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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咸鱼三阿哥 第28节

      第43章 一更
    从上书房结业后,胤祉便不怎么喜欢过年了,过年在他这就意味着要不停的跪呀跪,且不说膝盖能不能受得住,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恐怕都没有办法适应这么繁琐的礼仪。
    宝音这还是头一次在宫里头过年,不过装备却是很齐全,特意在膝盖处加厚的棉裤,膝下温热的蒲团,回去后还要用艾草生姜包泡脚,这些都是胤祉往年总结出来的拜年经验,不过如今差不多都已经在宫里头传开了。
    大年三十和大年初一这两天,整个北五所一到晚上便凝漫着一股浓浓的生姜艾草味,到了大年初二,该上朝的上朝,该上学的上学,新的一年便又开始了。
    大朝会上,康熙再提节俭之事,要求官员们厉行节俭,还让大学士们将明代宫中的开支列出来,与如今宫中的开支做对比。
    这个简单,数据都是现成的,户部和工部皆有存档。
    明代光禄寺每年用木柴两千多万斤,用炭一千两百多万斤,但如今光禄寺用柴仅七百万斤,每年的用炭量也只有百余万斤。
    明代后宫所用的床帐、花毯每年要花去将近三万两,如今后宫里头这些却是不用的。
    明晃晃的数据摆在眼前,皇上都以身作则倡导节俭了,以此来要求官员们也合情合理。
    这并非是皇上第一次提倡节俭,只是这一次皇上刚刚开了个口子,以皇家为例立了个模范,紧跟着便有御史出来打脸。
    弹劾三阿哥奢靡无度,在皇庄上用昂贵的玻璃建起数百间房子,更是弹劾三阿哥在户部有中饱私囊的嫌疑,否则何以有如此巨资支撑奢靡生活。
    本朝曾经禁止风闻言事,即便是御史弹劾朝臣,也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才可,这让许多御史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弹劾,这也让许多官员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这几年政务稳定,康熙早已下令恢复风闻政策,让言官放开口,他这个做皇帝的才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广开言路更有利于揪出朝堂上的贪官奸臣。
    只是弹劾当朝皇阿哥,且弹劾内容中的后一项,御史本人并无证据,在仅有猜测的情况下便敢在大朝会上弹劾,这绝对是自恢复风闻政策以来的头一次。
    康熙对老三鼓捣的那些东西,不说一清二楚,但也都能知道个大概,可别忘了,那皇庄还是他赏给老三的,老三这两年送的年礼里都有盆栽和新鲜果子,看上去也没有要瞒他的意思。
    如果是从西洋商行购买,那玻璃的价格的确昂贵,可若是从自己作坊里生产出来的,那便另当别论了。
    不过,知道内情的康熙并不表态,反而让老三自辩。
    因为守岁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正有些犯困的胤祉:“……”
    他不就是建几个暖房种菜种花吗,又不是给自己建了处享受的宫殿,种地的事儿,也能叫奢靡无度?真是闻所未闻。
    “儿臣确实在皇阿玛赏的庄子上建了玻璃房,但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种菜种花用的暖房,不知道刘御史有没有亲自去庄子上看过,本皇子那里面种的大都是蔬菜,放眼望去基本全都是绿油油的。”
    “冬日青菜价贵,高过肉价,儿臣便想着在庄子里种些蔬菜出来,既可以缓解京城青菜短缺的现状,也可以小小的赚一笔银子,用以养活庄子上的农户,哪知道仅仅种些蔬菜便是奢靡无度了。”
    他这可实在冤枉的紧,不用玻璃作坊的残次品搭建暖房,难不成要像别家的暖房一样,仅靠炭火来维持暖房的温度,那才真真是奢靡呢。
    刘御史站出来道:“玻璃房子是何用途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多的玻璃从何而来,殿下哪来的银钱买这么多玻璃?”
    是收受了贿赂?还是截留了从户部分拨出来的银两?
    总不能是西洋人与三皇子一见如故,送了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玻璃吧。
    胤祉定定的看了看刘御史,他这是又招谁惹谁了,可别说刘御史是出于正义才弹劾的他,没凭没据的直接在大朝会上上奏,而不是走正常的流程将折子上交,经内阁转到皇阿玛手中,再由皇阿玛决定是否要把折子拿到大朝会上来讨论。
    胤祉想想在宫宴上被大臣们围着敬酒的待遇,哪里还能猜不出原因来,只是不知道刘御史背后站着的人是谁,大哥,太子?又或者是想向国库借钱但申请书被驳回的人?
    不是胤祉要恶意揣摩他的两个哥哥,而是最后一种可能性的确最小,毕竟每个官员最多每年只能向户部借二百两银子,为了二百两银子得罪一个皇阿哥,这实在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这世上有几个傻子,更何况还是当官的。
    “刘御史觉得玻璃价值不菲,但那不过是我随意便能让人鼓捣出来的玩意儿,自家产的不值什么钱。”
    胤祉略作停顿,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眼刘御史,然后才道,“儿臣身在户部,每日看着银子进进出出,也难怪会被刘御史怀疑,儿臣愿意接受调查,若拿了一枚不该拿的铜钱,便任由处置,且请离开户部。”
    “不过,儿臣认为刘御史之所以会怀疑儿臣,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财政情况不够透明,户部拨下去的银两用到何处了、怎么用的,很多人都不清楚,包括我们户部自己也不能掌握全部的情况。”
    “为了避免贪污,避免像儿臣这样的人借助职务中饱私囊,儿臣建议将财务情况透明化,比如我们户部,每个月会把所有的拨款情况贴在衙门口明示,也包括户部衙门所使用的各项经费和财务,冬日用的炭、夏日用的冰,每个月消耗的纸张和笔墨、耗损的桌椅板凳茶壶茶盏、每月的茶叶木柴……这些都要进行公示。”
    “当然余下的衙门也要如此,要将使用的各项经费和财务列出来,户部的每一项拨银之后都会进行后续的核对,确保每一两银子都落在实处。”
    来啊,互相伤害啊。
    胤祉是没什么好怕的,他所在的户部也没什么好怕的,他都在户部待三年了,大的蛀虫被他踢走了,小的蛀虫也不敢伸手,真查起来才好呢,也省得再有人以为他们户部守着银子手里头就一定不干净。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朝堂上没有人会把三阿哥当兔子,可今日才知道,这不只是个猛兽,还是个疯了的猛兽,一言不合就要拖着大家伙一起去死。
    财务全部透明化,这不是要逼死大家是什么。
    大清不是没有纯粹彻底的清官,只是那样的顽固才几个,官场自有官场的一套规则,众人都拿你不拿,顶头上司都拿你不拿,这官还能不能做了。
    更何况那俸禄实在是太低,当官的哪一个不是要养家糊口,商人都要纳几个妾养几个瘦马,当官的也不能差太多吧。
    “臣以为不妥,如此将耗费大量的人力,势必会干扰朝廷正常的运行。”
    “臣也以为不妥,将各项费用张榜明示,百姓未必能理解,若是引得百姓生起对朝廷的怨怼之心,后果将不堪设想。”
    “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三阿哥即便是不满刘御史弹劾,也不该拿国事开玩笑。”
    ……
    康熙示意梁九功让众臣停下来,乱糟糟的,往日文质彬彬的大臣们如今和在街头叫嚷的摊贩有什么区别。
    不过老三的想法是好,但不切实际,根本不能拿来用。
    “都先听听三阿哥是怎么说的?”康熙慢条斯理的道,“老三你也听见了,大臣们都不同意,你也说说?”
    胤祉低着头,大檐帽下的嘴角撇了撇,从自己身上割肉当然不愿意了,他能理解皇阿玛一切求稳的心态,只是有些事情不下几个重药是不行的。
    如今就全面推广是不可能的,那不如先从户部开始。
    “儿臣对刘御史并无不满,相反儿臣还很感激刘御史提醒了儿臣,刚刚诸位大人们说的也有道理,此事干系巨大,的确不能贸然行事,那不如把户部作为试点,一切由户部做起,儿臣与户部的诸位同仁愿意做这个先行者,只是如此一来的确要耗费一些人力,还希望皇阿玛允许户部再多招些小吏进来。”
    新来的小吏比新来的官员好用,听话不说,背景也简单,白纸一张,更容易培训。
    不只是众大臣,这下连康熙都有些惊讶了:“户部的其他人可有意见?”
    户部有资格参加大朝会的只有四位——两个尚书和两个侍郎。
    这四人有满族,也有汉族,有头发斑白的老人,也有正值壮年之人,此时却都纷纷站出来,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臣等并无意见,三阿哥可代表臣等。”
    上方的太子闭了闭眼睛,三弟对户部的掌控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那兵部和工部呢,一个是老大待的地方,一个是老四待的地方,也如老三这般完全掌控了吗,皇阿玛把兄弟们放到六部去历练,为的便是如此吗。
    朝堂上鸦雀无声,户部的几个人还保持着跪在地上上奏的姿势,过了良久,康熙才道:“由宗人府和刑部彻查三阿哥在户部是否有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自下个月开始,将户部作为财务透明化的试点,户部再增加两个员外郎、两个主事和五十个小吏名额。”
    让老三在户部扑腾扑腾也好,左右有他在上面看着,万一事态不对,他也能出手压下来,若是如此能少些贪官污吏,那就不算白费功夫。
    朝臣们虽有不满,可这头一刀先扎的是户部,日后成效如何还不好说呢,也就不急着反对了。
    大阿哥也满意了,虽然没有把老三踢出户部,可若是户部的财政将来真像老三说的那么透明,那老三继续待在户部到也无妨,反正老三也不能用户部的银钱来收买人心了。
    更何况就老三今天搞这么一出,朝臣哪个还敢跟着老三,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敢提财政透明化,这要是一朝得了大权,那还了得。
    刘御史此时却是如丧考批,三阿哥嘴上说着对他并无不满,可看看这事儿做的,这像是没有不满的样子吗,他这下是把三阿哥得罪狠了,一个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的皇阿哥,对别人下手那还能轻得了。
    细算起来三阿哥到户部也有三年了,敢这么在朝堂上要求彻查,要么是破罐子破摔,要么就是绝对清白,三年的时间里都没拿过一个铜板的赃款。
    可瞧瞧三阿哥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绝对是后者。
    他的明相哟,真是老糊涂了,对谁下手不好,偏偏要对着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第44章 二更
    散朝时,刘御史身边三步以内都没人,全都绕着他走,官场最怕的就是三阿哥这种宁可自伤八百也要损敌一千的疯子,惹不起,惹不起。
    五阿哥路过时,还斜着眼睛狠狠的瞪了刘御史一眼,这人信口胡咧咧,做的什么御史。
    别看他来户部时间短,可三哥的为人处事他都看在眼里,别说中饱私囊了,三哥明明是一直往里搭钱。
    皇阿玛也是,居然让宗人府和刑部的人彻查三哥,三哥的人品难道还不值得皇阿玛信任吗。
    五阿哥在心里头替他三哥觉得不值,皇阿玛一分钱的俸禄都不给,三哥不光要在户部劳心劳力的办差,还往里头搭银子,如今还被人泼脏水,皇阿玛怎么也该主动维护三哥一把,而不是让三哥自辩之后,还让人彻查三哥。
    他在一旁看着,这颗做儿子的心都觉得发凉。
    还未走出乾清宫呢,五阿哥便主动跑到三哥身后,甭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三哥的。
    七阿哥想了想,也主动跟了上去,他在御前听政还没多长时间,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朝臣向皇阿哥发难,惊魂未定之余,也很是佩服三哥。
    实在活得太敞亮了,完全不把那些阴司算计放在眼里,对过往的一切都坦坦荡荡,不怕人查,委实……潇洒。
    七阿哥平生最羡慕的便是这般潇洒坦荡之人,这样的人走在阳光下都自带气场,背影瞧着都是巍峨高大的。
    一同跟在胤祉身后的,还有户部的四名官员,一行人在这会儿显得颇为惹眼。
    四阿哥原本是想过去宽慰三哥的,一瞧这阵势,也止住了脚步,还是等晚上再说吧,他既然站队太子,就不适合和三哥来往过密。
    皇阿玛这两年把三哥架起来了,别说太子,有时皇阿玛对三哥的优待他看着都觉得心惊,今天这事儿并非太子出手,怕是大哥的手笔。
    四阿哥跟在太子身侧,一步步走出乾清宫,站在太子的角度,大哥和三哥这两个人对上,自然是最有力的,总好过这两个人联手对付太子。
    可是平心而论,他也不希望三哥有事儿,不过有了今日这一出,无论是大哥,还是其他任何人,应该都不会再随意对着三哥出手了。
    太子这边在大朝会后,立刻组织了一场小型会议,议题便是如何做一个‘渔翁’。
    今日这场大戏,给索额图带来了新思路,他们一直帮太子防这个防那个,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出招,他们接招,别人在暗,他们在明,太过被动了。
    今儿个这出戏就不同了,大阿哥的人突然对三阿哥出手,把三阿哥得罪狠了,又暴露出了刘御史这枚棋子,三阿哥更狠,为了让别人不好过,敢于先捅自己一刀。
    这整个过程都跟太子爷没关系,大阿哥和三阿哥鹬蚌相争,太子爷则是稳坐钓鱼台。
    “若是日后大阿哥和三阿哥一直纠缠不清,就如今日这般,那咱们可就轻松了。”索额图欢喜道,“从现在来看,让这两个人斗起来也不难。”
    万岁爷搞出一个三方平衡,可若是太子爷能够跳出这个平衡,和万岁爷一样站在棋盘之外,任由下面这些皇阿哥互相争斗,互相耗损,岂不是就解了如今的困局。
    堂堂的储君,本就不该同这些普通的皇子阿哥们纠缠。
    四阿哥抿了抿唇,忍不住道:“今日过后,大哥怕是不会再对三哥下手了。”
    明珠一系的人根本经不住查,明珠当年下马不就是因为结党把持河务从中捞油水吗,朝廷列出的八项罪状里其中有一条便是贪污受贿。
    明珠如今虽然已经官复原职了,可手里头未必干净,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就更是一揪一个准了。
    不管大哥和明珠这次出手的原因是什么,但他敢保证,如今两个人怕是都已经后悔了。
    太子垂眸,轻声道:“如今咱们不必做什么,先看看老三如何回击吧。”
    别看是老大先出手招惹的,但如果老三回击狠了,老大那儿绝对不会乖乖服软的。
    对着他这个太子,老大尚要争一争长短,更何况是老三呢,若就这么服个软,日后怕是连朝臣都要低看一眼。
    最差的情况是老三咽下这口气去,老三不回击,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顶多是两个人心里头结个疙瘩。
    不过依着老三的心性,应当是不可能轻易把这口气咽下去的,那可不是只吃草的兔子,倒更像是御兽苑里饲养的食铁兽,看着无害,可牙齿锋利着呢,真若是动起手来,不比老虎这样的猛兽差,够老大喝一壶的。
    太子这边开会,大阿哥那头也紧锣密鼓的和明珠商议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