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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杜先生,你这个词用的很有意思,我们想问问你,你觉得成烽事务所栽赃你什么了?”
杜成斌手攥成了拳头,很快,他又松开了,他看着警察道:“你们这是诱供,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警察还要继续问,但审讯室的门被敲了一下,门外张霆道:“先暂停审讯,你们出来一下。”
他的话让审讯室安静了下,两个警察各自走出了审讯室。
杜成斌低着头,不停地回想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难道是那件事,不对,那件事我根本没有参与,他们凭什么怀疑到我的身上。
所以如果不是那件事,那就是警察刻意想要我咬出什么。
不,我不能说了,在律师来之前,我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徐周衍收到了张霆发来的消息,他说:[杜成斌快守不住了]
徐周衍回复他:[杜成斌只是他们的生意之一,从六年前的事情做突破口,这件事杜成斌撇不开]
审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这一次,警方拿到了另一个资料袋。
一个警察戴上手套,将资料袋里的照片拿出来,血淋淋的车祸现场就这样直白的展现在杜成斌眼前。
“杜先生,这个人,不陌生吧?”
“这是谁?”这一次杜成斌的疑惑并不作假。
“这是曾经在你手下做事的包工头,2016年5月,你们工地一个叫赵强的工人在工地出事,下半身瘫痪,终身不能再务工,这个包工头向你索要了赔偿五十万元,而你拒绝了,之后不久,你们闹上了法庭,再开庭之前,这位包工头却惨死在路口,当然这件事结果是不了了之了,杜先生,现在想起来了吧。”
杜成斌手心一紧,压低了声音,激动起来,“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是司机撞的他,你们找我干什么?”
“这个司机叫陶志凡,而他儿子就叫做陶寅。”
警察收回照片,放回证物袋里,他脱下手套道:“杜先生,事情我们已经很了解了,现在是重证据轻口供的时代,你即便咬死了这件事和你无关,这些证据也足以将你送上法庭了。”
“当然,如果你如实陈述,我们也是会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
杜成斌额头青筋绷起,他死死的盯着这两个警察,而警察的神情却并不急迫,在他们眼里,他已经是垂死挣扎了。
终于,杜成斌松垮了肩膀,他道:“这一切,都是成烽事务所唆使的。”
成烽事务所。
审讯室外的监控室房间里,有人对视了一眼,眉头松开了。
“2016年,我和包工头的确有过纠纷,这件事如果上了法庭,那我必定败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发生这件事,那它必然成为我人生里的污点,我的妻子会和我离婚,而在公司我也待不下去了,可是我的人生不能就这样结束!”
“成烽事务所,他们所很少有败诉的案件,我以为将这个案子给他们,我就能高枕无忧了,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告诉我的,可很快,他们给了我另一个主意,他们说既然案子必败无疑,那唯一能一劳永逸的,就是解决掉包工头,但他们没说是要杀了他,他们说只是撞伤他一条腿,让包工头无暇他顾,这样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可他们把那个人撞死了!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要杀他的,对!杀了他的是陶志凡,你们应该去找陶志凡!”
他扑了起来,面目狰狞地趴在审讯室的椅子和栏杆上,警察面色沉沉地在电脑上敲下一行行的字。
这份笔录,足以让成烽事务所,这样一个在会市横行独大的事务所走下神坛了。
成烽事务所的负责人,他坐在警方的拘留室里,他在这儿已经过了两天了,警方传唤时间不可以超过24小时,而他已经在这待了整整20个小时了。
他同样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差错,让警方怀疑到了他们身上。
可从警方传唤杜成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那个孙子,那个胆小的孙子,一定会把一切都交代出来。
事实也如此,很快,警方到了他的房间,他们拿着一份笔录,告诉他:“我们已有足够证据证明成烽事务所涉嫌违法经营和唆使犯罪,警方将对成烽事务所展开彻底的调查,作为成烽事务所的负责人,你也将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第二天,成烽事务所的大门上就贴上了封条。
在会市独大了那么久的大事务所,顷刻轰然倒塌。
徐周衍收到了检察院传来的消息,通知他,“六二”行动已经结束,他可以回归了。
那一刻,他独坐在病房里,透过病房的窗看向窗外的天空。
飞机从天上飞过去,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白痕。
两年六个月。
“六二”行动正式结束。
他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那一年会市的雪下得格外的大,他来到检察院,一如往常地上班,党组书记通知他,让他去办公室里商议一件事。
这件事就是“六二”行动,不过那时候,“六二”行动还不叫“六二”行动,而是卧底行动。
作为会市最大的事务所,许多案子里都有成烽事务所的身影。
有天,有人实名向检察院投递举报信,举报成烽事务所涉及勾结黑势力,在会市有保护伞,一方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