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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对身体造成了影响。”
乔瑟夫笑道:“终究是更科学一些。”
傅兰克道:“无论怎样,我们也都要小心,我听说昨天租界里有十一个西方人死了,有英国人也有法国人,还有一个美国人。”
乔瑟夫点头:“简直好像中世纪的黑死病一样。”
听他提到黑死病,傅兰克的神经更加绷紧,黑死病可是大名鼎鼎的,曾经横扫几乎整个欧洲,现在虽然已经平息,少有大规模的黑死病爆发,可是人们谈起这种疾病,仍然会变了脸色,傅兰克就感觉,在邪恶恐怖的黑死病面前,一切信仰都会动摇甚至崩溃,看到上海此时的虎列拉,街头摆放的尸体,有许多在高温之下已经开始腐烂,这种情形之下,就不由得让人要怀疑上帝,如果上帝真的存在,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人间惨剧?许多人并没有严重的罪责,却也遭受这样的惩罚。
不过傅兰克毕竟不是传教士,悲天悯人的情怀只是暂时停留,很快便淡去,马上关心起自身,这一场虎列拉,中国人自然死伤惨重,七月的时候,每天就有上千人死去,到了八月,最高的一天已经有超过三千人病死,洋人也并未幸免,每天死亡十到十五个人。
自己虽然不是华尔,想在中国这样混乱的局势之中成为一个传奇人物,甚至在中国政府中掌握权力,然而傅兰克为李鸿章雇佣做教官,确实也是为了赚取高额的薪酬,相当程度上不是为了信仰,因此傅兰克便很不希望在中国感染这样险恶的疾病,甚至死在中国,那实在太不值得。
因此傅兰克便不由得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忧,神经紧张了起来,毕竟此时玉字营也已经有人生病倒下。
玉字营确实有人发病,起初只是三两个人,到后来十几个一起躺倒,林珑对此着急得很,请了医生来诊治,医生开了汤药,又进行针灸,有的人确实病情转为缓解,然而也有人死去。
到了九月里,就连林珑也倒了下来,起先呕吐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也染上了虎列拉,立刻对黄品贤说:“快去找医官来,然后你就不要再过来,只要医官在这里就好,只怕将病传了给你。”
黄品贤将痰盂放在地上,扶他躺了下来,说:“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不在你的身边?你等一等,我就让人去找医官。”
军中是有军医的,那位医官来仔细地看过,开了药,煎煮给林珑吃了,然而这一天过去,林珑并不见好转,第二天也是这般,反而像是越来越重了,前一天泄了六次,第二天竟然腹泻十几次。
黄品贤着实焦急,再等不得药效,便差了本什一个亲兵,让他去找城里最好的大夫罗先生:“无论他在做什么,立刻就要他过来”。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五十几岁的清瘦男子走了进来,面上带了一点不满:“一个烟泡没有抽完,就给你们的兵勇押来了这里,我是犯人吗?”
黄品贤连忙客气地说:“实在是统领病了,请先生来看看,所以就急了些,还请先生赶快诊治,之后定有重谢。”
真的是与太平天国那边很不一样,在那里,虽然也有人偷偷吸鸦片,然而哪有人好这样明晃晃地说出“刚一泡鸦片没抽完”这样的话来?更不要说这还是大夫呢,虽然黄品贤也晓得,许多人是以为吸鸦片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甚至以为是风雅,然而黄品贤的母亲向来不喜欢鸦片,自从他加入太平军,那边连黄烟都不准许吸,鸦片更是洪水猛兽,谈之色变,可是这位罗先生呢?明明白白和自己讲,鸦片吸到一半给打断,然而自己此时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还要靠他来给林珑治疗。
罗先生摇了摇头:“这位长官,我倒不是为了不能够享福,才这般懊恼,实在是累了一个早上,实在有些疲倦,才吸来提一提神,否则没有力气继续看病人。”
黄品贤:可是您老这提神的法子,还是换一换的好,对自己的身体不是太好。
黄品贤赶快将罗先生请到了林珑的房间,林珑方才刚刚又吐过一次,而且连日腹泻,此时面色惨白,十分虚弱,不过两天的时间,脸上就瘦下一圈,罗先生仔细地摸了他的脉门,又询问了病情,然后提起笔来,便龙飞凤舞开了一张方子,那药方是茯苓、白芷、白术、丁香、陈皮、苍术、藿香、肉桂、姜半夏、青木香、花椒叶、吴茱萸、甘草。
得说罗先生不愧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医生,这一张药方虽然写得很快,然而笔迹仍然比较清晰,可以辨认得出来,黄品贤是顶烦那种高深的草书,行书也往往辨认得吃力,此时看到罗先生这样一笔行楷,他觉得心中清楚多了。
罗先生一边写,还一边说着:“是寒症状,这一副药是温中散寒,解毒固脱,照方子配来,热煎之后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