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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讥讽,那些人落榜后还到处说她是有人脉才考上的,想起当年在私塾上学时被无赖同学欺负,但梅迁一见她跟别人争执只会不由分说把她一顿痛打,一些坏心眼的同学干脆故意去她家告状害她挨打。
如此种种,不断被想起,而且想起的次数越来越多,想起的事情越来越久远。毕竟前世也是随老爹白启学过点医术的,梅落庭心中明白,自己不是变得心眼小爱记仇了,而是得了生人怨。罹患生人怨之人,因为遭遇种种不幸而心生怨气,被自己产生的怨气包围着,终日郁郁寡欢,会强迫自己没完没了地反复想着过去的糟心事,直到发狂死去。
这是一种极难痊愈的顽症,梅落庭万没想到,自己身为下凡的神仙,竟然也会被生人怨缠上。而且生人怨极难消退,即使有月海流的辟邪符也没用,因为辟邪符只能对抗外来的怨气邪气,却不能消灭自身产生的怨气。
梅落庭无奈之下,只得再去一趟医神庙,向德惠元君求助。德惠元君这次依然不敢现身,只是传音:“天界中治疗生人怨的仙药倒是应有尽有,可惜你如今是被贬之身,老身不便给你送药。不过,服用天神之血也可以治愈生人怨,少司命如今也下凡历练,若是你有机会,可以跟他求一滴鲜血。”
虽然前世和羽仪是好友,但这一世他投胎为崔如珩后记忆全失,又是高高在上的小侯爷兼礼部侍郎,大概不会搭理她了。梅落庭不禁苦笑:“这恐怕有点难。”
“确实。”德惠元君赞同,“你被贬下凡前他去天牢探望你,听说你跟他大吵了一场,还扬言要是有机会定要杀了他。少司命回来后一连多日都失魂落魄。幸好他投胎后没了前世的记忆,否则你们相见还真有点尴尬。”
梅落庭差点惊掉下巴。前世下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夤和羽仪从没吵得这么凶,就算偶尔有点小争执,也每次都是羽仪主动跟他赔罪和好。前世的自己为什么会对羽仪说这样的狠话?
她急急问道:“德惠元君,你可知道我和羽仪前世是因为何事争吵?”
德惠元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为难:“这是你们的私事,老身也不清楚。但你身上不是带着你小时候的护心镜吗?可以用它追溯记忆。”
梅落庭急忙掏出护心镜。“可是,我现在没有法力,用护心镜只能看到如今发生之事,看不到过去啊?”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手捧的护心镜被注入一丝法力——只有一丝,如果德惠元君注入再多法力,可能会惊动天界。梅落庭抓紧时间,心中默念着天牢之事,启动护心镜的追溯功能。
镜中映出了当日牢中的情形。白夤被锁链拷在墙上,身穿囚衣,披头散发,对长跪不起的羽仪像疯子一样嘶吼:“羽仪,你此番所作所为,对得起你少司命一职吗!你不是庇护妇孺的神明吗!你做这些,又算什么!”
眉眼跟崔如珩一模一样的羽仪跪在白夤面前,泣不成声:“是我害了你!是我连累了你!”
白夤死死瞪着他,像是想扑上去跟他拼命,苦于被身上的锁链死死绑住,只能发疯般地挣扎,抖得锁链哗啦作响。“羽仪!千年前你跪在战神宫之前求我救你故国的时候,我当时就该一枪捅死你!省得你千年后要害死我!”
跪在他面前的羽仪泪流满面,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夤静静看了羽仪片刻。他原本俊美无畴的面容被怨毒和绝望所染,就如厉鬼一般。他突然低低冷笑一声:“好啊,你不是很愧疚吗?那你自杀谢罪啊!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要你一命还一命,不算过分吧?”
羽仪依然流着泪一言不发。
白夤自嘲地笑了笑:“想来也是,我都被你害得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少司命又怎肯放弃大好前途,自杀谢罪?当年我应你所求,救你一国之人的性命,如今你竟要害死我,哈哈哈,你真是知恩图报哪……”
圣旨
护心镜法力耗尽,镜中画面隐去。梅落庭看得冷汗涔涔,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自己前世的说法,自己被贬是被羽仪害的?但天条极为严明,如果羽仪真做了什么错事,那他也应该被贬啊?然而他这一世只是下凡历练,并不是被贬。
再说,自己不过是被贬下凡一世,为什么前世时口口声声说是羽仪害死了自己?若不是清楚护心镜绝对忠于主人,旁人无法对它做手脚,她真要怀疑德惠元君弄了个虚假的幻象来骗她。
德惠元君说过,她这一世的弟弟梅蕴是羽仪在前世给她安排的。他为什么要给她安排这么一个累赘?难道羽仪其实是个口蜜腹剑的阴险之徒,前世用阴招害白夤被贬,这一世还是要想办法让她不顺心?但如果他在天界时就想害她,留在天界当高高在上的神仙不是更方便摆布她吗?为什么他也跟着她一起下凡了?
奈何梅落庭这一世记忆残缺不全,最近百年的记忆更是点滴全无,手中的护心镜又没了法力,不能追溯记忆。当时的真相无从得知。要是再吃一丸返魂香,倒是可以回忆起前世的一切,但她手上原料不全,也没法自行配制返魂香。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