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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本身就不太标准,此时转教给林珑,调子更加不知拐到哪里去了,本来倘若是只听林珑说英文,倒也不会觉得很奇怪,只是再一听傅兰克和乔瑟夫说话,就觉得差别很大,仿佛一个是青衣,一个是社戏。
    
     林珑尽力给黄品贤开解,然而又过了一阵,传来消息,就在辛巳月十三日这天,也就是西洋历的六月四号,陈玉成已经给胜保处死。
    
     黄品贤得到这个消息,当时虽然面色并没有太多变化,然而这一天晚上,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就不能够起来,黄品贤还记得当年那十八岁的少年,风华正茂,虽然平日里说起话来很是文秀,然而率先登上武昌城头的那一幕,英气勃勃,如今他只有二十六岁,成名八年,便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快速陨落了。
    
     或许世间的天才终究难以持久,在短短的时间,发出所有的光和热,然后便归于沉寂,陈玉成也是一样,咸丰九年的时候封为英王,声望达到顶点,三年之后就失败覆亡。
    
     林珑坐在他身边,手抚在他的背上,安慰着他:“罢了,已经是这样了,便不要多想。”
    
     黄品贤哽噎着说:“从英王被擒那一天,就料到他一定会死,只是死也罢了,为什么还是这样残酷的方式?”
    
     是凌迟,据说英王足足熬了三天时间。
    
     林珑不由得轻轻摇头:“这一点我也以为,是有些过了。”
    
     凌迟实在太残酷,林珑是以为,无论是怎样的重罪,死了也就罢了,更何况陈玉成是因为另外一种政治理念,并不是作为个人犯下的罪孽,比如奸淫之类,所以干脆利落地处决也就是了,何必这样,儒家总是讲“仁义道德”,然而却如此残酷地处死敌人,让人便感觉那些大儒们的面目有些变了。
    
     虽然说“小仁者,大仁之贼”,陈玉成不同于韦俊,此时的情势也与当时有了变化,太平军势力日蹙,陈玉成对于朝廷这边,便很不必那样珍重,从苗沛霖将陈玉成出卖给胜保的那一天起,林珑便知道,他一定是要死的了,只是如此惨烈的死亡方式,还是令人感觉心里有点凉凉的。
    
     黄品贤为了陈玉成的事,痛楚了整整四天,之后才稍稍好一点,这一天伙房烧了热水,将一个浴桶抬进来,林珑便招呼黄品贤洗澡。
    
     黄品贤脱了衣服,跨进浴桶,林珑也脱了外面衣裳,挽起中衣的袖子,将裤管也卷起来,拿了一只蛤蟆凳,坐在浴桶后面,手里拿着毛巾,一下一下地给黄品贤擦背,一边擦着,两个人一边说着话:
    
     “上海这里当真是热,还没有到端午,就热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天气,走在街头就更容易发晕,尤其是租界那边,我看到街上那么多洋人,还有铺子里奇怪的东西,就觉得好像到了爪哇国一般,好像已经不是大清的地界了。”
    
     林珑咯咯地笑:“听说香港岛也是这个样子,因为中原乱得很,许多人都跑到那边去了,于是那边便热闹起来,又有许多洋人,便是这样华不华,洋不洋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上海这个样子蛮有趣,好像西洋镜。《镜花缘》里面,那几个坐了船到海外游历,写的那些君子国,女儿国,多还是不脱从前小说的模子,‘林之洋’出游远洋,其实可以算作另一部《西游记》、《山海经》,倘若李汝珍活到现在,看看这上海,再游一游香港,澳门岛,我管保他那书能够写得更好,这才是活生生的西洋景啊。”
    
     林珑虽然不是很有才华的人,然而也能够进行文学评论。
    
     黄品贤不由得便笑了起来,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久,不过林珑很是喜欢上海,和一些湘军将领不同,那些人自负武勇,对西洋风并不很在意,曾经黄品贤就听另一位统领说过,“大清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人民软弱,然而我们湖南人不是那样绵软的,我们是‘吃得苦,耐得烦,舍得死,霸得蛮’,现在朝廷是让西洋的传教士随意传教了,不过没关系,起码在湖南这样一个地方,那些人不会有机会,我们湘人不会信他们那一套。”
    
     不过林珑倒是对西洋很感觉好奇,起初只是喜欢她们的东西,比如手枪,多年前当哨长的时候,他就有一把西洋手枪,在一群湘军军官之中很是别致,另外对洋皂、西洋玻璃镜也都很感兴趣。
    
     要说洋皂,其实本土也能造,不过就是草木灰水加油脂,可是造出来的就是比人家的贵,油脂倒是罢了,有一次谈起这个路情,柳燮说,“我打听的是,在‘纯碱’这一块有差异,洋人的碱也不知是什么法子做的,又快又便宜,这个便是气恼不得”。
    
     如今林珑来到上海,虽然不过短短两个月,却已经大大地开眼,现在他不仅仅是关注洋货,对洋人脑子里究竟想的什么东西,也开始好奇起来,他在上海,简直是如鱼得水了一般。
    
     相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