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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彦丞直接抱着江太太往卧室走,还哄着“乖宝宝,所以说不能提过嘴瘾的事儿,有人送上门来让你过嘴瘾,骂完了,你自己先哭了,厉害的宝宝吵架都不哭的……我们家小宝宝从小到大,是不是都这样啊?边吵架边哭?嗯?”
谭璇趴在江彦丞肩膀上,心都揪着疼,她对着姐姐吼,吼着关于前男友的事、关于陆放的事,明明她也很担心陆放,明明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是,这些锅由谭菲亲手甩过来,砸她,也砸她老公,跟理所当然似的,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种指责。
她吵赢了又怎么样?谁在乎这些输赢?
她双臂搂着江彦丞的脖子,闷在他肩上,抽噎了一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江彦丞亲了亲她的后颈,叹气道“老公特欣慰,宝宝吵架吵得特帅,尤其是那句‘你对我老公吼什么’,对嘛,除了我们家小宝宝,谁也不能吼我,老公从此以后有小宝宝罩着啦。”
谭璇破涕为笑,眼泪都蹭在他身上,逮住他耳朵就咬“我吼死你!江彦丞你最烦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高兴。”
江彦丞已经把她带进主卧的浴室了,两个人站在花洒下边冲洗边说话,江彦丞还是没松手,对没精打采的小螃蟹道“小宝宝,老公知道你还想着六姐说的话,担心陆放的身体,但是人既然已经来了锦城,仁信医院那边又是陆翊熟悉的,所有的配套设施、医疗条件肯定都会给陆放最好的。咱们现在着急,赶去仁信医院探望,也是添乱,帮不上什么忙。等老公弄清楚,咱们再过去看看,总不能自己的日子不过,只想着别人,尤其是在你帮不了什么忙的情况下,你觉得呢?”
世界上多的是帮不了忙的事,哪怕知道亲人朋友遭遇了最大的危机,近旁的我们多数时候还是只能一日三餐照旧,眼睁睁地看着,不能替代他们去承受苦难。
谭璇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江彦丞好好讲道理,还在照顾她的心理,她只能点头,抱着他,往他怀里埋“对不起,老公,我不秀恩爱就好了,秀了恩爱,全世界都在盯着我们,要你时刻担心我,还可能耽误你的生意,我知道错了。”
江彦丞揉她的头发,无奈地笑“没办法,谁让小螃蟹喜欢横着走呢?老公只好跟着她,公开也行,不公开也行,反正老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公开了,就多了个老婆而已,以后也不用担心有人给小螃蟹介绍对象了,省心。”
谭璇在他怀里仰起头,她是真的瘦,胳膊细,锁骨分明,脸也小,仰头被淋水的样子特别小可怜,眼睛都眯着“上次在杭城机场,你和我吵架,我们俩吵来吵去都没人认识,现在呢,我出行都需要保镖了,是我的锅,还是你的锅?”
江彦丞摸着她纤细的脖子,低头尝了尝她的舌,哭笑不得“老公从来不想和小螃蟹吵架,太淘气了,不吵就要离婚,老公不得不陪着吵,一边吵,心里一边想,啊,好可爱,小狗一样咬人,太可爱了,多咬老公几口吧,打狂犬疫苗也愿意……”
谭璇拍他的臀,江彦丞的臀手感真可以,她握了不想放,装模作样地叫“犯规!犯规!不许你趁机表白!总之一句话,你之前无时无刻不是在想上我!我把你当纯洁的朋友,你却想上我!”
江彦丞随便她揩油,很享受地承认“对,我们江太太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亲老公的时候,老公的小兄弟就镶钻了,满脑子都是不可描述……”
“!!!”谭璇满头黑线,她家老公有节操?说他胖,他已经喘上了。
江彦丞忽然低头,抵着谭璇的唇,低沉而神秘地问“江太太记得什么时候第一次亲老公的吗?嗯?”
谭璇当然记得,那一天,陆翊把小丢送还给她,她一时不知所措,脑子一抽,就拿买来的老公练了嘴。
对,是她主动亲的江彦丞,还被江彦丞这货捏着脸给推开了,推开了!
“所以你当时是硬了?怕我发现才把我推开?!江彦丞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谭璇踮起脚,捏着江彦丞的脸逼视他,特嚣张地问。
时过境迁,换个情境来计较,心态全然不同,江彦丞温柔地笑“嘘,宝宝,别说得太直白,小心被河蟹,咱们在家说说就好,出去不能说。比如是江太太先亲的我,这种事,就不好到处宣传了。但老公永远记得,那是老公的初吻。”
“……”谭璇想抽他,指着江彦丞问“你敢保证那是你的初吻?你在此之前,没有亲过前女朋友吗!”
江彦丞摇头,特淡定地说“江太太第一次亲我,绝对是我人生第一次被亲。”
谭璇扯了浴巾过来就往身上披“再见,谎话大王,我出去了。”
江彦丞还站在花洒下,目光一直追随着江太太的背影,两条腿又细又长,一头短发湿漉漉,要是把短发换成长发,胳膊再细一点,脸再稚嫩一点,语气再慌张一点,甚至,带着点哭腔,就会回到十五年前那个与水有关的日子——
小公主用仅有的急救知识,为他做着人工呼吸——为肮脏的、从烂泥里爬起来的他,奉献了她不求回报的善意。
烂泥里睁开眼的他,看到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蓬头垢面、臭气哄哄,和他一样的臭,缠了同一种水藻。
她的唇软软,并不好闻,有水藻和烂泥的气息,可是……那就是小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