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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手快,已掌握电子设备的使用,项鸣泽回过头说:“我拿他手机,联系的他朋友。他伤得不重,但会疼,他们存心往疼了打的。”
他知道怎么打会最疼,步之遥想到项鸣泽的过往,莫名地酸楚。她和夏初柔对视,眼神默契交流,对项鸣泽说:“小泽,和我们去看电影吧。”
她注视他,他黑色的眼瞳亮晶晶的,短暂燃起惊喜,复又熄灭,像在思考她们是不是在说客套话。
“可以吗?”项鸣泽试探着问。
“你再纠结,电影可要开场了,这场我包的。”步之遥从包里找出电影票,“至于首映,我多出一张票,没想好送谁呢,正好归你。”
“谢谢姐姐。”项鸣泽系好安全带,“走吧。”
夜色中,郑博宇匆忙赶往医院。
刚有人用周以寒的手机打电话给他,说周以寒被人打伤了,人在救护车上。听出旁边周以寒的声音,他打消怀疑,全程没挂电话,等医护人员通知他去哪家医院。
跑下出租,郑博宇一路狂奔,冲进急诊室。病床上的周以寒半边脸肿着,额角处一大片淤青,眼镜不翼而飞,羽绒服长长的裂口中溢出羽绒,浑身是脚印。
护士正给周以寒擦拭着血迹,见郑博宇来,将伤情简要说给他。
和护士道过谢,郑博宇问周以寒:“谁干的?报案了吗?”
“别问了。”周以寒透着深重的疲惫,“我不想说。”
送还支票失败,周以寒提出新计划,去步之遥参加宴会的酒店停车场,把装支票的信封,放在她车的风挡玻璃,郑博宇则激烈反对,说项逾泽也在场,他怕他们可能碰见,再出什么岔子。
他最悲观的设想不幸应验,好友被打,郑博宇比他自己被打还气愤:“你不报我报!”
“你就当我怂吧。我不想再被报复了。”周以寒拿起他被踩脏的帆布包,气虚地喘息,“帮我收着,我累了,想睡会。”
晚间的停车场,灯灭了,一群保镖围住他,踹倒他。他们听从项逾泽的命令,拳脚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的皮肤、骨骼到内脏,承受着毁灭的冲击,淹没在潮水般的疼痛里,他们将他扔下,有只脚踩在他胸口,皮鞋鞋跟狠狠碾过他心脏上方:“你算个什么东西。”
鼻尖萦绕冲天的血腥味,直渗进嘴里,等他们走远,他才有力气睁开眼。眼前的车号,他早就牢记在心。
“她看到了?”郑博宇问。
“没有。”周以寒说。
检查周以寒的帆布包,郑博宇摸到支票,又摸出一捆百元大钞。他猜,不是项逾泽给的,不然周以寒拼了命也要丢掉,听通话中的拉链声,该是打电话的那一男一女。
他暂且收好,去帮周以寒交医药费,剩余的等找到好心人再还。
电影院的垃圾桶前,项鸣泽扔掉烫金的红包袋,步之遥问他:“在扔什么?”
“一个空袋,我把钱给他,当医药费了。”进场,项鸣泽才说,“我也挨过打,我只想帮助他。”
坐在项鸣泽身旁的座位,步之遥忽然摸不透,他直白坦露心绪的动机,是受过伤后不信任世界,唯独对她敞开心扉,还是把它看作筹码,想博取她的同情。
她倒希望是她多虑了。
音乐奏响,金红龙标后,电影进入片头,步之遥的余光里,项鸣泽的侧脸被光线映照得忽明忽暗。
她伸手抓了把爆米花,他也去抓,他们的手相碰。
“啊,我抓错了,这桶是你的。”步之遥缩回手。
吃掉他拿的一颗爆米花,项鸣泽取出爆米花桶,放入步之遥手中:“姐姐,我不喜欢吃甜的,都给你吃吧。”
一段回忆撞进步之遥的记忆深处。
她一个人能吃一大桶爆米花,和周以寒看电影的时候,她嫌贵,没买爆米花,他买了大桶的,说他们两个人吃。
可到最后,周以寒只吃了几颗,她问起,他说他不喜欢吃甜的,想把一桶都给她吃。
再怀念又怎样,他们价值观不合,一桶爆米花的感动,会因为观念的差异而淡掉,她只会在他们毫无交集之后,偶尔想上一想。
回归现实,步之遥今晚吃了粒马卡龙,厨师专门做给项鸣泽的,甜到齁。她递回爆米花桶:“你喜欢。”
被戳破喜好,项鸣泽默默吃光他的,步之遥在一旁偷笑,爆米花却越吃越多。
“遥遥,我吃不了了。”夏初柔把爆米花倒给步之遥,晃着她胳膊,“遥遥——”
“我吃,我吃。”步之遥承包夏初柔的分量。
电影里,主角们在讨论假期,她跟着问:“你们元旦想去哪玩?”
“复习。”“学习。”夏初柔和项鸣泽的回答趋同,她复习知识备战期末,他抓紧时间追赶高中进度。
“好吧,我只好自己去迪士尼喽。”步之遥往返中美两国,两个国家的迪士尼都没去成,算起来有一年半,她没踏进过迪士尼的大门。
她开学前,周以寒说他办了卡,想和她去玩,她说忙,没直说她嫌他们太穷,玩也玩得不尽兴。
如今,钱是步之遥能肆无忌惮的底气,她总算可以想玩什么玩什么,钱随便花,不需要为预算担忧。她大手一挥,12月31日公司只上半天班,中午就放假。
然而步之遥刚要走,技术部门那边出了问题,在她擅长解决的领域内,她选择留在公司,在机房待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