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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鱼三阿哥 第32节

      瞧瞧他这边,一样都是弟弟,五弟就和他本人太像了,说一句便动一下,不说便不动,一不留神便要划水摸鱼。
    四弟实在是人间珍宝。
    第50章 二更
    参加完四弟的婚宴,胤祉便跟着去了小九的院子里,因为都住在北五所,所以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小九和小十来来回回看了他不下十次,总觉得今儿个这事儿可能不比求皇阿玛带他们出宫容易。
    书房里,桌面上放着一个被拆开的自鸣钟,作为半个生意人,胤祉知道这样的自鸣钟在西洋商行大概能卖到什么价位,没有几千两银子是拿不下来的。
    小九和小十同年出生,今年都只有十岁,尚未开始御前听政,更别说是领差事了。
    遥想当年他十岁的时候,把碎银子都加起来,都破不了千。
    所以这得是富有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两个小孩把几千两的自鸣钟说拆就拆,请他过来,该不会是这自鸣钟拆开了装不上了吧?
    胤祉上前细细查看,好歹从前也是理科生,大学时还曾经在修理铺子里做过兼职,让他造一座自鸣钟出来可能不容易,安回去并不难。
    九阿哥不过是拿个文稿的功夫,三哥居然就已经把自鸣钟装了个大半,他也是上手拆装过的,自然能看的出来三哥不只装得快,还准确无误。
    九阿哥皱着眉头看向十弟,结果看对方比他还要惊讶的样子。
    三哥刚刚上手的时候,十阿哥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知道三哥装的对不对,看九哥的表情,肯定是装对了呗。
    胤祉三下五除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将桌面上的自鸣钟复原。
    “怎么想起拆这东西来了?”胤祉随口问道,其实他更想问这自鸣钟是哪来的?
    这种样式的自鸣钟他曾经在西洋商行见过,而且看材质也能知道不是仿制品,而是实实在在的舶来品。
    九阿哥这会儿心已经凉了半截了,看三哥手法这么熟练,该不会是早有研究吧,不会已经把自鸣钟研究出来了吧,他和十弟晚了一步?
    “之前就有研究自鸣钟的原理,但不打开亲自拆装一番,总觉得差了点东西,所以便托五哥帮我从外面买了一座回来。”九阿哥交待得特别利索,“这样的一座自鸣钟就卖两千两,若是把外观设计的更为精巧些,价格还能往上再涨,三哥觉得这生意有没有赚头?”要不要合伙?
    胤祉颇有些惊讶的看向小九,他知道小九喜好西学,只是没想到小九也会想着做生意,毕竟年纪还这样小,现在就能想着学以致用赚钱做生意,小孩挺有钱途的嘛。
    他之前也想过做自鸣钟的生意,只不过一番调查之后便放弃了。
    “自鸣钟的制作原理并不是特别复杂,早在前朝末年民间就有人能够仿制了,这也是自鸣钟的价格远没有玻璃和镜子那样高昂的缘故,不过由于材质和制作方法的不同,仿制出来的自鸣钟比西洋商行卖的误差要大。”
    外观做的再怎么精美,误差降不下去,很难卖到高价。
    要把误差降下去,就要从源头开始改,除非有化学大佬,否则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假使能够把误差降到和西洋商行差不多,这生意倒也有得做,只是远不及玻璃和镜子的利润,毕竟有民间的仿制品在往下拉价格。
    所以胤祉并没有去碰自鸣钟的生意,反而在让人研究香水,这要比自鸣钟简单的多。
    九阿哥眨了眨眼睛:“所以这生意没多少赚头?做不得?”
    “那倒也不是,赚肯定是有的赚,如果能把误差降下去,就能赚得更多,而且咱们本土做生意肯定要比西洋商行更赚。”胤祉鼓励两个小家伙,“现在你们不是已经有些成果了。”
    小九写的文稿,他刚刚翻了翻,十岁的小孩能想到这些、学成这样,已经堪称天才了,给小九一些时间,这孩子说不定真能做出不输于西洋人的自鸣钟。
    自鸣钟只是开端,怀表、手表、闹钟,哪一样不代表了一片前景广阔的市场。
    小九选择这个方向肯定是没错的。
    九阿哥和十阿哥相互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三哥,咱们一起做这桩生意吧。”
    “我负责研究。”
    “我往里投钱,八万两够不够?”
    胤祉一手一个光亮的脑门,轻轻拍了拍,看来上书房这几年管得确实不严,不像他们那会儿,忙得觉都不够睡。
    “你们一个负责研究,一个负责投钱,还用我做什么?跟你们一块分钱?”胤祉还不至于占两个弟弟的便宜,“八万两不止是做研究,前期的成本也足够了。”
    他当年做生意的时候,手里头连一万两都没有,说起来也幸亏当初皇阿玛赏了他一个皇庄,不然这生意做起来怕是还需要几年。
    九阿哥不太好意思的道:“钱是足够了,只是我一个人研究怕是得花上个一年半载,三哥在上书房时西学一直名列前茅,先生如今还夸你呢,若三哥能和我一起研究,不止能加快速度,我想咱们一定能研究出比西洋人更好的自鸣钟出来。”
    胤祉有心想提醒小九,‘一年半载’这个预估大概短了些,但又怕伤了小九的自信心,不过拉着他一起研究自鸣钟,那还是算了吧,他宁可和十弟一样投钱,也不想给自己找活干。
    “关于自鸣钟,或者是西学的其他方面,你有什么想不通的都可以来找三哥一起探讨,但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做研究了,而且我也没有这份耐心,做研究的人都要沉得下心去,就像九弟你,我是万万不成的。”
    他是一个看话本子都会跳着看的人,除了二姐姐的书,旁的话本子甚少有能让他从头看到尾的。
    正是因为没有耐心,他向来是不听戏的,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事儿,戏台子上能演一炷香的时间,看得人心里着急。
    十阿哥颇有认同感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这份耐心,没办法像九哥一样坐下来搞研究。
    九阿哥也知道不好强求,三哥在户部办差,清闲是肯定清闲不了的,只是擅长西学的人实在不好找,钦天监那边倒是有,可全都是西洋人,他怀疑这些人在自鸣钟上都有所保留,并不乐意让大清掌握这项技术。
    若是他可以和三哥一起出宫开府便好了,宫内难找擅长西学的人才,宫外总能找得到吧,大清幅员辽阔,又人才济济,哪还能找不到几个擅长西学的人。
    只不过眼下兄弟们当中被封爵的只有三哥一个,大哥年长都还未曾见到出宫开府的影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轮到他。
    三哥指望不上,十弟也不能指望,那就只能从别的哥哥弟弟们当中找了。
    大哥和太子都不熟,跟四哥倒是混了个脸熟,但四哥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五哥好说话,只是这事儿肯定不乐意,七哥嘛,西学学的不怎么样,反而更擅长那些圣贤文章,八哥向来聪明,西学也不差,与他相熟,还好说话,是个好人选。
    另一个人选便是他嫡亲的弟弟十一,虽然身子骨弱了点,可聪明劲儿一点不输哥哥们,就是嘴巴毒了些,常常惹他这个当哥哥的生气,不过为了将来的生意,为了爵位,他也不是不能忍受十一的毒舌。
    九阿哥转头去游说八哥和十一弟,必要时候还把他三哥的大旗拉出来,虽然三哥没有参与其中,可三哥是看好这桩生意的,要不是提前许了十弟,三哥指定就往里投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番说辞起了作用,两个人居然都被说动了,埋头陪着九阿哥研究起了自鸣钟,十一阿哥为了方便,还求了皇阿玛搬到北五所去。
    十一阿哥搬了,五阿哥留在乾西五所的理由也没了,北五所有他嫡亲的两个弟弟,还有同他关系最好的两个哥哥,那他自己留在乾西五所还做什么,果断也跟着搬了。
    北五所十处院落,九处都已经住上人了,只有一处还空着。
    倒是离上书房和乾清宫更近的乾西五所,只剩下三人在住——大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
    八阿哥借着研究自鸣钟的事情,往北五所跑的甚是频繁,有时甚至会直接留宿在九阿哥院里,但从不提搬过去的事儿。
    北五所如今是人满为患,膳房那边据说都要扩建了,胤祉这边倒是用不着扩建,也没地方扩建,只是在用膳的前厅多加了一张桌子,以前一张桌子就够用,如今非要两张才行。
    在二姐姐大婚之前,胤祉的宅基地终于批下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工部那边可以张罗起来了,只是皇阿玛没把盖房子的差事交给四弟,而是直接让工部的几位大人负责,伴随着宅基地一块来的还有新的任命。
    皇阿玛到底是把这两个作坊划在了户部下面,而且在户部专门成立了商业司,他提的那两点要求,无论是要一只军队守着作坊,还是统筹调配商队的权利,皇阿玛全都给新成立的商业司安排了。
    户部除了多出来一个商业司和相应的吏员名额,原有的户部尚书麻尔图以从一品的官位致仕,原从一品协办大学士纳兰明珠被平调为户部尚书,户部在已经有诚亲王和五阿哥坐镇的情况下,又空降了一位四阿哥。
    如今上朝办差的阿哥就这么几个,除了大阿哥在兵部,其余三位居然全都聚在了户部,再加上商业司的设立,一时之间,户部几乎都要把六部之首的吏部压下去了。
    胤祉作为户部的当家人,就算有心躲懒也不该是在这时候,如今若是躲了,将来那可就麻烦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把职权都安排明白。
    纳兰明珠虽说已经五十有六了,但身子骨瞧着健硕,关键是经验丰富,做过内务府总管,做过左都御史,在户部当尚书也不是头一回了,如今算是又回到了老岗位上。
    如此经验丰富又精明能干之人,不托以重任,都对不住明相的赫赫声名,不过鉴于明相是有前科的人,虽然要重用,可也要重点监督,监督明相的人选没有比老四更合适的了。
    前些日子他还在羡慕太子有老四相帮,如今人间珍宝是他的了,皇阿玛此番安排,倒也算不错,虽然甩给了他一个麻烦事儿,可也为他送来了两员大将。
    老四站队太子不假,但这并不妨碍老四在户部办差,除了监督明相,他还有大把的重要的差事交给老四。
    便是已经致仕的麻尔图大人,他都没打算放过,不能算是返聘,只能说是特聘,特聘麻尔图大人给新招收的吏员做培训。
    第51章 一更
    麻尔图退休了个寂寞,虽然没了品级,但俸禄是以前的三倍,还是在他舍不得离开的户部当差,老大人当时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不光如此,还跑去原来与他同为户部尚书的马鸷家中小坐了一会儿。
    “你我这把年纪了,从一品的户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不可能再往上升,按理咱们早该上折子致仕了,我不过是舍不得咱们户部,这才一直没跟万岁爷提过这事儿。不过如今好了,我虽然致仕,可还是能来户部当差,一边领着致仕后朝廷发的银两,一边还能领到之前三倍的俸禄,可比从前合算多了,早知道如此,我早就应该上折子致仕的。”
    麻尔图甚是感慨,他这把年纪了,儿子都做到正三品的位置上了,不光用不到他提携,反而到了该给儿子让位的时候,如今这样不就刚刚好,他虽然在户部当差,但却不再是朝廷命官,他是被诚亲王请过去的,只听诚亲王的。
    麻尔图自己得了好处,也劝自己这位老同僚:“户部如今变动极大,多加一个商业司没什么,只是多了明珠这个老狐狸,又有跟随太子的四阿哥掺和进来,没有稳定之前,你还得在尚书的位置上好好帮衬诚亲王,不过也该把致仕的折子准备起来了,到时候如我一般,拿着三倍的俸禄给诚亲王当差,岂不美哉!”
    马鸷比麻尔图还要长上几岁,从前他也想不到自己到了这把年岁还在朝廷做着官,轻轻摆了摆手:“我也就是能再干上这大半年了,等到年底肯定会把致仕的折子交上去,老了,干不动了,诚亲王便是将来要请我,我这身体也扛不住了。”
    他如今给万岁爷请安,起身都要比旁人慢,膝盖再怎么养护,也还是多走几段路就会疼,冬日尤为严重。
    若不是舍不得户部,也舍不得诚亲王,他是撑不到如今的,只恨自己没能晚生几年,没赶上好时候。
    麻尔图只是应了诚亲王的邀请,还未曾正式当差,是以也不知道这差事难不难,马兄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其实他看马兄身子骨还是挺硬朗的,就是膝盖不太好,这也正常,别说大臣们了,就是皇室宗亲,到老的时候膝盖也没几个好的,成日里跪来跪去,尤其是冬天,膝盖跪在冰凉的地上,不受寒才怪了呢。
    卸去了户部尚书的职位,不用去参加大朝会了,自然也就用不着叩拜了。
    诚亲王礼贤下士,从不肯受他的礼,从一开始便免了他们的跪拜礼,户部便是寻常小吏见了诚亲王,也不过是作揖时把腰弯得更深些,无需叩拜。
    有诚亲王带头,五阿哥进了户部后,也是照着诚亲王的规矩来的。
    只要不用去参加大朝会,便无需步行走那么长的路,除了宫里,无论去哪儿,坐马车坐轿子都成,也不用行跪拜礼了,膝盖受到的苦楚便少了许多。
    不管诚亲王交待的差事多不多重不重,麻尔图寻思着都不会比当户部尚书的时候劳累,起码两条腿可以歇歇了。
    麻尔图在家里等着诚亲王为他安排差事,而衙门这边新任的户部尚书已经到任了,差不多同时过来的还有四阿哥。
    明珠老谋深算,四阿哥虽然年轻,可也当差好几年了并非刚入朝的毛头小子,在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调查打听过户部的内部情况。
    明珠心有戚戚,大阿哥还以为户部尚书是个肥差,可如今的户部和他上一次做户部尚书时的户部已经截然不同了。
    众所周知,诚亲王是个狠人,对旁人狠,对自己也狠,可若是了解户部,便能知道诚亲王立足户部靠的不是狠劲,反而是上位者的仁慈之心。
    每月请郎中,冬天更是把郎中请到了户部衙门坐堂,医药费全包,无论是官员还是小吏,家中若有人感染了风寒,这钱诚亲王居然也掏。
    过年过节,诚亲王还以户部的名义发放过节礼,虽然大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可却都很是实用,诚亲王甚至为户部的一个小吏出过头,帮那小吏惩治了一个想要强娶小吏妹妹的旗人,那旗人虽是白身,可却出自钮钴禄大族,和镶黄旗满洲都统阿灵阿还沾亲带故的呢。
    堂堂一个皇阿哥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也难怪能够揽尽人心。
    户部衙门严苛到几乎没有什么捞油水的地方,可这些官吏们却并不厌恶掌权的诚亲王,反而颇为信服,甚至是爱戴。
    户部有金山银山,但明珠现在却是没胆子碰的,惹到了皇上,大不了再被罢官回家,可若是惹到了诚亲王这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他都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明珠满怀警惕之心,可在户部的头一天,就被公文逼的没时间警惕了。
    就这样,也没能把桌面上送来的公文看完,他原本是想在衙门里多留几刻钟的,可户部却有个不加班的规矩,从尚书到普通小吏,到点就要走人,还不允许把差事带回家中处理。
    纳兰明珠走出衙门的时候,后槽牙都有点疼了,就没见过诚亲王这样主事的人,也一点不像万岁爷的行事风格。
    同样感到牙疼不适的还有四阿哥,他在户部待了一整天,这里不太像个衙门,倒更像个书院。
    因为户部不允许迟退,他只能把手中的差事放下,同三哥和五弟一同回宫。
    一路走出衙门,路上一个行跪拜礼的都没有,众人仅仅是抱拳弯腰作揖,三哥还泰然自若的同这些人打招呼甚至说家常,连一个员外郎喜得千金三哥都知道,还提前备了一块长命锁送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