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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113节

      【你有她的气息。又不是她。】
    【不对,她不该活着的。】
    “为什么不该?”徐徒然当即追问,笔仙之笔配合地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大槐花冷冷地瞥了飘在空中的笔仙之笔一眼,后者立刻扣紧笔盖,唰地闪到了徐徒然的身后。
    徐徒然:“……”
    她略一思索,暂时将笔仙之笔用银盒装好,转而解除了对大槐花的屏蔽规则。
    “回答我的问题。”她冷冷道,“这是命令。”
    “为什么你会知晓这个名字?”
    大槐花漫不经心地挥动了一下巨大的镰刀。不知是不是徐徒然的错觉,它昆虫般的面容上,似乎掠过了一丝欢欣。
    “这个名字,属于我的信徒,我当然知道。”
    它的声音同时在徐徒然的耳边与脑海中响起:“她是我最后的忠仆,为我献上了心脏与炽烈的忠诚。”
    “撒谎。”徐徒然立刻道,“她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关于这点,她早就已经向副班长确认过——副班长在这里守了很久,时间远超三年。如果原身曾经进入过这里,副班长不可能不记得。
    事实却是,她在见到继承了原身身体的自己后,陌生得仿佛初次相见。
    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原身进入过这里,但存在的痕迹和相关的记忆却被彻底抹掉;要么就是,她根本就没进入过“大槐花中学”这片域中。
    “信徒,需要的只是奉献与忠诚。”大槐花沉沉道,“我有我自己收获信仰的方式。”
    ……什么方式,网络一线牵,全靠这段缘吗?
    徐徒然蹙眉,仍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根据杨不弃那里获得的情报,大槐花这么长时间来一直都在通过网络招生。如果它真的有办法直接通过网络发展信徒,那为什么还要变着法地将人骗进学校来?
    还有,原身被那个神秘的网恋对象骗了三年,这么长的时间,这么重的成本……这家伙哄屈眠就哄了一个礼拜,然后就直接将人骗进了学校,为什么对原身就是截然不同的行事风格?
    这太反常了。
    徐徒然心念转动,眉头越皱越紧。与此同时,门外的胶质螳螂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
    “我可以告诉你实话。”它再次开口,不知为何,声音似是变得沉闷了些许,“这个名字,是有人特意给我的。”
    “他告诉我,这是一个可以发展成信徒的对象。而且可以完全避开那些人的监视。”
    “……什么意思?”徐徒然一怔,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是谁给你的?”
    “想知道吗?”大槐花的声音变得更沉了一些,仿佛被罩住的鼓面,发出某种厚实的回响,“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只要你过来,来我的身边……”
    它望着徐徒然缓缓前挪的脚步,微微眯起了眼睛。
    终于找到机会了。
    对,现在的它确实难以袭击这家伙,也无法将她一口吞掉。甚至连扰乱人心的幻觉都无法放出——可这不代表,它无法混乱她。
    真正的混乱,即是混乱本身。更何况它还有着战争倾向……言语的煽动与控制,亦是战争的一种。只要拿住了对方的弱点,对方对它而言,不过是一个玩偶。
    愚蠢的人类啊,掌握了一点力量便骄傲不可一世。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教过她,不可直视、不可聆听、不可回应,这才是它的本——
    ?
    大槐花望着徐徒然突然停下的脚步,浑身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眨动两下。
    “不错的尝试。”徐徒然眨了下眼,抬头看了看它,“下次别试了。”
    大槐花:“……”
    “现在,你不用回答了。”徐徒然淡漠地说着,蹲下身体,又补了一下身前的符文,旋即后退几步,又恢复了对大槐花声音的屏蔽规则。
    大槐花:“…………”
    不是,等等,你给我等一下——
    它连忙挥动身前的镰刀,比比划划地再次开口,含糊的声音从徐徒然耳边划过去,留不下一点痕迹。
    徐徒然将笔仙之笔又放了出来,顺势再次坐到桌上,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见此刻,她的宿舍窗户下面,已经挤了密密麻麻一大群人。
    有不少看着奇形怪状的任课老师,有些她认识,有些她不认识,被吃掉了小半身体的行政老师也混在其中;有保安校医,还有拿着扫帚的清洁工和拿着锅的食堂阿姨;还有那种只会在树林和图书馆里出现的低等鬼影……
    “可以啊,这怪拉得,全啊。”徐徒然仔细点数了一遍,啧啧称奇,“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只可惜,楼下的这些,来是来了,见却不一定见得着。
    楼下有砰砰砰的拍门声响起,看来还是有人不死心,试图从正门进入。
    徐徒然行使着宿管权利,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外面所有人的加入,然后爬上窗台,躲在窗帘后面,将窗户打开一小条缝,将一个卷纸筒伸了出去。
    “外面的人听着——你们的老大现在在我的手上——如果不想它出事,就老实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徐徒然扯着嗓子叫道,叫完咳了一声,指了指站在房间外的大槐花:“它咋还在哔哔啊?在说啥?”
    【它问你,难道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笔仙之笔老实给出答案。
    瞧你说的,当然想啊。
    徐徒然微微挑眉,但很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她将目光转向窗外黑压压的人群。暗自评估着现在自己已经拉走了多少火力——她大概一数,发现老师还是少了几个的。保安的数量也对不上。
    就是不知道少掉的那些老师,是正在上课,还是去找杨不弃他们麻烦了……
    不论如何,先把这部分家伙稳住,顺便再捞一波分……徐徒然正琢磨着呢,楼下忽见一人穿过人群而出,冷冷地抬头望她。
    正是思学楼的那个数学老师。
    “公主大人!”她面无表情地念出徐徒然现在的名字,“现在已经上课了。你不在课堂上,视为旷课。作为老师,我有资格惩罚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徒然躲在窗帘后面,继续道,“我现在是在以宿管的身份和你讲话。公主大人旷课和我宿管有什么关系!”
    “你有本事你上来啊!”
    “先说好,我这不是在同意你进来!”
    说完,毫不意外地听到脑海中作死值又蹭蹭涨了四百。
    还是分三次涨的。徐徒然往窗外看了眼,发现被她罢免的那个宿管也在楼下——估计这三次里,有一次就是它的。
    徐徒然呼出口气,收回卷纸筒,背靠窗帘做了个深呼吸。
    笔仙之笔好奇戳了戳她:【你咋不说话啦?】
    “没事,我只是在思考。”徐徒然抿了抿唇,望了眼仍站在房间外不停哔哔的大槐花本花,“这机会挺难得的,不好好利用浪费了。”
    笔仙之笔:……
    这倒是。它迷迷糊糊地想到,这家伙毕竟是个能力者,是与可憎物相对的正义角色。难得打出这种大顺风局,对她而言,只要利用得好,确实是个能增强自身,顺便削弱地方势力的好机会。
    “你说我现在,是该索要赎金呢,还是该增加人质啊?”旁边徐徒然发出认真的疑问,“赎金的话,它们这边有什么比较好的东西吗?”
    笔仙之笔:…………
    收回前言。
    她正义个鬼。
    第六十四章 【小修】
    勤学楼·五楼。
    杨不弃守在楼梯口,一手紧紧按在墙上的发光标记上,直到确认最后一人从楼梯间里冲了出来,方松开手,转身快步步入走廊之中。
    转过一个拐角,正见一群人凑在一个房间前,杨不弃眼睛登时一亮:“怎样?找到了?”
    “嗯!”守在房间前几人闻声转头,陈大壮用力点头:“终于找到了,就这间。老顾已经进去看情况了——”
    杨不弃停下脚步,朝房间里望去,只见门后是一个异常干净的房间,大小与普通的教师办公室差不多,陈设简单得体。房间里面是一张很大的厚重办公桌,卫生委员正俯身在办公桌的抽屉中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没过多久,卫生委员惊喜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聘用书都在这里!还处在可修改的状态!”
    门外众人闻言,无不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离门最近的副班长当即便要进去,边走边道:“先把宿管定下来!定完赶紧去接应徐徒然,也不知道她那边怎样了!”
    卫生委员应了一声,在一叠聘用书中翻了几下,忽然“诶”了一声,
    “这张宿管职位聘用书的状态……有点奇怪。”他从中夹出一张纸,“这张纸上现在登记的名字变成乱码了。而且只有它,处在不可修改的状态……”
    “什么?”副班长不解蹙眉,忙赶过去查看。陈大壮等人原本也想进入,听到有异常,立刻停下脚步,防备地看向了四周。
    杨不弃同样守在门外,毕竟是外人,他自觉地没有进入办公室,出于在意,却还是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传开重物移动的声音,杨不弃蹙了蹙眉:“顾铁柱?”
    “嗯。”房间里的卫生委员应了一声,“没事,只是搬个柜子。”
    杨不弃:“?”
    “这间校长室有规则保护。虽然那个规则和初版校规相关,一般来说很难被改动,但保险起见,还是再检查下……”
    校长室仅限能力者进入,按说是绝对安全的。问题是,大槐花那土狗还有一个能力者帮手,还是秩序倾向。现在聘用书又出问题,很难不让人在意。
    杨不弃忍不住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卫生委员正忙着和副班一起搬动柜子,露出后面的规则纸。
    “怎么了?”察觉到两人不善的脸色,杨不弃立刻问道。
    “……这纸被改过了。”副班长蹙起眉头,“原版的内容没有改动,但在后面,又加上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莫名其妙?
    杨不弃心中一动,抬脚正要进去,却被卫生委员喝止。
    “这上面说,如果进入者想要改动聘用书,只能一份一份改动,且每次改动之间必须相隔三分钟。已经进入办公室的人,在同一批次的改动全部完成前,不准离开办公室,如果离开,则经手的修改作废。”
    “若本批改动确认完成,则必须相隔五天,才能再次对聘用书进行修改。”
    “……聘用书修改时,当事人需进入办公室并进行签到。否则视为修改无效……”
    卫生委员抓了抓头发:“不是,这几个意思?怎么搞这么复杂?”
    “……他想拖我们时间。”杨不弃抿唇,“那个家伙,他想我们耗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