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美人，能够把学生时期的喜欢一直延续到现在，如此长情，确实让人有些意外。
    “那次比赛开始前，我无意中经过后台，听见你和顾铮告白。”
    艾琳娜倏地瞪大双眼，一抹绯红逐渐爬上她的面容，她垂眸，眼睫变动，敛去那不易察觉的羞涩。
    叶蓁继续道：“也许是因为他的拒绝，你才在表演中失了水准，而我侥幸拿下冠军。”
    蒙灰的回忆逐渐变得清晰，那青涩年少的悸动恍若隔日，少女天生丽质，化着精美的妆，怀揣着隐藏已久的爱慕，鼓起勇气抱住俊美儒雅的学长。
    红透的脸颊更添风情，小鹿乱撞的心像她忐忑的碧眸，可直到她鼓起所有勇气说出心意，他的蓝眸依旧是平静地宛如风平浪静的海面。
    “他……拒绝了我。”艾琳娜苦笑，脚下碰到一块鹅卵石，她像是泄愤一般将它踢出老远。
    “我知道。”
    艾琳娜脸色一变，定定地看着云淡风轻的叶蓁，不服气地低问：“你知道他拒绝我之后说了什么？”
    “嗯。”
    为了顾全她的面子，叶蓁只是简短应下，没有将顾铮的原话说出来。
    但她原本记忆里就极出众，那样让她惊诧的画面，轻易便可以在脑海中重现。
    她原本想来借高跟鞋，无意中撞见少女在表白心事，生怕惊扰门内的人，她尴尬地立在黑暗中，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可不知为何，被少女拥住的男人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存在，蓝眸带着深意看向她所在的那片黑暗，她心中一凛，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了。
    “学长，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少女没察觉到男人的心不在焉，只是低着头，无比小声地说着。
    她满怀期待和羞怯的告白，只听进了叶蓁的心里。
    顾铮沉默半晌，轻轻推开艾琳娜，他对上少女错愕的面容，蓝眸是一种接近于残忍的平静，“抱歉，艾琳娜，我不能答应你。”
    他看向门外的那片黑暗，语调沉稳而从容：“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话音落下，休息室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中。
    无论外貌还是才华，艾琳娜都接近于完美，追求她的世家子弟如过江之鲫，可她从未理会。
    只因在社团中的惊鸿一瞥，她便沦陷在他那双深邃优雅的眼眸中，从此难以自拔。
    她自恃家世和美貌两全，少有女子比的上，这才有把握，可顾铮的不为所动，像一柄温和的剑，击碎了她的自尊和骄傲。
    艾琳娜脸上红潮褪去，剩下难堪的苍白，她抬眸看向俊美的男子，动了动嘴唇，几乎要哭出来：“是……谁？”
    顾铮身后微微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这一小小的举动更是刺痛了艾琳娜的心，她攥紧双拳，精致的妆容难掩她的失落，她强忍着眼眶的酸意，不让眸中的水光掉下来。
    她钟意的学长虽绅士，却也无情。
    “她今晚会和你在同一个舞台的表演。”
    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隙，叶蓁就听见艾琳娜咬牙切齿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而顾铮没有否认。
    她躲在黑暗里，整个人惊得无法动弹。
    好几个呼吸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接受这个事实。
    顾铮喜欢她？
    可她才和他见过一面而已！
    艾琳娜身形一晃，几乎要站不住，发白的指节攥着礼裙，平整光滑的布料因此而褶皱。
    她呼吸急促，完全没意识到门外的角落里还藏着她口中的当事人，她没有问二人是如何相识的，只是眼中的不甘和嫉妒泄漏了她的心绪。
    二人一同进入决赛，这几天没少被人排在一起议论。
    除了家世，名叫叶蓁的东方女孩没有半点比她差，而她被人议论最多的不是外貌，也不是优异的成绩。
    而是和她形影不离的江景廷。
    那个与顾铮不相上下，总被拿来和他比较的男人。
    想到这点，艾琳娜不知所措的心像是找到了支点，她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告诉顾铮：“可是，叶蓁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和你一样出色的江景廷。”
    隐在黑暗中的叶蓁也跟着点了点头。
    顾铮沉默片刻，深邃的五官清矜优雅，叫人看不出喜怒。
    半晌，他淡淡开口：“无妨，来日方长，她和江景廷不见得会一直在一起。”
    话语中的笃定和势在必得，彻底让艾琳娜死了心。
    她带着挫败和失落的情绪上台，脑子里全是男人告白被拒的难堪画面，终于罕见地出现了失误。
    在她后面上台的叶蓁依旧稳定发挥，艾琳娜坐在第一排观众席，叶蓁的男朋友就坐在她身旁。
    在距离她几个座位之隔，是刚拒绝她的顾铮。
    两个男人同时看着台上跳舞的叶蓁，眼神无比专注。
    可在浮光掠影间，叶蓁只对上了江景廷的眼眸。
    二人是如此默契，仿佛整个会场只剩下他们，其余人都被排除在外。
    顾铮孤独地注视着叶蓁，犹如失魂落魄的她不由自主地注视着顾铮。
    “Jane，他喜欢你，就像我喜欢他一样。”
    往事翻到她最难忘的那一页，艾琳娜回过神来，自嘲地笑笑，“今天你被困在室内，他不顾一切救你的模样，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