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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地面之下

      为自己释放了一个隐身咒,伯劳开启了她的心灵感应天赋。
    搜索范围笼罩了整个F城,甚至比F城还要大。
    每一个生物对应一个感应,浩如烟海的信息涌入她的脑海。
    额头传来针刺般的疼痛。
    伯劳显然已经很熟悉这种刺痛,轻车熟路地在海量的数据中,寻找着有用的消息。
    很快,她察觉到,地底传来大量的生物感应。
    不是昆虫,不是丧尸,而是……人?
    【咒语控惑系相位转移】
    【你的身体处于空间的间隙里,这意味着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那些实体——例如墙壁、巨石和土壤。】
    伯劳的身体发出微光,随即缓缓沉入土中。
    不受呼吸限制,不被物质束缚,她就像是在海底闲庭信步一般,穿过身旁芬芳坚实的泥土。
    没有犹豫,伯劳径直走向人员最为聚集的地方。
    直觉告诉她,那里有她想要的答案。
    这是一组被隧道连缀在一起的人防工程。
    伯劳进入的这间像是个车库,不算昏暗的灯光照在冰冷的地面上,泛着胶质的光。
    被褥被铺在划好的格子中,一些整理箱摞放着,年龄不同的女人聚在一起。
    她们或坐或站,有的正织着毛衣,有的则在做着一些计件的活计。
    仔细观察,能看到她们微微隆起的小腹。
    伯劳很快意识到,这是那些所谓被羽亦钧“处刑”的女性。
    另一些女人在更远的地方,似乎并不住在这里。
    她们更年长,也更沧桑,聚集在一扇扇被漆成蓝色的门前,像是在等着什么。
    其中一些女人小声地聊着天,通风扇发出沉闷的响声,将她们谈论的内容盖住。
    更多的人则是沉默,只是看向蓝门的眼睛里有光。
    那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伯劳闭上眼,用心感应。
    她看到,在蓝门的另一端,挤挤挨挨地摆着课桌,桌前坐着年龄相近的孩子。
    座位并不都是椅子,就地取材,有的甚至是油桶。
    眉目清秀的女教师一手护着自己膨大的腹部,一手捏着鼠标,在对孩子们讲着什么。
    在她的身后,是不知从哪里拆过来的一套旧投影。
    孩子们有的走神,更多的则是认真,时而被老师的妙语逗得笑成一片。
    这样不需要维持纪律的课堂,在地底还有无数个。
    羽亦钧以一城之力,硬生生砸出了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避难所。
    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女人、孩子,此刻正无比鲜活地活在这里。
    学习、工作、生活。
    处于保密等原因,地下的物资并不充裕,但对于在末世中毫无自保之力的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好了。
    在这里,女人不是强者的储备粮、性玩物、交易品,不会被迫怀上自己不想要的孩子。
    孩子不会被作为累赘抛下,又或是承受他们这个年龄本不该遭受的欺凌、折辱。
    总有一天能出去的。
    可是,为什么要出去?
    地面,不是她们能活得下去的地方。
    看着孩子们的笑脸,女人们闪着光的眼睛,伯劳久久无言。
    救人当然是好的,但是在这件事中,她感受到了浓浓的违和感。
    一个似乎恐女甚至厌女的人,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去做这样损己利人的事呢?
    没有动机。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一定有什么线索,能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善恶,那太肤浅了。也不是利益,短期和长期利益都不是。
    绝对有更深层、更无法被他人知晓的原因,绝对!
    那是她这些天来,多次想要抓住的灵光一闪。
    在她透过鸟笼与他对视时;
    在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彼此摩擦时;
    在她不顾一切地给出他所渴望的,而他拒绝索取时。
    羽亦钧是一个谜,她无数次觉察到他的谜底,却总是擦肩而过。
    答案就在眼前。
    她想要去抓住那个结论;她想要成为他的锚点。
    无人可以从苦海中解脱,但她至少能握住他的手,让他心里舒服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哎呀呀~真狡猾呢。
    伯劳小姐摇头叹息,唇角微勾。
    既然谜底不会主动揭露自己,那么,就由她来解答吧。
    聪慧的伯劳永远能找到答案。
    
    花园里,活泼的伯劳小姐正抱着她的暴君大人撒娇。
    “今晚也带我玩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你都带陆泽去了!”
    “不好。”羽亦钧秒答,把手中的资料册往桌上一扔,优雅地双腿交迭。
    一周过去,女人痴缠的动作越来越放肆了。
    之前也只是抱住蹭蹭,现在干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羽亦钧没有试着把她从身上撕下来,因为撕也没用。
    这个美艳又狡猾的女人,能用一百种方法让你不能拒绝她的亲热。
    他转头,无言地看向在一旁罚站的陆泽:
    让你把人看住,就这?
    陆泽还没反应,女人便捧着羽亦钧的脸,将头扳了回来。
    “看我!看我啦!我才是能满足你的人!”
    “可你连伤都没好。”羽亦钧无奈,搂住女人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哇,有进步,能主动贴贴了!
    伯劳小姐开心地亲了羽亦钧一口,“拜托,我是异能者诶,怎么可能那么脆弱!”
    虽然这异能是从白衣那儿蹭来的……
    女人小小地心虚了一下,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
    “没错!其实我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你还没发现!”
    你在逗我吗。
    羽亦钧无语,异能者的恢复能力哪有这么强。
    见男人根本不信,伯劳小姐决心给他整个狠活。
    她啪地打了个响指,缠在身上的绷带便如同花瓣一样片片绽开,顺着风的方向打着旋儿飞走了。
    羽亦钧眼疾手快地抓了一块在手中,只见绷带像是被气刃割开一样,切面干净利落。
    “空气就是我的皮肤。”
    女人侧过身,让他去看自己露着血肉的后背:
    “伯劳有用风好好覆盖,不会影响行动的~”
    羽亦钧轻哼一声,态度有所松动。
    她确实把异能控制得很好,可见是下了苦功。
    看这招有效,伯劳小姐乘胜追击。
    “要不要来打个赌?我能赢你半招哦~”
    她故意挑衅,一副不可一世的小样子。
    羽亦钧凤眼斜飞,笑问,“真要打?色诱可对我没用。”
    “小瞧我?”女人不开心了,“你尽管开异能,伯劳要是赚不了这半招…就听你的,不去晚宴玩!”
    见伯劳这么认真,羽亦钧也没拒绝。
    他站起身,展臂松松筋骨。
    一身壮硕臌胀的肌肉有节律地跳动,让羽亦钧像一只抻腰的雄狮,整个人懒洋洋的。
    “那就在这儿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