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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气愤是假的,陶晓宁感觉自己被耍了。愤怒还没从心口随着血液喷涌到全身,那段播报音便停止了。陶晓宁也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昏迷之中。
(尾声)
“据悉,YC科技的全息智脑游戏已研发数年,并于两年前开启了秘密内测阶段。内测人员进入游戏前需删除自身相关记忆,但这一做法违背了《内城法》新民人权……”
“本次爆炸搜救行动截止目前已搜寻4名幸存者,其余人员正在积极搜寻中,由于内测人员本身身处于熟睡中,这也给搜救增加了难度……”
陶晓宁醒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段新闻。
悬空屏幕中的播放的是一段爆炸画面,一旁的主播正在对此进行播报解读。
新闻大概内容讲的是一个全息游戏研发公司发生了爆炸,目前只搜救出来四名幸存者。由于这次爆炸引起了全民关注,然后被爆出来这家科技公司有违法行为——他们正在进行的游戏是通过采集提取人员的脑波,然后复制给游戏中的模拟形象。
简单来说,就是参与游戏的人员(即玩家),并不是按照传统的模式戴上AR眼镜,然后通过视觉来参与到游戏,而是用全感官来参与游戏。
想要五感达到最真实的游戏体验,又不会伤害玩家自身,于是YC科技研究多年研发了一套采集提取脑波的技术。但大众更愿意称这项技术为‘缸中之脑’。
而且为了让玩家更具真实感,关于原本世界的记忆在采集时会被删除。
新闻上所说的违背新人权就是这点儿。因为游戏做的十分成功,真实度太具有迷惑性,玩家们便会分不清哪一边才是缸中之脑……
“陶女士,今天感觉怎么样?”一个医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边翻边询问。
医生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一点的医生,还有一个护士。
陶晓宁从床上撑着往上挪了挪,在护士的帮助下靠着床枕坐好,然后开始回答医生的问题,“其他还好,不疼不痒,就是脑袋有时候会痛。”
“那种痛?持续性的还是阵痛?可以描述一下痛感。”
“阵痛。一阵一阵的,就像是……有根棍子在脑袋里面搅,炸裂的刺痛。”
“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或者出现疼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陶晓宁仔细想了想,但仍旧想不起来。
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也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每次只要一去想,脑袋就这样突突的疼。
年纪大的那名医生没说话,给后面的年轻医生一个眼神,然后那两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开始回答:
“阵痛是因为思考……病人现在的状况还在恢复中,最好不要过度用脑……”年轻医生边说边观察自己老师的神色,回答的对错全从对方的脸色上来判断。
是的。陶晓宁是这场搜救行动中的4名幸存者之一。她不记得之前的事,医生说是因为内测时信息采集的缘故,现在正在恢复期。
最后他又叮嘱了一番,才带着两个学生走出了病房。
陶晓宁在床上躺了三天,每天都是这种状态,只要她试图去回想,脑袋就会刺痛。
不过今天稍微好点儿,她在刺痛之后,隐约想起了一句话。
那名李医生笑了笑,很是高兴,“这是好事儿啊,说明恢复有效了,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你想起了什么话啊?”
陶晓宁也很高兴,她连日在病床上躺着,三餐都是在床上解决的,病房都没出过,憋的她浑身酸痛。
按李医生的说法,她现在已经慢慢开始恢复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很快就能出院了?
想到这儿,陶晓宁格外兴奋。这次没要护士帮忙,她自己撑起来靠着床枕,然后仰头准备回答。
就在这一刻,陶晓宁突然发现眼前的李医生变成了一只青蛙。
准确来说,是一只青蛙穿着白大褂,托着平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这本来是很滑稽可笑的事情,可陶晓宁笑不出来。
她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那只青蛙后面站着的是一只绿螳螂和一只爬爬虫。那名漂亮可爱的护士变成了一只多足蜈蚣,紧身的护士服将无数条蜈蚣腿束缚在里面,大概是很不舒服,那些腿还在衣服里面动来动去。
“陶女士,是什么话啊?”青蛙追问道。
它那一双眼睛大的吓人,绿油油的脑袋还反光。说话时,下巴的气囊还一鼓一鼓的。
陶晓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不是不害怕,只是怕到极点失去了反应能力。
“噢——”陶晓宁收回目光,咽了咽口水,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刚刚脑袋有点疼,我又记不起来了。”
那句话其实她还记得。
‘玩家只需要相信,就能够回到你们的世界。’
只需要相信。相信!
可陶晓宁无法相信眼前所看见的。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恢复人形的李医生拍了拍陶晓宁的肩膀,“如果想起来什么,记得及时跟我或者护士说,这是好转的征兆,我们可以根据这个调整用药。”
“嗯,好的。谢谢李医生。”终于缓过来的陶晓宁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微笑着道谢。
在李医生领着那几个人出了门后,陶晓宁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这会儿才发觉两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