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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副样子让秦枝心里一刺。
有些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秦枝觉得自己有种缺氧的感觉,一颗心跳得很快。
是了,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
早在四年前就刻进了秦枝的脑海里,像一个隐形图腾,超越了某种信仰的力量,驱使她走到了现在。
她舔了舔唇,平复了一下自己,才说:
“那你管好你男朋友,让他少缠着我。”
秦枝声音不大,但确保面前的人每个字都能听得清楚。
她面上没有表情,整个人比风平,比浪静。
说完之后,她不欲和王之娚纠缠,打算离开球场。
刚转过身,只听“嘭”一声,同时肩膀传来一阵闷痛。
她被球砸得往前趔趄了几步,没站稳摔在地上。
秦枝耳边顿时响起一阵惊呼,接着就有同学往她这跑过来,把她扶了起来。
其他班打球的人看到这边有动静,也都不约而同停下往这边看过来。
秦枝转过身,看王之娚无措的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对不起,球偏了,我不是故意的。”
秦枝还没有说什么,就有同学走过去安慰王之娚:“你也别太自责了,下次注意啊。”
王之娚擦着眼泪,走过来朝秦枝伸出一只手:“秦枝,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秦枝对王之娚的举动很吃惊,但不意外。
她刚才那句话,本来就是为了激怒王之娚。
果然,原形毕露了,王之娚还是以前那个王之娚。
狡猾,冷漠,睚眦必报。
却习惯用笑容伪装,装成一个纯粹无害的人。
周围同学的说话声嘈杂纷乱,秦枝脑海里也涌入各种声音,有一句话尤其刺耳,像循环播放一样不断回响。
巷子深处,女生们把她怼到镜子前的时候,王之娚居高临下问她:
“你拿什么和我争?”
秦枝顿了顿,忽然粲然一笑,抬手握住王之娚伸下来的手站了起来。
王之娚微愣。
秦枝挺直腰板,肩膀上的疼痛让她更加冷静,她看着王之娚,却什么也没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就是要不按常理出牌,让王之娚去琢磨。
她转过身,路过班里看热闹的同学,路过穿球服的男生们,最后路过李京州,目不斜视,步履未停。
回到宿舍,秦枝才看到褚唤微信给她发了很多消息。
她没有回,赶紧先把衣服脱下来,她穿的白色运动服,摔这一下沾了不少灰。
她拿着脏衣服进了洗漱间,把衣服放盆里倒了点洗衣粉。
懒得洗澡了,她拿毛巾把自己肩膀擦了擦,挺疼的,她扭着身子去照镜子,肩膀那一道紫红色的淤青。
她力道没减,又擦了几下,到屋里拿了件肥大的短袖套身上,才去洗衣服。
外头的天变得很快,就在她洗衣服的功夫,就由晴转阴。
她晾好衣服,恰好手机上有菜鸟驿站发来的取件短信,她这节课没上完,这会儿不过三点钟,她也没别的事情做,就拿了烟和火机,披了件外套出门。
取快递是假,想抽烟是真。
她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输了,但她知道,她不能急于赢在一时。
在她心里,忍是分时候的。
她从不为一时的风平浪静退缩,却情愿为今后的海阔天空忍耐。
但她也是个普通人,忍是忍下来了,心里还是有点憋屈。
索性学成年人的方式,抽根烟,解愁。
她走出宿舍才发现外边下雨了。
毛毛细雨,下得不急不密,她把外套的帽子套在头上,直接下了台阶。
她图方便,踩着人字拖就出来了,还没穿裤子,好在上衣够长,能盖过大腿根。
她夹着烟,怎么看怎么不修边幅,晃荡到菜鸟驿站。
念了取件码,老板把包裹给她取过来。
她一看,傻眼了。
一个小行李箱那么大的盒子摊在眼前。
她看了眼盒子上的快递单,是蔡茹给她寄的东西,想了想才记起之前蔡茹给她打电话,说要寄牛肉干过来。
她看是寄了头牛。
秦枝费了老劲儿才抱起盒子,刚走没几步盒子就掉了。她把头发扎了个马尾,才弯腰把盒子拾起来,这个盒子没有能抓的地方,只能靠她托着或抱着,特别费力,走了没几步又掉了,她再捡,这下还没走就掉了……
她气得直接把盒子一踹。
今天什么日子,她点儿怎么就这么背。
她又点了根烟抽,要是不缓一缓,她怕她气得直接厥在这。
她丝毫不知道,她从出菜鸟驿站之后的糗态,都被两双眼睛尽收眼底。
“喜欢她?”
李京州把目光从秦枝身上挪开,看了眼褚唤。
褚唤抓了把头发,说:“我去帮她一把。”
刚走没两步,只见有男生捷足先登,帮秦枝把盒子抱了起来。
褚唤顿住了。
李京州走过来,朝秦枝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人家不缺你一个。”
褚唤眼睛就没离开过秦枝,像崇拜明星似的,对李京州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问:“你觉不觉得她很特别,酒吧里性感,操场上阳光,现在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