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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齐琪思量从鸿升手里出来的项目能有多大问题?她充其量就帮忙宗正过一下关键条款,不让同港吃亏就行。所以,没多想就答应了。
    现在,周奚却说是把整个项目,不仅包括同港,还有另外两家。不,是加上海外5家企业,一共八家企业,跨五个国家和地区的并购大案交给她全权负责。
    “我不行。”齐琪肯定地说,“我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奚反问。
    “我当然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齐琪语如连珠,“先不说这个项目对你和宁延多重要,就是单纯业务上,我也不行啊,我从来没单独负责过这么大的案子,而且,除了在美国实习的时候我参与过两次海外并购的case,后来就再也没碰过,别说负责,就是给你打下手我都怀疑能不能合格……”
    周奚耐心地听完她的一大堆理由,没什么表情地问:“说完了吗?”
    齐琪抿了下唇,点头,想了想又补充总结,“首先,我缺乏足够的经验;其次,个人能力严重不足;最后,心理素质差,扛不起压,所以,无法担此重任。”
    周奚问:“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
    周奚颔首,对上她慌乱的视线,“你从来没做过二级市场,连实习的时候都没接触过。但是昨天,你锁天圣的时候又准又狠,任谁看都是专业的操盘……”
    “不一样。”齐琪辩解,“那个跟丢了就跟丢,又不会造成实际损失,你这个……”
    “你当时跟那些账号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吗?丢就丢了?”周奚问。
    齐琪滞了一下,不是的,在找寻和锁定那些账户时,她一个都不想跟丢。
    齐琪和跳楼的那位女总监有过一次项目合作,那件事带给她的震撼和愤怒远比普通同行要多,加上同为女性,她对天圣、对滕向阳犯下的罪行恨之入骨。
    所以,昨天,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管天圣要做什么,她都要拼尽全力不让他得逞。
    周奚静静地看她几秒,慢慢道:“天圣早就躲在暗处谋划拿民生基金,虽然我目前还没猜到他昨天抢货的目的,但你肯定也能猜到姓藤的绝不是为了赚钱。”
    “你能看出中海这个项目对我和宁延的重要性,滕向阳自然也能看出……”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滕向阳除了借他们撬开监管门槛,把天圣列入竞标序列外,还藏着多少阴招、会使出什么绊子,还不得而知,但从昨天他的举动看,一定会在中海项目上掺上一脚。
    周奚握了握齐琪的手臂,“民生这块肥肉,一旦被人闻到肉香,张扬舞爪扑上来抢的绝不会只有天圣。所以,在上面正式公布前,人多口杂,我不想让太多人进入团队,而除了章牧之,你是我认为最合适的人。”
    齐琪被她鼓动得有一些动摇,“那你让章牧之负责,我帮他打下手。”
    昨天之前,周奚的确是这样考虑的。然而,昨天,看见齐琪以一人之力阻截天圣一支团队,她改变了注意。
    她很想见一见宗正描述的那个在她没看见的岁月里闪闪发亮的齐琪。
    “章牧之还有更重要的安排。”
    “可是……”齐琪咽了下嗓子,“我真……没把握。”
    “你不用紧张,我调个人来帮你。”周奚再给她一记强心针。
    “谁?”
    “贺俊逸。”
    齐琪所在的利丰总部就在青州,虽然从古镇回来,她就离职了,与这位PK掉叶悠然的青州办事处负责人没有过直接接触,但偶尔听到青州同行提他都是赞不绝口。
    贺俊逸上任后,不仅把青州办管理得井井有条,还有效发挥华鸿联盟的作用,连续推出了两项金融创新,让Y行非常满意,为鸿升争取到外管部的海外债发行奠定了重要基础。
    “他在自贸区,接触的都是海外业务,之前也跟着章牧之参与过印尼和国内橡胶企业的并购,我让他过来辅助你。”周奚说。
    贺俊逸熟悉海外政策和法律条款,有相关经验,最主要是他为人稳重、处事周到,协调能力强,正好与外向型的齐琪取长补短。
    有贺俊逸在,齐琪的负担是有所减轻,但她还是没底气,“要不,让他负责,我给他做副手?”
    周奚挑眉看她,“你再怎么妄自菲薄,也是利丰的前副总监,还和我是好友,你觉得贺俊逸能心安理得让你做副手?”
    齐琪呵呵一笑,这好像是有点压力……
    见她仍是犹豫不决,周奚叹口气,“行了,你也不用现在答复我。先回去好好考虑,过年后跟我说。”
    齐琪思索片刻,点点头,“行,我回去再考虑下。”
    说完正事,齐琪和她聊起别的,“你春节回家的吧?”
    “我们定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周奚说。
    齐琪敏锐地抓住“我们”,笑道,“你带宁延回去?”
    “有问题?”
    “没问题,外婆肯定开心死了。”齐琪说着往周奚这边挤了挤,试着问:“你和宁延这是准备定下来了?”
    同一时间,隔着一个餐厅,宗正倚着厨房料理台,一边用厨房纸擦干盘子上的水,一边也说出了相同的话,“都见家长了,看来你们是定下来了。”
    谁想,宁延却回:“是定,也不是定。”
    宗正抬起眼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