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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鸿升要做的“创新”不过是去掉“黑箱”,让资管业务回归本质而已。
    “你打算直接投股权类?”宁延问。
    “再加私募证券。”周奚答。
    宁延笑,“看来你已经有方案了。”
    周奚呷了一口咖啡,不加掩饰地给出自己的设计方案,“投资期3年,其中股权类投资2+1,私募证券投资2。”
    宁延:“股权在2年后可赎回转让?”
    周奚点头,“以项目退出逐个分配收益。”
    宁延:“重点放在VC(风投)?”
    PE和VC都属股权投资,但这次资管计划周期短,只有三年,就要求所有投出去的项目能够快速退出获利。PE多为等上市的项目后期,股权退让涉及上市解禁等各种制约,相对复杂,时间不可控。因此,宁延推断她一定会把前重点投向交易更为活跃VC,而不是PE上。
    周奚很快肯定了他的推断:“集中投VC,但股权不超过50%,私募证券基金不低于50%。”
    VC类的股权投资收益高,承担着整个项目获取“暴利”的责任,但高收益与高风险如影随形,作为鸿升拍着胸脯向监管承诺的“标准”,除了获利,更要求稳。所以,她将收益稳定的私募证券基金作为包赚的基本盘,且比例比高风险的股权产品多,进而对冲VC带来的风险。
    更为精妙的是,在设计投资周期时,她把求稳的私募设定为2年,高风险的vc却是3年,看似是和用基金对冲VC的思维相背,但仔细一品,便能窥见她的“深谋远虑”。
    熟悉VC项目周期的都知道,一个好的项目,每隔23年就会迎来新一轮的融资期,她将股权投资的3年拆分为2+1年,并且允许两年投资期满后,投资人可以出让一开始买走的VC股权。
    如果所投项目一路高走,形势大好,那她作为专项计划的管理人,正好用私募2年投资期满后回笼的资金,优先收走这些人卖出的股份,然后在接下来的一年内,狠狠的大赚一笔。
    即使前期投资的VC项目未能盈利,那她手里还有超过50%的本金,可以用来转投其他产品。而如果按照3比3的逻辑设计,一旦前期投的vc项目遭遇滑铁卢,就很难有回天之术。
    这个投资方案,从比例到周期,再到赎回方式、收益分配……一环扣一环,简直堪称完美。
    宁延望着她,想起早晨她那句张扬得带点狂妄的话,“靶子是要被打倒的,目标是用来赶超的,鸿升只会是他们一直赶超的目标。”
    能做出如此精妙绝伦的投资方案,狂妄点又如何?
    周奚视线一偏,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凝着自己,挑了下眉,“你盯着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年轻时的样子。”他说。
    周奚挑眉,“你在暗示我老了?”
    宁延轻轻摇头,并未着急辩驳,而是目光温柔的定在她脸上,缓缓说,“我是在想,15岁刚到新加坡的你会是什么样子,18岁去美国念书的你又是什么样,还有毕业后从华尔街走到今天的你……”
    阳光落在他身上,罩出一层暖黄的光圈。他的目光太过温柔,竟让周奚的心轻轻磕了一下。
    她举起咖啡喝了一口,借此错开视线。
    宁延也配合地收回视线,转而问:“有重点看好的项目吗?”
    “有啊。”周奚转了下手中的纸杯,“季郁彤今天去谈的那个。”
    见宁延略怔了下,看向自己,她挑唇,“看什么?季郁彤昨晚和你们一起出发,今天却不见人。你这个老板都陪着领导游古镇,她总不会躺在民宿里吹河风吧?”
    无需他回答,周奚已道,“十方科技的总部就在青州来D镇的必经之路上,她现在人应该是在十方吧?”
    宁延对上她黑亮的眸子,“季郁彤说十方的项目是章牧之在跟,你应该不会猜到,看来不然。”
    周奚微仰起下巴,淡笑道,“章牧之说,十方的创始人一心只想跟KR合作,鸿升没戏,看来也不然。”
    宁延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十方科技衷情KR,决然拒绝了章牧之先前提出的合作意向。但是,这并不妨碍周奚直接和KR合作,分走十方的股权。
    “周奚,你这算不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奚摇头,“盟友情谊。”
    明明是抢生意,却被她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宁延畅然大笑,边笑边说,“周总,你这算盘真厉害,不仅要KR承包10个点的定购,还得让渡出项目的股权。”
    他平日温和的眉眼尽染笑意,显得肆意又张扬,让周奚不自觉多看了两眼,直到宁延笑嗯一声,才接过话,“宁总,你邀约鸿升结盟,总不能光靠嘴,得拿出点实质的诚意,你说呢?”
    宁延笑意更深,“好,KR就把十方作为结盟礼。”
    “那我就替罗行长他们感谢KR对资管行业改革做出的贡献。”
    “这么看好十方?”
    “宁神看中的项目,有不赚钱的?”周奚玩笑着反问。
    宁延笑着摇头,“在你面前,我哪里敢称神。”
    周奚懒得与他互相恭维,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你说,咱们能做成赵局的手里的枪吗?”
    “有比我们更好的枪吗?”
    “确实没有。”
    又是一段只有两人才懂的无厘头对话。
    就像早上他们一唱一和,明着像是在努力游说赵局转变管理理念,帮助他们推动监管层实行新的改革,打破监管制约,让民资和外资机构拥有更多的经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