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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然进了客厅就落座喝茶,寒暄几句后,突然提起:“国师,梅姑娘,你们可记得我们前些日子曾在丫杈巷附近见过面?”
原来那条陋巷名叫丫杈巷。月海流想起当日在丫杈巷被人调戏围攻,心有余怒,冷冷问:“怎么了?”
崔如珩微笑:“是这样的,丫杈巷中最近出了人命案子。”
月海流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不是一个叫王大柱的光棍汉?”马上,他又警惕地看了崔如珩一眼:“你怀疑我是凶手?”
这倒不是月海流记仇,盼着王大柱去死,只是他当日算出王大柱被妖魔盯上,这些天他忙着给梅落庭治病就把这事忘了,如今突然听说那巷子里出了命案,头一个反应就是王大柱果真被妖魔给吃了。
崔如珩优雅地摆手:“国师误会了。第一,在下并非怀疑国师;其次,死者并非成年男子,只是一个女童;第三,京城已经出现了多桩类似的案子,死者都是孩童,怀疑妖道在施行采生邪术,而梅姑娘处理这类案子颇有心得,故特地来请梅姑娘出山。”
月海流一听就怒了:“我义妹重病未愈,连门都出不了,崔侍郎这就要把人拉去破案,哪怕对待奴仆,也少见这般刻薄严苛的!”
罗大人一时坐立难安。这些命案本是刑部负责,不关礼部的事,更不关崔如珩的事。他只是来探病,在青云观门口恰好见崔如珩也来了,就一起进门,谁知道崔如珩越厨待庖开口要梅落庭带病破案,搞得他像个背后授意崔如珩的刻薄老板,尴尬得不行。
明含章听到月海流的那句义妹,有点意外:“国师,你和梅姑娘结拜兄妹了?”
“是啊,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梅姑娘就如我亲姐妹一般。只是我父母现下出门远游,所以这结拜之礼等父母回来再办。”月海流边说边指桑骂槐地用眼角余光瞟着崔如珩。“做人就要知恩图报,别人救过你的命你还对人趾高气扬,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梅落庭病还没好,在厅中多坐一会都觉得全身无力,头晕脑胀。如果能让崔如珩分几滴血给她喝,倒是能让她当场痊愈,去破案也不在话下。但她要怎么开口?要是她对崔如珩说“我要喝你的血”,所有人只会当她是病昏了头说胡话。
最近天气仍是炎热,崔如珩穿的是一身清凉的紫纱长衫,梅落庭注意到他纱衣上落了几根青丝,像是出门前刚梳过头,心里一动:医书上说发为血之余,就算喝不到崔如珩的血,服下他的头发也可缓解病情。毕竟崔如珩是下凡神仙,哪怕他的一根头发也有奇效。
她看向崔如珩,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只是她太过虚弱,声音细如游丝,无人听得清。
崔如珩为了能听得清楚些,起身走到梅落庭身边,俯身问道:“梅姑娘有何见教?”
这个距离够近了,梅落庭刚好能伸手摘下他衣上的落发。她抬起手,像是体力不支,要用手扶着额头,在抬手扶额时,手指从崔如珩衣上拂过,悄悄摘下几根长发。
她这动作做得隐秘,却瞒不过月海流的眼睛。凡间男女定情时,都喜欢互赠青丝作为定情信物,也有些痴男怨女求而不得,想方设法搞到仰慕之人的一缕青丝贴身携带,以解相思。月海流看着本应记恨崔如珩的梅落庭从他衣服上偷偷摘下几根头发,珍而重之地握在手心,又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傻姑娘,为什么就对一再伤她心的花花公子如此痴情?
自尽
梅落庭搞到了治病的头发,稍微提高了点声音:“虽然人命关天,但民女抱恙在身,也是爱莫能助。若是上天开恩,让民女立即痊愈,民女定听从天意,动身破案。”
众人听她说得此话,只当她是在婉拒,她病成这样,哪能马上痊愈?但她确实病得不轻,总不能让一个重病女子去破案。
罗大人更是尴尬,正准备起身告辞时,梅落庭用衣袖遮住下半张脸,飞快地吞下崔如珩的头发,马上精神抖擞地起身:“国师,我感觉好些了!”
月海流没看到她吞下头发,只当她是对天祈祷后立刻,惊得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定了定神,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她身上的浓重怨气几乎消失殆尽,更是啧啧称奇。他潜心修行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神迹,难道梅姑娘真是上天庇佑之人?
梅落庭知道,连环命案的凶手大多丧心病狂,只要不落网,还会继续犯案。要抓紧时间在凶手残害更多孩童之前破案才行。
为了方便出行,梅落庭换上男装,随罗大人他们出了门。明含章见梅落庭突然病愈,还要去破案,也激动得跟去围观。梅落庭知道月海流对丫杈巷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也不勉强他同去,让他留在青云观中。
死者尸体是今早才发现的,因为死状蹊跷,罗大人下令仵作现场验尸之后再把尸体送到义庄。他们一行人到达丫杈巷口时,仵作刚好验尸完毕,死者母亲在旁放声哭嚎:“死没良心的,吃了家里十年饭,过两年就能出嫁给兄弟攒点钱娶媳妇,说上吊就上吊了,我上辈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