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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太子妃 第90节

      “好吃吗?”
    韩靖没应,伸手提起了木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拿起来,还未送到嘴边,便听五公主道,“这是本宫学着给张家二公子做的。”
    韩靖的动作顿了顿,将那块糕点,混着水整个咽了下去,难得多说了一句,“张家二公子挺好。”
    “是吗。”五公主突地一笑,手肘搁在木几上,撑着半边脸,细细地看着他,“有韩大人好吗?”
    韩靖神色平静,“张家二公子才华横溢,自是赛过属下。”
    “那他有韩大人好看吗。”
    韩靖沉默不答。
    五公主见他又摆出了一副木头样,没再为难他,目光落下,恰好瞧见了腰间的刀鞘,五公主伸手摸了摸,“韩大人还戴着呢。”
    五公主说完,便又去拔,“瞧,韩大人的刀插进本宫这刀鞘里,连丝缝儿都不剩,多适合。”
    韩靖身子一僵。
    五公主刚好抬头,惊愕又意外,似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惊呼了一声,“咦,韩大人耳朵怎么红了?”
    韩靖一瞬起身,“殿下没什么事,属下先走了。”
    五公主忙地拽住了他衣袍,“别啊,本宫有事还要问你。”
    韩靖立在那没走,但也没再坐。
    五公主没逗他了,抬起头直接问他,“那日本宫喝醉了,是不是对韩大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韩靖脸色无异,“没有。”
    “当真?”五公主紧盯着他,“那你为何要躲着本宫。”
    韩靖又不说话了。
    “本宫是不是亲你了?”身子有没有动人家的,她自己也会留下痕迹,自然清楚,但嘴有没有亲,她却不知道了。
    韩靖偏过头,神色冷漠,“没有。”
    五公主摇头,“不可能,本宫记得说过你嘴长得好看,后面的事虽记不清了,但本宫醉了酒,神志不清,应该是亲了。你放心了,本宫也不能白沾了你便宜,韩大人说说,本宫该如何补偿韩大人。”
    韩靖垂目,眉目带了几分肃然,“殿下将嫁之人,应注意言行。”
    五公主似乎不惧,眼里仿佛含着一片星星,魅惑地冲他一笑,“要不,韩大人亲回来吧。”
    那日醉酒,她亲了也是等于白亲,完全不知道是何感觉。
    “殿下请自重。”韩靖脸色一变,拽了一下衣袍。
    “本宫要不呢。”五公主没松手,眸子里依旧含着笑,似是非要见到他失态的模样。
    一拉一扯,五公主脸上的捉弄之意,愈发明显,韩靖眉心眼见地一跳,弯下身,强行去掰开她拽住自己衣袍的手指头。
    五公主也没挣扎,任由他一根一根地掰开,目光盯着他凑近的脸,眸里内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亮,抬起头突地凑了上去。
    韩靖及时地退开,脸色一瞬升了温,咬着牙从五公主手里拽出了最后一块袍角,起身,扭头就走。
    五公主盯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了一阵,才懒懒地趴在木几上,一张小脸,愁苦万分。
    这般有趣的人,成婚后就见不到了。
    多可惜啊。
    *
    唐韵从东宫回来,五公主正在屋里逗着韩靖,并没有察觉出异常。
    黄昏时,明公公上门来寻人,五公主才想了起来,“这不是今儿刚过去了一趟吗,怎么皇兄又来要人,这般离不得,就该早日娶回去。”
    明公公哪里敢吭声,只弯腰附和道,“五殿下说的是......”
    小半个时辰,唐韵才出来,笑着同五公主道,“我去去就回。”
    五公主见她这样,忍不住又数落了一句,“出息。”
    唐韵还是跟着明公公走了,到了东宫,进暖阁前,明公公突地拉住了唐韵,轻声交代道,“殿下今儿心情不是很好,唐姑娘进去后,多担待些。”
    唐韵点头,“多谢明公公。”
    今日被顾景渊撞破,想也能想得到,两人已经撕破了脸,他心情能好才怪。
    唐韵走进去,目含微笑看向了坐在木几旁的太子,终于明白了明公公所说的担待是何意。
    太子的嘴角处,明显有一团青紫,且还不小。
    唐韵:......
    唐韵有些意外,突然佩服起了顾景渊,他还真敢动手......
    太子见她杵在那半点不动,抬头,目光沉甸甸地落在了她脸上。
    唐韵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偎在他身旁,担忧地看向他,“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没应,不想瞧她,继续盯着手里的书本。
    唐韵抬起手,急切地关心道,“殿下,疼吗。”
    太子的头往后一躲,手里的书本,拍在了她快要伸到他嘴角的胳膊上,淡淡地道,“别碰。”
    唐韵没再动。
    片刻后唐韵又才挨了过去,裹着白纱的手掌,刚碰到他的手指头,还是被太子无情地拽住了手腕,拖了出来。
    太子回过头,一双黑眸落在她脸上,意味深长地问道,“说清楚,谁先动的心思?”
    是他去招惹她,胁迫她的?
    不是说不喜欢顾景渊?干干脆脆地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他,就如此困难?
    唐韵讨好地一笑,忙地顺着他,“是我,我先对殿下起了心思......”
    太子依旧没理她。
    唐韵笑着凑了过去,轻声问,“殿下上过药了吗。”
    见太子还是没出声,唐韵没再往他身上凑,过了片刻,突地起身,笑着道,“那殿下忙,我就不打扰了。”
    太子侧过头,紧紧地盯着她。
    唐韵依旧是一副笑脸,“殿下先消消气,气消了妾身再过来。”
    唐韵说完,不待太子反应,转身便走了出去,眸色内闪过一团烦躁。
    爱气不气,她累了,屑得哄他。
    太子:.......
    太子确实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外屋的珠帘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响声,才回过神,原本也没什么气,此时心口倒是突地窜出了一股怒意。
    她什么意思。
    这才好了半日不到的功夫。
    成,又来。
    立在屋外的明公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唐韵忽然之间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跨出了门槛,才赶紧走了进去,刚唤了一声,“殿下。”太子手里的书便重重地落在了木几上。
    这回没能幸免,砸得木几上太子刚倒满的两盏茶,尽数倾倒在了几面上。
    书页瞬间被浸透。
    明公公手疾眼快地先捞起了书,太子正欲发话,一张嘴,嘴角的疼痛,扯得他一声轻“嘶”。
    她是想气死他。
    *
    翌日早朝,整个大殿内,所有臣子的眼睛都在暗里瞟向太子。
    太子是谁?
    性子温润儒雅,从不同人发生口角,身份高贵,是皇上的心尖肉。
    臣子们无不疑惑,太子这伤是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惹了谁?同时又好奇,是谁有那个胆子,敢伤了他。
    皇上和皇后心头倒是清楚愿原因。
    昨儿午后,顾景渊便上门同皇后请了罪,皇上正好也在场。
    年前太子受伤,是皇后自己主动请顾景渊进的宫,一为保护太子的安危,二也能陪着太子练练拳脚。
    除夕前,顾景渊才回了国公府,今儿进宫,原本打算继续去东宫当值,没料到头一日就误伤了太子。
    既然是练功,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受点伤也没什么关系,倒也不用他来自请降罪。
    “起来吧,太子倒也不至于如此小气,朕当年像他这个年纪,已经上阵杀敌了,受的伤还少?”皇上免了顾景渊的罪。
    顾景渊却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留在宫中,当日便同皇上和皇后辞别,回到了国公府。
    次日上朝,皇上才同一群臣子,看到了太子脸上的伤痕。
    倒是伤得不轻。
    下朝后皇上将他留了下来,心头到底是有些心疼,“你瞧瞧你,什么都好,就是身手不行,一个陪练的顾景渊,都能将你伤成这样。”
    太子垂目,“父皇教训得是。”
    “日后多练练拳脚。”皇上说完,又才说到了政事上,“三日后林副将的兵马便会驻扎城外,这几日你辛苦些,得确保后方筹备的军需,万无一失。”
    “儿臣遵旨。”
    *
    太子从乾武殿回来,已经到了午时,用完午膳便召见了东宫辅臣和宾客。
    论起事来,嘴角一扯动,阵阵痛楚让太子的语速受到了影响,尤其是和臣子交谈时,对方的目光一触及到他嘴角的伤痕,眼神便开始躲闪。
    压根儿就没法静下心来谈论。
    整整一日,太子都顶着嘴角的青乌,受尽了众人的瞩目和揣测。
    黄昏时从书房一出来,太子便脸色铁青地去了净室,对着铜镜照看了一眼嘴角的伤势,让明公公拿了药膏过来,自个儿涂抹上。
    收拾完,又坐在了木几旁。
    明公公能预感到今日的日子不好过,眼见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明公公的头越垂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