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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弱美人 第42节

      落子汤伤身,即便孩子没掉,她姐姐也该是伤了元气,倒难怪方茹说她姐姐在喝汤药没多久后就对外称了病。
    是先平阳侯强|迫了她姐姐?还是发生过其他事?她姐姐又怎么想那个孩子?恨侯府吗?
    她眉色淡淡在想事情,谢二见她迟迟不说话,迟疑道:“你怎么了?我爹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你别乱想。”
    “我只是随口问问,”虞翎轻声道,“姐夫会喜欢小孩吗?”
    谢二莫名其妙看她,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都感到奇怪,道:“兄长那性子怎么可能喜欢小孩?”
    虞翎没说话,只低头慢喝一口茶,心想那他留她姐姐孩子的概率,便不大了。
    ……
    侯府的规矩严,大多是因为谢沉珣。
    他是极其克制自律的人,只来了那一个晚上,就像是为了来提醒她,萧庚雪不值得信赖。
    明明这段时间前后他手里才刚处理完朝政事,该是比以往清闲,但他最近经常出府,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
    虞翎不知道他和二皇子是否还有牵连,但他能与宫里皇子有书信上私交,只能是为了整垮其他皇子。
    她上一次在宫里遇险是因为便是因为他们要针对四皇子,只不知他的人为什么会先替她说话。
    谢沉珣藏得深,即使虞翎都只是因为从一封信上字迹有所猜测,旁人更难以摸清。
    来给虞翎教礼那个嬷嬷已经来不了,虞翎的时间不用花费在这些事上,但她到底是惊了神,这几天睡得格外不好,神色恹恹,也没让人去告诉谢沉珣。
    谢二的话佐证她姐姐和先平阳侯确实有关联,让虞翎心跳控制不住,跳得很快。
    她只要一想起她姐姐,就会想到还有个孩子,那是个不该存于世、只会毁她姐姐名声的存在。
    宫里至今未向她透露过半分和她姐姐有关的事,竟是因此。
    某天清早起来时她还咳了血,丫鬟吓得要去请大夫,被虞翎缓缓抬手阻止,小丫鬟是没遇过大事的,忍不住道:“姑娘!”
    虞翎盖锦被轻倚靠在床上,身穿干净白衣,曼妙雪肉隐隐若现,她看着手里帕子浸出淡淡血渍,精致眉眼虚弱,只轻道:“往日的毛病,喝点安神药就够了,不用找大夫。”
    她上一次咳血,还是听说她姐姐去世的消息,大夫说她受的刺激太大。
    谢二不是敢主动向谢沉珣说事的人,如果传到谢沉珣那里,他该来问她一句怎么了。
    丫鬟看她苍白面色,都有些心惊胆战,虞翎不忌讳见大夫,平日药不管再苦都会吃,她说没事,大部分时候就是没事,喝药就能好个大半,可她现在明显不像没事样。
    丫鬟上前一步道:“姑娘还是找人看看吧,苏家那个苏夫人就是晨起时不注意身子,也不请大夫,感染风寒高热,过年那几天就去了。”
    虞翎一顿,问:“是得罪过丽妃娘娘那位吗?”
    丫鬟点头道:“是那个苏家。”
    虞翎手微握,谢沉珣在朝为官至今,靠的不是运气,苏栀看到谢沉珣把她压在温池子里的白天嗓子就哑了,他私底下还会做过些什么,谁也猜不到。
    她睫毛如蝉翼般颤了颤,道:“我没事,这两天天气转得大,有些没注意,不用告诉姐夫。”
    丫鬟说不通她,最后也只能下去给她端药,又偷偷去问陆嬷嬷怎么办。
    虞翎是不想平白惹麻烦,但她咳血的事还是没瞒过去。
    等陆嬷嬷过来时,虞翎已经缩回被窝里继续睡。陆嬷嬷瞬间发觉不对,去掀开被子,就见虞翎轻攥住胸口衣襟,咬唇轻喘息着,有些睁不开眼。
    她身上的心疾已经带了整整快十七年,养在僻静道观后山十几年不是没有原因。
    虞翎睡得昏昏沉沉,听到屋内有动静响起。
    垂下青帐外有几个大夫在给她诊脉,和丫鬟说一通话,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虞翎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拂开幔帐看了一眼,又给她放了回去,能听清的,只有谢沉珣的一句下去熬药。
    她那时正出着汗,只伸出一截白皙手臂诊脉。
    等她再次转醒时,已经是近薄暮,安安静静的屋子里只守着一个医女。
    是常伺候她的那个,曾撞破过她和谢沉珣的事。
    屋里的桌椅箱子蒙在淡淡暗色中,医女跪坐在蒲团上捣药,一见到虞翎醒来,就连忙放下手里东西,起身半跪在榻边,来给她探脉搏。
    等发觉她的脉象已经好上许多之后,才松口气,道:“姑娘这两天没注意,受寒了,怕屋里空气闷,丫鬟们都在外边侯着。”
    她声音里还带着失水后的沙哑,嗯了一声,医女又给她倒来一杯茶,微扶起她喂,道:“侯爷下午来过一趟,让你明天搬去烟岫阁住,那边屋子暖和,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给姑娘请平安脉。”
    虞翎微抬起眸,漂亮的眼珠子里看不清想什么,烟岫阁是侯府东院一间院子,据说是谢沉珣生母住的地方,烧地龙,至今每隔三天都会有人打扫,十年如一日。
    离谢沉珣住的地方近。
    她面容精致,带着一戳就破的晶透脆弱感,被窝的纤细手指慢慢放在自己平坦小腹上,还在想她姐姐的那个孩子,只问:“姐夫在哪?”
    “侯爷在书房,姑娘……”医女犹豫了一会儿,没叫其他人进来,“春已至,回暖也快了,姑娘不搬也好,平日门窗关紧些,被子多盖些。”
    医女是不敢和虞翎说太多,怕被谢沉珣发现受惩处。
    她和虞翎相处过,不觉虞翎是会主动和谢沉珣发生什么的,就算虞翎是因为心疾突犯搬进去烟岫阁,一个男人要对女人有心思,住得太近始终不是好事。
    虞翎小口抿着水,唇色润湿,朝她道声谢,但也只是道:“我倒没什么,除了有些认床外,住哪都习惯,只怕我这病是会传到娘娘耳朵里。”
    宫里皇子有六个,但圣上最青睐哪个,很少能有人说得准,几位皇子都常得他称赞。
    四皇子能力出众些,母妃又是皇贵妃,旁人都说他以后很可能被封太子,连带虞翎也受关注,再加上她这张貌美似玉的脸蛋,听过她的人更多些。
    医女替她叹气,她身子差,未来夫婿又是四皇子,比起住进烟岫阁,一直没养好身子传进宫里才是大事,也没好再劝什么。
    作者有话说:
    苏夫人没死,姐夫用她儿子威胁,是死遁了,姐夫要搞苏家的产业
    姐夫真的是传统pose党,但他有妹妹小妖精
    更新来迟,发三十个红包道歉
    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更新,如果大家想蹲更新,看到左右两个字,就10分再来蹲吧,呜呜明天尽量二更赔罪
    第60章
    虞翎这次病闹得大, 侯府好几个大夫都来了。
    苏家为保全自己推出来那个老大夫倒确实是治心疾有一套,在侯府早早教了医女如何按女子何处穴道,今天一出事就派上用场。
    虞翎这回是忧思过重, 又没注意丫鬟疏忽,炭火加得比往常少, 夜里骤然变冷, 这才遭了殃。
    她身子惯是如此, 事事要个精致, 但凡哪里不上心些, 全都会体现在身子上。
    虞翎搬去烟岫阁小住的事不大不小,但手里管事的都得了消息, 一打听就知道是虞翎心疾犯了。
    准四皇子妃由皇贵妃钦定,嫁过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现在是个商户孤女,日后坐到什么位置也不说准。
    谢沉珣让她住去烟岫阁这种好地方,便是不打算得罪四皇子和皇贵妃。
    她的东西不多, 只拿了些普通的小东西来, 其余大件都是新的。
    这间院子收拾得干净,又因虞翎要过来重新捡理过,屋里圆桌椅凳如新物不见落灰, 亦是时常透气,连虞翎这种敏感病人过来也没觉胸口闷, 看起来不像是十几年没人住。
    主屋关着,虞翎住旁侧厢房, 门垂厚帘, 虽不及她从前住的地方大, 但确实是暖和如春, 关窗子能穿单衣走在地上,红木拔步床是新换,床褥锦被铺得整净。
    虞翎犯过次病后身子疲累,刚搬过来就睡了一个下午,任丫鬟们在外收拾东西也没被吵醒,一觉转醒夜已深。
    束帐钩将檀色幔帐束在两旁,陆嬷嬷在收拾忙活,见虞翎醒了,又出去端烫|热的药进屋放床头小桌,问她可想吃些什么。
    虞翎摇了摇头,道:“睡前吃过点东西,饱的。”
    陆嬷嬷微犹豫,先晾着,让她待会儿喝。
    她腰间垫着枕头,在出神想事。
    虞翎只有一个姐姐,她姐姐有了孩子,血脉相连,她是认的。
    可那个孩子若是害她姐姐身死的罪魁祸首,是被她姐姐讨厌的孽种,那又不一样。
    床榻两边有摆花瓶的花几,红木桌上有紫砂壶,屋里用长扇屏风隔出浴间,点两盏灯,驱散暗色淡影,她看着自己双手,想她姐姐会想什么。
    等有人把她从床榻间慢慢轻抱坐到结实腿上,她才回神,缓缓抬起干净双眸,看谢沉珣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药,又换了手,捏住勺子。
    少女盖锦被,大半个身子都在男人怀里,柔软长发乌黑又柔顺,同她本人性子一样,她肤色如上好琉璃透白,泛着惹人爱怜的温软,她有些无力,轻唤道:“姐夫。”
    娇媚柔弱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会为她感到怜惜,但她叫的是姐夫。
    他手轻环住她的后背,应一声,替她尝了一口药温,觉得可以了,才慢慢喂给她。
    虞翎双颊尚有些淡淡的脆弱迷茫,像极其依赖于他样,纤细身子随他摆弄,又张开小口乖顺抿一口药,含着瓷白勺子。
    她是漂亮姑娘,唇形生得好,只有些心不在焉,轻咽下去后,才慢慢松开口。
    屋内烛影轻轻跳动,温暖安静,虞翎微仰头,双眸如夜明珠般,在夜里盈盈温润,轻声歉疚道:“我又给姐夫添麻烦,实在抱歉。”
    谢沉珣身着月白长衫,没说什么,只让她继续喝药,安静室内只有烛灯拉长他们身影。
    这里是府里贵地,平日只有打扫的下人来,虞翎只是住天冷两个月,来此共带嬷嬷和两个丫鬟,两个丫鬟被吩咐去办事,陆嬷嬷在外心惊胆战守着。
    一碗苦药很快见底,被放回小桌上,但虞翎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苦涩,只依偎住谢沉珣,被他吻着额头,脸颊,嘴唇。
    “我一不看着你,你便出事,”他的手慢慢放她的心口处,开口低沉道,“是不是要把你锁起来?”
    虞翎愣了愣,也不知道他怎么说这种话,要张口时,又像察觉到他刚过来手微凉,只轻轻把他的宽大手掌轻放进发胸口中间暖,还因此微|抖了下,道:“我身子还好的,只是这几天有点想姐夫,又想四皇子和姜家,有些惧怕日后出嫁日子,一想多又遇天冷,就栽了。”
    她是娇滴滴的温柔乡,肌肤细腻光滑,但谢沉珣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他脸靠着她面颊,道:“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虞翎轻道,“上回姜家公子和我道歉,我还想报复回去,后来转念一想,万一他姐姐和我同段时间入府,得四皇子宠幸后,给四皇子诞下儿子女儿,他们家是要母凭子贵的,我只是孤家寡人,又觉事事都没意义了,他不是真心实意待我,看四皇子那性子,又似乎是极其喜欢孩子,我两者都沾不上。”
    她身子难有孕,很久前就和谢沉珣说过这种事,她想要天赐孩儿,想要给他孕育孩子,小小的姑娘家,想的都是这些不该放在脑子的事。
    但她这几日一直没什么大动静,最多只是寻家里两个小孩一起玩玩。
    问他们说了什么,一个说她想要多挣嫁妆,一个说她和平常一样。
    谢沉珣开口道:“等你身子好些后,我让姜家小公子亲自登门道歉,侯府尚在,便不会亏了你。”
    虞翎又叹了一声气,轻枕在他肩膀上,温声道:“姐夫,侯府有哪个亲戚家孩子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吗?还小的也好,能让他们家来侯府住住吗?我想试着接触,说不定到时候四皇子会想要个嫡子,把孩子记在我名下,到时就算我真生不出,至少也能让四皇子觉得我适合养。”
    侯府过年来走亲戚的不多,先夫人那边来的人都是谢沉珣自己招待,也没有什么符合她想要年纪的孩子。
    但她语气是认真的,想要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孩放身边养着,可她今年也才十几岁,还像个半大的孩子。
    谢沉珣的大掌慢慢覆住她的心口,听她平稳跳动的心跳声,让她越发能在他掌控之中,道:“看你表现,要是再折腾自己生病,便不许。”
    说到这一份上,也是半应允下来。
    虞翎双手轻抬起,虚虚拢他的脖颈,微微蹭了蹭,温声道:“我又不是每天都在患病,歇养两三日就够了,昨天丫鬟们还给我按过胸口,大夫也说我只要心不急,人就没事,抱一抱孩子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