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我牵着奇犽，带着小杰，赶往他们最开始的目的地，校内选美比赛会场。
    拖家带口的感觉，让我想起我带着两个弟弟去烟花大会时候的事情。
    这世界的学校和我的世界没太大区别，有时我甚至以为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
    但我清楚那是错觉，只要手中超出我的世界的常理的力量还在，就时刻提醒着我何为真实。
    所以我……有点忌讳这个力量。
    仅作为学生，不再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扯上关系的话，我的念能力可谓是多余的东西。
    普通人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太相似了，或许我迷恋着这一点。
    于是我把我的念能力的规则订的更加实际了一些。
    要怎样的异想天开，才会认为这世界存在治愈一切的念能力呢？
    加上新的规则，念能力才初步成型：
    规则一，无法治愈因疾病造成的身体损伤。
    规则二，无法治愈损伤时间超过一周的身体损伤。
    规则叁，使用能力时必须用手接触治愈对象。
    根据接触方式不同，能力分为两种：
    直接接触损伤处，一分钟可以治愈所接触部分的损伤，能力名为“一分钟的创可贴”。
    接触损伤处以外的身体部分，五分钟可以治愈被接触者全身的损伤，能力名为“五分钟的大保健”。
    不要问我第二个能力的名字为什么画风陡变，我哪知道绝对选项连我的念能力名字都不放过啊卧槽。
    “真的治好了，这就是你的念能力吗？”奇犽看着恢复如初的手腕，不知趣地说，“……感觉好无聊。”
    “总比你那种玩魔术的能力好，你以为你是皮卡丘啊？切，什么鬼玩意。”
    “‘五分钟的大保健’这么土的名字。”
    “你懂什么？那叫做时代感！难道要选择‘五分钟的速度与激情’吗？”我早就斟酌过了，“按常理来说，才五分钟，怎么激情……啊，没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差点要说出什么糟糕的东西。”
    该死，不小心说了一半，这早熟小鬼就听出来了吗？
    “什么糟糕的东西？”小杰睁着澄澈的双眼，问道。
    “没什么！”x2
    舞台上主持人的出现，阻止了我们的话题往不妙的方向奔走的趋势，“让大家久等了！澄百合学院选美大赛，终于开始了！”
    台下观众大部分都是本校的学生，汇聚起来的欢呼声达到了十分捧场的地步，热度极高。
    “选美？！”显然奇犽事先并不知道比赛类型。
    但是选美比赛不可否认是比赛类型的一种。
    “那么就开始吧，参赛者一号。”主持人对比赛章程作了简单介绍后，就开始以班级顺序，招呼选手上场了，“一年A班的柯特。”
    木屐叩击地面的声音响起，身着黑色和服的大金主步履翩然地走到舞台中间，要说他和平时有啥区别，就是多了黑色的长假发。
    “非常古典的装束呢。”主持人侧过脸，“cos的形象是阎O爱吗？”
    在讨论大金主cos对象的时候，班上就有人立刻提出这个角色，同为表情少的和服角色，简直是为大金主量身定做的。
    重点是不用另外准备服装，省了开支。
    面对主持人的搭话，大金主保持着沉默，虽然这反应符合他cos的形象，但是我发现他的目光正看向台下。
    恩？
    大概是要这样吧？
    我想了想，举起双手，向他挥手表示支持。
    期间还踩了一脚奇犽，“喂，你也表示表示。”
    奇犽不太情愿地抬起一只手，稍作挥舞。
    小杰倒是用不着我提醒，扬起双手，“真想不到那是奇犽的弟弟呢。”
    “你怎么知道不是妹妹？！”我是用手确认过才知道的啊！讨厌，又勾起那段回忆了！
    “哈哈。”小杰挠了挠脸颊，“直觉吧。”
    直觉？这也可以？！
    “我是阎O爱，是你呼唤我的？”不管怎么说，大金主总算配合地开始事先说好的表演，从袖中取出一个绑着红线的稻草人偶，交给主持人，“请收下这个。”
    “谢谢。”主持人把稻草人偶握在手中，“这个是？”
    “你要复仇的话，解开那红线，拨打人偶里夹着的纸条上写的电话号码就可以了。”大金主指着人偶，“一旦如此，就等于和我正式定下契约，我会立即将你怨恨之人带入地狱。但是，要复仇的话，你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台词有点蹊跷啊！
    原版的有拨电话这句吗？
    我不记得有这种设定啊？！
    主持人谨慎地问道，“……代价？”
    “也就是酬金。”
    “哦哦。”主持人点头，“原来如此。”
    喂喂，台词越来越真实了。
    大金主不会是在推销他们杀手家的业务吧？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可以把人送往地狱的业务啊！
    幸好主持人以为一切都是表演，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么，请说一句角色的经典台词作为结尾。”
    “你想……”大金主用纸扇挡住左下边脸，冷然道，“死一次看看么？”
    台下反响甚好，“模仿得好像！”“萌上她了！”“等会一定投她！”
    虽然这句台词的确是原版，但考虑到大金主的职业，一个搞不好，他说的话可能会成真的，大家不要随便萌他啊！
    “……你这家伙。”奇犽低下头。
    现在是第二名参赛者上场，我把目光从舞台上收回来，“怎么了？”
    “断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啊？”
    奇犽一手托在脖子后面，不耐烦地别开脸，另一手抬起来，上面的手环系着的红线松松垮垮的剩下半截。
    “所以我帮你做了点手脚，你就放心吧。”交给我手环的负责人说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
    做了手脚是这个意思吗？
    估计之前抬手就扯断了吧？
    幸好没给小杰，多不吉利啊！
    “哎呀！真是的，质量怎么这么差！回头我们会给那家店打个大大的差评！”我解下手环上断掉的线，把我戴的那只手环塞给奇犽，“因为红（缘）线（分）已断，今天公主殿下的营业时间就结束啦！手环凑成一对就是完整的纪念品，请拿好哟！”
    “……”奇犽的脸色阴晴不定。
    卧槽，这小子不会打算转身就扔掉吧？
    “虽然是便宜货，要是敢当着我的面扔掉，我就勒死你。”
    “哦？”奇犽玩味地说，“不当着你的面就可以吗？”
    “那我就可以装不知道啊。”说实话，这种廉价手环，连身为推销者的我也不是很想要。
    既然营业时间结束，我又不是工作狂，可没有回鬼屋继续工作的想法，于是问小杰，“你应该还有一些地方没有逛过吧？我帮你带路。还有一些好吃的，我可以请你哦。”
    “可以吗？”小杰两眼亮闪闪的，像一只小动物。
    “当然，文化祭的小吃，物美价廉啊。”换个说法，就是便宜。
    “喂，等等！”奇犽见我和小杰迈出步子，有点慌了神，“你们就这么走了？”
    “因为你应该留下来看你弟的比赛结果啊。”x2
    撇下奇犽后，与小杰的二人世界，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买炒面。
    好吧，其实是我肚子饿。
    搜罗了一圈其他的吃食，没椅子可坐，便找了个花坛坐在边上，两人一起“唔姆唔姆”地大吃起来。
    吃掉大半的时候，我问小杰，“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吸引人吗？”
    “不知道。”小杰咽下口中的章鱼烧，“不看到平时的情况，怎么知道这里好不好呢？”
    “文化祭……不行吗？”
    “不，很好玩。”
    “只是好玩吗？”没有起到别的作用吗？
    “我不太明白。”小杰问，“除了好玩以外，还要什么吗？”
    “文化祭是宣传学校用的，要让即将升学的初中生见识到学校的风采，愿意到这个学校来念书啊。”
    “不——对——哟！”另一个人声从身后传来，声音的主人还扑到了我背上，“那是学校的陈腔滥调。对于我们学生来说，文化祭是用来享受青春的呢。”
    “果果？”我叫出她的名字。
    “啊呜——”果果伸长了脖子，一口咬下我手中剩下的烤鱿鱼串，“唔唔唔唔唔……美少女吃过的，美味啊美味！”
    “……”
    她掏出纸巾擦掉嘴边的油，望向小杰，“这位小弟弟有意考我们学校吗？嘿嘿，那可不行呢，我们学校是女校，不收男孩子哦。”
    不好意思，我早就决定这学校新学年就改成男女混校制了，只是消息尚未公开。
    “现在有空吗，道乐同学？”果果问我。
    “有什么事吗？”
    “我争取到了选美比赛的特别嘉宾环节，可以宣传一下我们班级展。”
    盛情难却之下，我最终站上了舞台。
    作为半途突入选美比赛现场的人员，台下观众的眼神齐刷刷地看着我和果果慢慢走上台。
    呜哇！
    不敢抬头。
    压力有点大啊。
    果果和主持人唠嗑了几句，两人都很活泼，很快炒热了现场的气氛，果果拍了一把我的后背，“你也说点什么啦。”
    话筒递到我跟前，不得不开口，“啊……啊，请，请多指教……”
    下意识地鞠躬，额头撞到了话筒，被音箱放大成难以入耳的噪音。
    名副其实的出糗，台下自然发出相辅相成的哄笑声。
    没关系，这种情形反而是我最熟悉的。
    不知怎的，勇气陡升，我抢过话筒，“我们班做的鬼屋，超——超棒的，一定要来玩啊！”
    主持人和果果因为我前后的反差，一时没反应过来，在两秒的空档之后，果果拉过主持人手上的话筒，率先应道，“说的没错！”
    她另一手揽过我的脸颊，把她的脸颊也挨过来，“通关鬼屋的人，可以把这位可爱的公主带回家一天哦！”
    “呃？！”不好了，我看到观众里面有很像是恋童癖的大叔在对我露出猥琐的眼神！
    “开玩笑的啦！”果果捏了一把我的脸，“不能带回家，仅限校内~”
    仅限校内也挺危险的，看看那位恋童癖充满期待的目光就知道。
    我已经记住他的长相，他出现在鬼屋的那一刻，我就不客气了。
    话说用我来宣传，目前来看，能来的貌似只有变态人士吧？
    “而且，公主的人选不止一位。”果果开始添加我根本没听说过的设定，我很怀疑是不是临时想的，“总共五位，供大家挑选哦。”
    还要接受挑选，公主的定位也太低端了吧？！
    差一步就是援O交！
    已经变成PLAY了！
    【选吧：1.即兴演唱《Boys&&be&&stand&&up!!》&&2.即兴演唱《goodmorning主人!》】
    前一首歌的歌词全程充满各种X暗示意味，看标题就知道。
    后一首歌的歌词大部分是看似正常的女仆角度的歌词，中间却有一句直白的求被上。
    如今的档次降得够低了，然而这两首在我的世界X名远播的歌曲可以继续瞬间拉低N个档次。
    隐晦还是直白？
    是“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还是“嘿嘿嘿，我想和你困觉”？
    选择了选项1之后，头脑被紧箍的感觉便缓解了，如果以为可以到此为止，那就太天真了，我认命地双手捧住了话筒，“打扰一下，我突然有了唱歌的兴致，想要献歌一曲。”
    “非常欢迎！”主持人应变极快，“需要伴奏吧？歌曲的名称是？”
    尽管我认为这世界很可能不存在这首歌，姑且还是报上了歌名，“‘Boys&&be&&stand&&up!!’。”
    主持人尚未出声，音箱却响起了歌曲的前奏。
    与此同时，我脑中出现了清晰的歌词，而且是K歌模式，每次只显示两句歌词的那种。
    高，实在是高！
    给绝对选项大爷跪了！
    音箱的伴奏恐怕也是绝对选项整出来的。
    轻快的前奏，开头也很欢乐，调子比较洗脑，所以我才会唱的。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寂寞难耐。”
    “耍帅也好，装可爱也好，大家都在努力啊！”
    “即使是你无心的一句话，我也会过度反应哟。”
    “我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纤细脆弱呢。”
    “要是心碎了，可别怪我呀~”
    怎么唱得下去啊，下面的歌词全都……
    （雄起吧！更用力！更快点！更强烈！）
    （夹紧了，上下运动。）
    （欧派！欧派！）
    不行啊，歌词的羞耻度比我想象中高得多。
    话说回来，我以前根本没仔细看过歌词啊。
    不该选这首，完全就是huang色歌曲啊卧槽！
    （妖艳湿润的传家宝刀哟！）
    （来吧！再一次站♂起♂来吧！）
    与绝对选项给予的头痛相抗衡，勉强撑过了最羞耻的部分，没有唱出来。
    歌曲的第二段又开始了，被头痛催促着，我不得不再次跟上了节奏，“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夜晚的秘密事项，是扳着手指，数放出的花火。”
    “疲劳与压力通通飞走，轻松和愉快的游戏时间。”
    “不要这么激烈，我的摇杆快要坏掉了。”
    接下来就是刚才被我拒绝唱的部分的重复，绝对选项老样子不肯轻易放过我，头痛调到我无法忍耐的等级。
    台下聚集的观众少说有上百人，平时小范围丢脸就算了，这次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不禁破口大骂，还捏断了手中的话筒，“操！痛死了，有完没完，你这混蛋！！”
    绝对选项也不是吃素的，下一击就让我捂着头跪到了地上。
    主持人过来扶我，那时我除了头痛，已经没法思考别的事情，只能夺走主持人的话筒，含恨地唱出脑海中显示的歌词，“健康向上的性感人生，继续下去，会伤身。”
    不就是羞耻吗？！
    不就是歌词吗？！
    算得了什么？！
    我站起身，生无可恋地扫了眼台下，“……雄起吧！更用力！更快点！更强烈！”
    “夹紧了，上下运动。”
    “欧派！欧派！”
    “让我见识一下你宝刀的厉害啊！”
    “来吧！再一次站♂起♂来吧！”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wow~”
    伴奏结束，头痛消失，现场一片寂静，与看不见的对手进行了一番艰苦斗争却最终落败的我喘着粗气。
    “哎——”果果是台上唯二有话筒的人，她堆起装作没事的笑容，“……唱得还不错嘛！中间有一部分没唱，是忘词了吗？”
    难为她在这种窘境努力维持现场，我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做出直接（哭着）跑下台之类的行为，选择了装傻，“哈哈，太明显被发现了吗？”
    把话筒交还给主持人，她和果果你一言我一语地很快岔开了话题，我无心听她们具体说了什么，总之草草收场，浑浑噩噩地被果果拉着下了台。
    “你流了好多汗，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果果拿出手帕，“你突然很痛苦地跪下去，把我吓了一跳。”
    “现在好多了。”我推开她的手，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可是……”
    “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先走了。”
    虽然是典型的借口，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不想被打扰的意思，她便没有阻拦。
    可恶！
    校内的布置我相当熟悉，避开人多的地方很容易。
    可恶！可恶！可恶！
    人群的嘈杂声，格外刺耳，让我想要捂起耳朵逃离。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稍微掉以轻心就变成这样。
    这种程度，这种程度……又不是从没有体验过！不就是一首歌吗？竟然如此失态。
    要说此时的学校内，唯一适合我去的，清净的地方，那就只有……
    只有不会有旁人在的理事长室了。
    其实我推门的时候，希望最好的情况是，里面空无一人。
    “宴？”可惜，沃尔特正好在。
    “恩。”我闷声答应，锁上门，“让我在这待一会。”
    抱着膝盖，埋下脸，背靠着门，直接坐在了地上。
    过了半晌，感到沃尔特的胳膊环了过来，轻柔地摸着我的头，“你想待多久都可以。”
    沉默或许已成为默契。
    他没有再说话。
    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