬。可除了这份尊敬,若清什么都没得到,他去哪里都不方便。
    他坐在原来的位置,心里琢磨着到底是要放开季环生,还是要等等看中都会不会来人救他。
    他就这样迟疑了一会儿,忽地听到了院子里有人在笑。
    有些吵吵闹闹的声响传了过来。
    他站起身,来到窗旁看了一眼,瞧见了几个年轻的魔修围着一个年迈的老妇,扯着对方的衣袖和头发在戏弄她。
    那老妇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头发花白,脸上满是风霜留下的痕迹,皮肤也很粗糙,一看就是经常在外走动的人。
    而她面对身侧人的戏耍,不觉得生气,只赔笑着,频频点头,在他们身边卑躬屈膝,迎合着他们的戏耍。
    而不知是哪个过分的,一脚踹在了她的后腰上,将她踹倒在地。她从地上爬起,又跪在地上,四处讨饶。
    若清看不下去,便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在他开口后多出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外貌俊俏的男子,他上半身立在空中,下半身埋在柱子里,就像与柱子长在了一起。
    他听到若清询问,道:“她叫梅姑,是负责洗衣做饭的下仆,入魔域的时间很早,但她灵根不好,之所以能算作修士都是这些年花钱买了许多的灵石,一点点借着灵石灵药积攒而来的灵气苟活。而她贪财,喜欢占人便宜,又没有什么本事,魔域中的人也没几个看得上她的,若不是魔主留了话,她能不能在魔域中活着还真不好说。”
    若清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瞧见外面的老妇被那些魔修再次踹倒,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便对着身旁的人说:“我身边没个伺候的,就点她过来服侍我好了。”
    身旁人听到这里也没有拒绝他,毕竟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梅姑过来了,脸上堆着笑,带着一副趋炎附势的小人嘴脸,讨好的表情过于卑微,让人很难瞧得起她。
    若清虽是帮了她,心里却十分不欣赏她这种奴颜婢膝的样子,对她也不算热情。
    她宛如感受不到若清的冷淡,进了这间房后,对着若清房间里的摆件发出了“哇哇”的惊呼声,媚笑道:“贵人就是贵人,这屋子里的东西可真漂亮。”
    她一边说,一边贪婪地盯着若清手中的茶盏。
    怀若楼似乎有意安抚若清这个弟弟,因此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若清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就像是他手中的茶盏,就是极为罕见的灵玉做成的。
    这套茶具质地温润清透,即便是不看重这些器具宝器的人看到都会觉得喜欢。
    而梅姑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简单。她在幻想,幻想若清能把这东西给她。
    若清没兴趣与她对话,也不愿听她变着法的求赏,更不愿意听她一边贬低自己,一边祈求若清能给她一些好处,最好是金银这类的。
    可也就是这样的梅姑,才是若清如今最需要的人。
    魔域其他的魔修不好掌控,也只有梅姑爱财如命,才会给他钻空子的机会,为此他没有拒绝梅姑的献媚,由着女人在他身边忙前忙后,对着柱子上的那个人说:“让她下去,给她换身能看的衣服。”
    那人遵命,没过多久又带着梅姑回来了。
    梅姑这次的穿戴很贵气,可若清却发现这身衣服上缺了腰带,头顶左侧的对簪也少了。
    似乎是发现了若清的目光,那带着梅姑下去换衣服的人说:“这老妇贪婪,想必是自己留下收了起来,不想露富。”
    若清穿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为了不露富,宁可穿戴不整齐,不要颜面的人。
    而梅姑被人戳穿,脸不红不白,还能笑着说:“老妇眼皮子浅,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这卑贱的身子能供贵人差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然要留下一点贵人的赠与,没事的时候摸摸,借借气运。”她说完这句话,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还是盯着若清这间房里有的东西,说,“贵人这般金贵,用的器物也是不寻常。”
    话说了没到三句,又要若清赏她。
    若清轻笑一声,当着她的面拿出了怀若楼给他送的白玉棋子,对着柱子上的那人说:“棋子倒是不错,可惜我不会下棋,连棋子有多少都不清楚,他与其给我送这些没有用的,不如给我送点别的。”说罢,他在棋盘上摆弄了片刻,又躺回床上休息去了。
    他去睡觉时,有让梅姑去收拾那棋盘,料准梅姑贪婪蠢笨,袖子肥大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会趁机收下一枚棋子。可在晚上醒来的时候,他又摆弄了一下棋子,发现这里的棋子一个没少,而对面的梅姑还是一脸奸笑,那双眼睛始终讨好的看着他,指望他赏赐自己点什么。
    若清一时觉得有趣,发现这个女人比自己想的能聪明一些,便把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梅姑的手里,赏给了她。
    梅姑起身道谢,动作却有些不自然。
    若清是医修,一眼就看出了梅姑身上的问题。
    梅姑有灵根,但灵根极差,很难修行,像她这种人若想去修行,必须要吃很多灵石灵药,用灵气堆养自己的身体。可这样的硬塞方式不是正确的修行方式,吃的灵药和灵石多了,反而对身体是种拖累,到后期身体肯定会出现石化的状态。
    而石化折磨人,以那种状态活着很不容易。若清看她也不像是一心修道的人,便随口问了她一句:“你很喜欢如今的活法?”
    捧着玉棋子如获珍宝的梅姑头也不抬,只说:“不喜欢。”
    若清有些意外:“那你为何要这样活着?你明明不适合当修士,当了修士也活得不怎么好,为何偏要强求?”
    梅姑说:“修士活得长,修士都厉害,所以我要当修士,因为只有当了修士,我才有本事找到我的儿子。”
    “你儿子丢了?几岁时丢的?”若清来了兴趣。
    梅姑却说:“二十六那年丢的,丢前游手好闲十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点正事做,又走丢了。乡亲们都说他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回来,因为生气,把我们家都烧了,但我觉得不是。”
    若清问:“那你觉得是什么?”
    “贵人别笑我了,贵人肯定是想,我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儿子能好到哪里去,可我的儿子还真是个好人,而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做错事跑了,而是遇到了难事。”梅姑说到这里把棋子收了起来,一脸淡然,“我想他大概是死了,可我是他娘,我总要知道他死在哪儿,我总得去告诉他家没了,若是回到老家找不到家在哪儿别慌,我带他再盖一个就是,别觉得是娘不要他就行了。”
    若清听得明白她的意思,她如今的说法大有一种我是他娘,如果我都不信他,谁又能信他的意思。
    而同为母亲,若清见识到了满嘴说在意,却掌控欲极强,看重自己的权势比儿子重要的长公主,见识到了对他说爱,却次次伤他利用他,只为了达成所愿的素音,因此在若清的眼中,娘亲这个词已经模糊扭曲得没眼看了,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梅姑,一个脏乱可悲到与鱼希h椟伽长公主和素音完全不同的女人。
    如果说长公主和素音是天上的云,那梅姑就是地下的土,可就是这样贪婪卑劣的人,却是一个十分慈爱的母亲,弄得他有些心神不宁,因为人的复杂性,久久没有说话。
    若清愣了片刻,对着她说:“这个给你了。”
    他没说赏,只把那梅姑讨要很久的茶盏递了过去。
    梅姑身体一震,喜不自胜地看着他。
    她弯着腰,两只手在腿上蹭了蹭,像是害怕手脏会惹贵人生气,接着带着一脸窃喜的表情,笑着接下了若清的茶盏。
    若清要梅姑给他取些点心。
    梅姑欢欢喜喜地去了,等着梅姑走后,那个监视若清的人从门柱上出现,对着若清说:“你被她骗了。”
    若清抬起头看向他,他说:“这女子惯会骗人,经常说些可怜的话讨要东西,早前门内的教众不知她的本性,真的被她骗到了,后来有人见她可怜,要她说出儿子丢在哪个地方,叫什么,生辰八字是什么,她却说不出来,大家便生了气,谁也不肯送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