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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香案前肃容而立。他念完一通咒文,用拂尘指向前方的陵墓,叱道:“起棺!”
在他法力之下,工匠精心修筑的孝成太子陵墓轰然裂开,长眠地下二十余年的沉香木棺柩从墓中缓缓升起,裹挟着墓中尘土和殉葬香料的腐朽香气,重重竖立在香案之旁。
即使是矜持守礼的皇族和朝廷重臣,此刻也忍不住延颈踦望。复活死者已经是世间奇闻了,况且要复活的还是那位传奇太子明玉空。
一些当年认识明玉空,曾亲眼目睹他下葬的老臣,见死去二十多年的明玉空即将重返人世,激动得几近昏厥,站在最前面的皇帝更是目泛泪光。年轻的臣子从小就听说过明玉空的故事,想到即将一睹传说中明玉空的风采,也是心潮澎湃。就连刚被丹涂子调戏完的崔如珩,也暂时忘了刚才的心理阴影,随众人一起望向那棺柩。
嗯,如无意外,丹涂子马上就会用法力操纵明玉空的遗体,让它变成一具能言能动、听命于他的活尸,让所有人以为明玉空复活。等皇帝让位给“复活”的明玉空,丹涂子借口带皇帝去修仙,把皇帝杀了往山沟里一扔,再处理掉明玉空的遗体,自己变成明玉空的模样登上皇位,这凡间大好江山就归他了。
梅落庭想起罗大人嘱托过千万不要让丹涂子损坏明玉空的遗体,得赶在丹涂子开棺之前阻止他才行。月海流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毫不犹豫地拔出发间的隐身符往身后一扔,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出身形,跳将出来。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明玉空的棺柩上,根本没人注意到突然出现在他们之中的月海流,就连身边的明含章,此时也在满怀敬畏地看着他伯父的棺柩。月海流也顾不得多想,拔出束发的玉簪,往手腕上用力一划——
现形
依然什么也没发生。先前月海流为了掩盖自身气息,在手腕上涂了不少茉莉香膏,手腕油滑得很,加上那玉簪也不怎么锐利,簪尖只是从他手腕划过,根本没有破皮出血。
那边厢,丹涂子一声咒语,用法术将棺木用法术。在开棺的瞬间,拥有多年验尸经验的梅落庭脸色一变,飞快地抬袖捂住口鼻。
然而她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的尸臭,只听到旁人的惊叹声。她把衣袖从脸前挪开,看到打开的棺柩,惊得倒抽一口冷气。盖在遗体上的织金被已经因棺材竖起而滑落,露出死去的青年皇子苍白的面容,在死去下葬二十多年后,明玉空尸身不腐,肌肤光洁润泽,竟如活人一般。
月海流听到她倒吸气的声音,低声告诉她:“孝成太子下葬时,家父曾用灵力和秘药保护他的遗体,让遗体经年不腐,面色如生。但开棺时间长了药力散失,遗体还是会腐坏的。得尽早将棺材盖回去。”
梅落庭真正吃惊的,并不是明玉空尸体不腐,而是他的面容。棺中青年不过二十来岁,剑眉入鬓,鼻梁英挺,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他头发几乎白了一半,遗容也是一番愁苦模样,看来他当质子的那几年过得非常不好。然而这张未老先衰的脸若是再年轻一些,就是她先前两次梦见的与红衣少女相恋的少年皇子了!
见到梦境中的人突然横尸在自己眼前,梅落庭一时有些茫然。原来她先前梦见的皇子是真实存在的。明玉空死在二十多年前,那她梦见的少年明玉空应该是在这个时间之前。难怪她走在丫杈巷附近时,发现一些店铺和房屋像是梦中那位红衣少女路过的,但再走一段路又觉得景色陌生,她梦见的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街道上不少店铺、房屋都已经拆迁或者重新修葺,与当年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明玉空至死未婚,据说他死时先帝怜他泉下孤单,曾想为他冥婚,但前任国师,也就是月海流的父亲,算卦结果是不宜冥婚,所以这事未成。朝廷民间都把明玉空当神一样崇拜,所谓太上忘情,在凡人心中,神是不应该有儿女私情的,所以这位完美的明玉空不应有俗缘羁绊。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出使北戎为质之前,也曾有过相爱之人,更无人知道他当年为了不耽误恋人狠心斩断情缘的悲哀与无奈。不知那位与他相恋的红衣少女后来下落如何?是被迫另嫁他人,还是苦守多年盼得爱人归来,却又眼看着他被害身亡?她如今是否还在人世?
然而梅落庭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为什么会梦见明玉空?算算时间,她是在明玉空死后才下凡投胎的,按理说应该跟明玉空素未谋面,所以这些关于明玉空的记忆又是哪来的?罗大人曾说她和当年的明玉空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纵使她跟明玉空再相似,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拥有他的记忆。
正当梅落庭胡思乱想之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冲入鼻腔,她急忙看向身边,原来月海流用玉簪划了几次都划不破皮肤,情急之下咬破手腕上,鲜血喷涌而出。
还在宝相庄严地对明玉空遗体念念有词的丹涂子猝然闻见鲛人的血腥气,就像闻到了生人鲜血的饿虎一般,不由自主地回头。同时被他用法术竖立的棺材因为法术消失,连同明玉空尸身“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埃。
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