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键人物。
人心
镜中再次出现画面时已是宫中场景,容淮身穿石青色龙纹便服,斜倚在榻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宫女打扮跪在地上的巫灵,戏谑道:“在御花园当差一个月,因为忘了关好暖房的门,让施美人的猫儿跑进暖房,将庄夫人最爱的二十余株冠世墨玉牡丹糟蹋了个干净,被罚去洗衣;不到一个月,洗坏了宫娥们的七八件裙子,引起众怒,被罚去舂米;米也舂不干净,舂出来的一半是糙米,另一半……则是原样的谷粒,还因看管不力让老鼠钻进粮仓……现在后宫对你怨声载道,朕也不知道还能把你贬哪里去了,只能让你出宫啦!”
巫灵窘迫得满脸通红,急道:“请陛下容奴婢……”
“容你狡辩,是吗?”容淮虽是国君,此时未到弱冠之龄,心性还有点少年轻佻,他好整以暇地挥了一下手,懒洋洋地说:“你是不是要说,是施美人故意把猫儿放进暖房毁坏花卉的,还有看管粮仓的也不止你一人,进了老鼠也不能全怪你一人?”
眼看着拙口笨舌的巫灵正要点头,容淮笑了笑,继续逗她:“就算如此,你洗坏了别人的衣服,舂米舂不干净,这总是事实罢?我知道,你自幼修道,生性清高,怕是做不惯伺候人的活儿。看你会些法术,朕也是爱才之人,不如让你随国师修行如何?”
“不要!”巫灵面露惊恐之色,随即又想到自己前日连国师也得罪了,大感羞愧。她早已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当初百般哀求才让容淮收留自己进宫,却是不会干粗活也不懂与人相处,难以在宫中立足。她茫然跪在容淮面前,想到将来不知何去何从,怔怔掉下两行泪来。
容淮被她哭得一愣,无奈笑道:“在宫中当差的人,这么容易哭,该如何是好。若是让性子不好的嫔妃看见,少不了一番责罚的。”
巫灵用袖子擦擦眼角,想止住眼泪,奈何泪水一时收不住。容淮又放缓了声音:“朕知道,你父亲虽是邪道,对你也是疼爱的,你自幼随父亲离群索居,也难怪有些不懂事。只是,这世间多的是因父母辞世而流离失所的娇儿女,任凭是谁,都要学会在这世间努力自立才能生存啊……”
巫灵还是小儿女心思,听容淮亲口劝慰自己,受宠若惊,含泪的双眼又焕发出神采。容淮淡淡一笑:“好在你有一技之长,发现庄夫人的病是施美人巫蛊所害。国师也算是教徒无方,手下的弟子跟施美人收买的邪道有私情,竟帮着那邪道出入宫廷施法。不过这样一来,你也把国师给得罪了。”
梅落庭看到此处,心中暗想,这可是大功一件,容淮大概是怕巫灵会居功自傲,才要借故敲打她一番。
镜中的巫灵只是淡淡道:“家父是邪道,国师平日不屑我们这一派的法术。即使没有此事,国师对我也是冷语相向的。其实即使是所谓的邪道,也是知道些正派法术的,只是急功近利,多修炼了些邪门法术。奴婢虽然两者都懂,但平时只用正派法术,更是从未害人。”
巫灵不懂人情世故,心性如稚童一般,说到修道却是侃侃而谈,熟练得很。容淮冷笑一声:“国师自命清高,看不起你的出身,自己却放纵弟子勾结邪道祸乱宫闱。庄夫人得病那会他还一直看不出那是巫蛊之术,最后还是你推算出来,向庄夫人的侍女报的信,也不知国师是有意包庇还是老糊涂了……”
此时,百媚女帝用手肘轻轻捅了梅落庭一下,轻声告诉她:“妾身想起来了……妾身还是楚朝子民那会,曾听说老国师自恃扶持三代君王,在陛下面前有些倚老卖老,陛下很不喜欢他,想来陛下让巫灵进宫……大概也是为了扶持个听话又有点能耐的新人来顶替国师罢。”
梅落庭忍不住瞪她一眼:“话说容淮成魔后连名字都没改,你跟容淮斗了这些年,就没认出他是你当年的皇帝吗?”
“哎,都一千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这个啊。当年我被送去和亲前,也不过见过他两次,没啥印象,当时年纪又小,都不知道容淮的‘淮’字是怎么写的。去西域没几年我就被活埋了,等几十年后从坟里爬出来时楚朝早亡了,此后近千年里都没听说过关于他的消息,妾身哪记得起来啊。”百媚女帝说完,又挽尊地补充一句:“难怪妾身前几年听到他的名头时,总觉得名字有点耳熟,原来不是错觉啊!”
“……”梅落庭先是无语,又莫名地佩服百媚女帝,能云淡风轻地调侃自己千年前的劫难。也许正是她豁达的心态,让她在吃人的西域王宫和数十年不见天日的皇陵中生存下来。但有这样心性的女子,后来为何堕落为魔?
崔如珩听到此处也猜到了百媚女帝的身份。他看看镜中,又看看身边容淮的面容,不胜唏嘘:“今日有此际遇,亲眼目睹了当年楚朝灭亡的真实情形。女帝大人长寿千年,失传多年的古代秘闻也了如指掌,在下受教了。”
梅落庭和百媚女帝看他一眼,齐齐静默。他正是当年楚朝灭亡的亲历者,亡国的颠沛流离和诛心之痛让他多年不曾释怀,然而这一世他投胎成凡人后前尘尽忘,只会像普通人一样把这千年前的亡国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