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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时雨,老师找。”
高中三年,是同学也是朋友,两人兴趣爱好几乎一致,脾气相投,在班里是一对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大学他们分别考到了两个不同的地方,虽然一南一北,但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大一时,陆戈特意来找她玩过一次,祝时雨后来也顺道到他们学校参观过。
每年春节,大家都会约出来见面同学聚会。
陆戈临近毕业时和她告的白。
正逢祝时雨身边同学朋友都脱单之际,她大学四年都没有谈过男朋友,一方面是刚好没有喜欢的,另一方面忙,课业压力大再加上其他校外兼职事项,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她并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直到好像已经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
当晚,祝时雨回去考虑了一夜,第二天同意了。
她觉得自己也该谈个恋爱了,和陆戈认识这么多年,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
两个人恋爱谈的不温不火,几乎没有什么热恋期,直接跨越到熟悉的相处模式。
毕业季来临,陆戈选择本校保研,祝时雨实习工作。
大家按部就班进入了新的生活,谁也没有为对方改变自己的目标和人生计划。
异地的这几年,平常又默契,陆戈偶尔会给她准备小惊喜,祝时雨放假也会经常过去看他,他们就像是一对普通的小情侣,有过一些温情的时刻,也熟悉彼此不为人知的习惯喜好。
祝时雨原本以为她和陆戈会这样一直走下去,顺其自然结婚生子,直到,今天看到了他手机里的这条短信。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很冷,天气预报说近来会有小雪,然而迟迟未到。
陆戈交代,对方是他读研时的学妹,两人因为同个项目的原因最近接触的比较多。
说到这,他不自觉停顿,喉结滚动,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祝时雨太熟悉陆戈了,每当紧张和理亏时,他小动作便自然而然出来,吞咽喉咙眼神习惯往右边看。
她当面和陆戈提了分手。
向来沉稳淡定的人无意识深呼吸,陡然失手打翻了旁边的一个玻璃杯。
——“时雨,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已经把她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你别生气,求你接一下电话。”
祝时雨走在街上,周围人来人往的热闹,风从脖子里灌进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抖着手指给自己的直系上司发邮件。
“hans,非常抱歉,上次说的调职外地事项我这边决定取消,暂时留在总公司,短期内无变动。”
祝时雨拉黑了陆戈的所有联系方式。
大概是降温的原因,她那天走路回家受了寒,回来整整感冒了一周。
病好之后,当时的感觉也被冲淡很多,回想起来有些记忆都变得模糊,像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噩梦。
工作依旧忙得不可开交,自从她上次外调的事情取消之后,领导重新把所有搁置的项目分给她。
生活一如既往,被时间洪流推着匆匆往前走,所有情绪淹没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
小时候她以为自己长大后会是拿着摄像机逐梦天涯的女侠,结果却只是一个每日困在写字楼里忙忙碌碌的打工人。
又是一个加班的深夜,出来路灯已经点亮黑暗。
夜冷得很寂。
祝时雨的手机很安静,从把陆戈拉黑之后,就没有人时刻惦记她发消息,两人分手的事情他似乎还没有和身边朋友说,这段时间一直风平浪静。
他不说,祝时雨也没有刻意同别人提起,上次见面后她一直忙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事情。
日历上显示的是六号,这一天用标记打了个圈,祝时雨定定看了会,从通讯录调一个号码拨出去。
嘟声响了两下,被切断,没多久,手机里进来一条短信。
“点点,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亲戚,你妈妈心情有点不舒坦,我晚点再给你回过去啊。”
祝时雨垂下眼,平静地打字回复。
“好,你们也要注意身体,让妈妈不要经常生气。”
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工作的这几年,祝时雨和家里几乎是一个僵持的状态。
原本大学时还算勉强缓和的相处,又因为她再次的执意“追梦”,彻底破裂。
祝时雨当时先斩后奏入职了才告诉家里,那次事情,让他们整整三个月没有联系。
周珍不愿意接她电话,祝安远不敢明目张胆打给她,只有偶尔的时候,才会偷偷给她发消息询问近况。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和家里的关系,慢慢变得冷淡疏离,从前那些和睦亲密的日子,回想起来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明天立冬,预告了许久的小雪终于如约而至,天空飘起来细细软软的白色雪花,在昏黄路灯下飘浮。
外面温度很冷。
祝时雨双手插进大衣兜里,仰起脸闭上眼,有微小的凉意融化在肌肤间。
又是一年冬天。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都工作四年了,然而遗憾的是,她好像没有长成自己希望成为的那种大人。
工作日照例繁忙,接到大姨电话那会,祝时雨刚好开完下午会议从办公室出来。
焦急慌张的声音穿透听筒,母亲突然心梗住院的消息就这样毫无征兆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