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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忍着没有发作,也对他笑,说:“还是你戴套吧,就算你不嫌弃我,我也得对你负责不是?我这个人,也说不定什么时候遇到别的什么人……所以还是戴套吧,对大家负责,你说是不是?”
    话说完,她又别过脸去,眼睛的余光似乎瞥到他神色一动,却又没敢细看。
    “林薇……”他叫她。
    还没说到正题,电梯停下来,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往他们中间一站。
    门再次合上,电梯一路快速下行,没有人再说话。
    刚开始,林薇还有些得意,觉得这一架她吵赢了,可心里某个地方却又有点不舒服,觉得自己还是输了。她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无论输赢,两人之间的基调是定下了——你帮我,我帮你,friends with benefits。更复杂一层,他还是她的上司。
    两天之后,林薇去公关部面试。华善堂的公关部机构很简单,统共就三个人,部门经理黛安马是香港人,总公司外派过来的,带着两个助理做事。
    面试进行的十分顺利,林薇却有些心虚,总觉得戴安马知道她跟陈效的关系,对她的客气也是假客气。职业女性最恨大概就是她这种人,上了老板的床,换取不正当利益。虽然话是这么讲,可她还真没想出来自己从陈效那里得过什么好处。林凛刚出事的时候,他的确照顾过她,可现在,反倒是离他远点,还能过的好点吧。
    等待戴安马的决定大约也就是走个过场,她调去公关部是陈效的意思,那她十有j□j总是要去的。正式任命下来之前,她还是在CEO办公室门前坐镇。那几天,把她按在桌上这种事,倒是没再发生过,可新花样又出来了。陈效问她要她家的钥匙,理由是和平花园的钥匙她是有的,她随时都可以去,所以她家的钥匙他也得有一把。
    这个要求,她只当没听过,打着哈哈就糊弄过去了,可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他把她叫去和平花园过夜,第二天发现自己包里的钥匙没了,后来又在他那儿找着了,但已经被他拿去配了副本。房子是借的,她也没心思再去兴师动众的换锁,就这样吧, friends with benefits,一把钥匙总要有的。
    十月份,她正式去公关部上班,这才发现戴安已经怀孕,之前面试的时候还不明显,此时肚子隆起来,总有三四个月的样子了。她猜到陈效的意图,他是在替她铺路。看戴安的状态,很快要去休长假,产假之后有可能不会再出来做事了。而她的职级仅次于戴安,到时候只要她有能力接手,这个部门经理的位子就名正言顺是她的了。虽然公关部只是个不起眼的小部门,可也是一条捷径,至少她可以以秘书以外的身份,出席公司的管理会议了。
    然而,CEO秘书的位子却一直空缺着,人事部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人,林薇手上的工作也就一直没能交接出去。在公关部做事的同时,她还兼着替陈效打杂卖命的活儿,费力却又不讨好。两人接触的多了,公司上下难免有些人看出他们之间的端倪,说些闲话,而且她本来就是个名声不大好的人,那些传闻也就越加离奇,有人说她私生活混乱,几天换一个男人,有人看到她被陈效的前妻追打,又有人说她半夜站在他住的地方楼下哭。
    对这些流言,林薇一概采取熟视无睹的态度,她漠然处之,听任它们出现,甚嚣尘上,再被人忘记。她只是偶尔觉得奇怪,在所有关乎男女的丑闻里,人们似乎总是对男人要仁慈一些,却对女人更加残酷,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们总是更加看重自己的名誉,为人处事也更谨慎。而她,偏偏不信这个邪,所谓名声,她是最无所谓的,反正她是光棍,没有人会为她高兴,也没有人会为她担心难过。她天时地利,她要做一个像男人那样的女人。
    她希望能将这个准则充分体现在她和陈效的关系当中,一直觉得自己并不介意陈效跟别人在一起,而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之所以暂时只有他一个男人,完全是因为两人在床上还算默契。她对自己说,我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可这话一说出口,却又觉得不对。她也喜欢他这个人,或者说她是崇拜他的。但如果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身与心,是不是就是爱了呢?似乎又不是,她并不觉得自己爱陈效,这不是爱的感觉。她是爱过一次的,短暂而惨烈,以后再也不能了。
    那一年,似乎就是这样过去了,表面平静,而又暗流涌动。
    次年三月,公司年报出来,业绩喜人。那时,戴安已经休产假去了,公关部变成林薇一个人做主,对外公布财报,发媒体通稿的事情都是她在负责。于是,外面又有了新的传言,说她是一个如何如何吹毛求疵的上司,刚刚上位,就对下属和供应商多么多么的苛刻。
    她是那个小小部门里的暴君,再小的宣传计划也以最高标准要求,要好,要快,要出人意表,而且不允许有一丁点的瑕疵。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每一次语气转折,都反复推敲,力求做到无可挑剔。她又成了公司里的名人,不仅仅因为她坏到极致的名声,还因为她奇迹般的工作效率,以及无可指摘的成绩。
    面对这些,陈效好像从来就没夸过她,把她做的所有事情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林薇对此没有丝毫的意见,她知道自己只是在跟随、模仿、重复着他做事的方式。而且,他也没亏待过她,至少是在金钱上没让她吃过亏,她拿着那个职级最高的薪水,年终有丰厚的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