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东西,又扯上了梅落庭的麻布衣袖:“我看梅姐姐这衣料挺别致的,有天然之风,像是画中隐士穿的那种衣服。”
梅落庭是军中唯一的女子,为了方便,又把旧衣服换上,改作男装。梅家多年遭受天灾人祸,人丁稀零,梅落庭从小家里就丧事不断,祖父祖母、叔伯亲属相继去世,母亲又是个懒得操持家务的,干脆把家里所有人的外衣都用白麻布来做,遇到丧事时也方便。现在想想,母亲这简直是在咒自家不断死人,也就是当时梅落庭年纪小没多想,父亲向来不注意这些细节,家里其他长辈又都已去世,才任她胡来。
她对明含章苦笑:“这是麻布。民女穿这个,并非学那隐士野趣,只是麻布便宜。民女可没钱买什么锦缎丝绸。”梅落庭为官后,因为俸禄不多而且要节省大半寄回家中,无钱添置新衣,平日穿的仍是从家里带的白麻衣。
明含章一听“钱”字,立马从绣着金线杏花的锦袍中取出一叠银票,顺手抽出一张塞给梅落庭。“出门前父皇和母妃给了我一些盘缠,姐姐拿这个去买点衣料吧。”
梅落庭一看,这银票竟有五百两,别说买衣料,节省点花她能花到这辈子结束,重返天庭。她尝过挨饿的滋味,当然知道金钱的好处,笑盈盈地说了声“多谢殿下”便飞快地将银票收进怀里,对顺势粘在自己身边的明含章视而不见。即使投了女胎,老子本体可是个男的,让你拉一下衣袖又不会真的变成断袖。
崔如珩轻咳一声:“小殿下若是长大了,微臣可带小殿下去秦楼楚馆开开眼界。只是梅姑娘身为良家女子又是皇上钦点的除魔之人,小殿下还是对梅姑娘尊重些好。”
明含章羞得满脸通红,梗着脖子对崔如珩嚷嚷:“我只是对梅姐姐崇拜已久,想多亲近亲近,哪有你说得这么龌蹉!倒是你风流轻浮,嘴里也没什么好话!”
崔如珩依然不紧不慢地微笑道:“梅姑娘平生最恨登徒子,去年梅姑娘回京时被韦非将军调戏,严词拒绝。韦非将军怀恨在心,揭发梅姑娘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将梅姑娘关进大牢——不知殿下可曾见过牢狱是何等场景?隆冬腊月只能穿单衣,能不能吃上饭都要看狱卒高兴,只能睡在发霉的稻草上,老鼠遍地跑……再康健的汉子,入狱数月都被折磨成一把骨头。你猜,梅姑娘是在努力忍你呢还是努力忍你呢?”
明含章哑口无言。听崔如珩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梅姐姐受的那场牢狱之灾,虽然是韦非报复,但下令把人打入牢里的是他父皇。到底是他们明家对不起她。
他低低对梅落庭说声:“梅姐姐,对不起……”又把好几张银票都塞给梅落庭:“梅姐姐受苦了,吃点好的补补!”
梅落庭接过银票,暗爽到肾虚。明含章虽然幼稚了点,但是心地不错,比当年她身为战神时见过的不少昏君纨绔好多了。就是韦非将军太可恶,他一个武官,本该求战神庇护,竟然反过来调戏、陷害战神的转世!韦非这可是渎神,罪孽比调戏了微服私访的皇帝还大!要是老子重返天界时韦非还活着,定要降罪汝等!
待她重返天界,马上率领天兵找韦非问罪,先劈百十道天雷将他的将军府夷为平地,再用最小的天雷劈他,那种天雷不伤人命却有钢鞭打脊般的疼痛,打满他三千六百道天雷惩罚他不敬神明后,最后把他丢给一堆雄性□□,惩罚他好色之罪……
梅落庭正幻想得开心,忽听车外半空传来月海流的惊叫。明含章也是一惊,急忙拉开厚重的织锦车帘。
月海流为了炫技,并没有和他们一起乘车,而是自己御剑飞行。不得不说,他道骨仙风地站在飞剑上,御风而行,出征军士见了都觉得军队有高人相助,士气大增。但眼下月海流脚下的飞剑像是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歪歪斜斜地坠下,站在剑上的月海流也是花容失色。
梅落庭前世好歹也当了千年的战神,一看便知月海流是灵力失常导致无法驾驭仙剑。尚未修成地仙的修道者偶尔会灵力失常,这就跟普通人偶尔抽筋落枕一样,不算什么大事,但如果在对敌或者御剑时灵力失常,就跟游泳时抽筋一样,危险得很!
梅落庭心中明白,月海流前几天信不过崔如珩人品,迷昏了崔如珩防他偷听,好死不死,他暗算前神仙的天罚偏偏是这个时候出现!出柜子道行还浅,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能摔个骨折,难道要用担架把他抬去征魔不成?
仙缘
她来不及多想,急忙使出灵力缓住飞剑下坠之势,驱动飞剑载着月海流缓缓着陆。如今她的灵力比月海流还不如,不能御剑,但操纵半空的飞剑平安降落,还是能勉强做到的。
飞剑甫一靠近地面,月海流就迫不及待地从剑上跳下。他虽没摔伤,但从高空坠下时也风吹得长发散乱,衣带松开,像被人轻薄过一样。
月海流来不及整理衣冠,回头看向马车,见梅落庭因灵力使用过度而虚脱倒在地板上,脸色苍白,马上明白过来:“梅姑娘,方才是你救了我?你……你曾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