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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他人傻银子多 第92节

      那人坐在一辆特制的四轮车椅上,身材干瘦,面色惨白,远远望去如同鬼魅一般。
    陈霖淮的脚步一顿,脸上也有了几分冷意。他已经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手中的佩剑被他死死握住。
    身旁的白马轻踏在石板上,哒哒的马蹄声和咯吱的车轮声交汇到一起,陈霖淮也被这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张德贤的声音阴森狠戾:“你便是今科的武状元陈霖淮?”
    陈霖淮和他的目光对视,眼中平静无澜。他轻拍了一下身侧的白马,根本不理会张德贤,只管前行。
    “站住!”张德贤面上有了怒意。
    “果真是狂妄至极,你可知老夫是谁?”
    陈霖淮冷笑:“天下谁人不知,张德贤张大人因着双腿残疾,无法行走,得皇上应允可以坐着四轮车椅进入皇宫。”
    “大胆……”
    在张德贤身后负责推车椅的小厮忙出声呵斥陈霖淮,“你竟敢对张大人不敬?”
    陈霖淮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本将可有说错?难道张大人腿部没有残疾?”
    “你……”
    小厮急的说不出话来,他心中忐忑难安,毕竟张德贤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腿伤,如今被陈霖淮说破,大人怕是要发火的。
    果然,听到陈霖淮这般说,张德贤的脸色便黑了下来。
    “无知小儿,你这是要找死……”
    “哦?”陈霖淮反倒是笑了。
    “早知张大人一手遮天,以往并未见识过。本将也是皇上亲封的五品武将,在御前当差,张大人想让本将死,竟这般容易吗?”
    张德贤的脸色越发惨白起来,眼中的狠辣若是被胆小之人看了,定会吓到,但陈霖淮丝毫不惧。
    “张大人若无事,便让开些,我要回家了。”
    “想走?”张德贤一挥手,他身后的护卫便又几人一拥而上,将陈霖淮围在中央。
    “今日先给你些教训,你要记住,不该你招惹的人千万不要随便招惹。你这张脸太过招摇了,今日我便给你留个印记。”
    护卫忽地一起出手攻向陈霖淮,这五六个人手底下还是有些真功夫的,出招狠辣,对准陈霖淮的脸便要打过来。
    陈霖淮眼中闪过寒意,手下的僵绳松开,并不拔剑出来,只往身前一挡,便打到了几人的胳膊。同时他脚下的动作也未停,一个回旋扫荡,便让几人摔了个狗啃泥。
    陈霖淮的脚步一点,纵身转了一圈,疾步奔向坐着车椅的张德贤。
    张德贤变了脸色,他没料到陈霖淮这个武状元还真的有些功夫。只见陈霖淮手中的剑扬起,直直奔着他的面门而来。
    自从上次遇刺,张德贤便很少出门,迫不得已时,身边也会带着一二十人的护卫。
    此时,他身边的护卫便齐齐上前将他围在中间。
    陈霖淮并没有将剑从剑鞘中拔出,他也知道又这么多护卫在旁,不可能伤到张德贤。
    剑在离着护卫的身子还有半尺的距离时,陈霖淮便收住了。他望着躲在人后的张德贤,眼神冰冷无比,就是这样一个无耻小人,竟然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张德贤的心头一跳,竟有了一丝慌乱,方才陈霖淮的神情让他倍觉熟悉。
    无论是进攻时的敏捷身手,还是收剑时的镇定自若,都让他感受到了那深植在心底的畏惧。
    他的脑中有一个模糊地身影和面前的陈霖淮相重合,让他倍觉威胁。
    张德贤的面色越发的阴冷,心底的恐惧让他失了分寸,张德贤厉声命令身边的护卫。
    “杀了他……”
    护卫一愣,随即便应声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起来。
    二十几人立刻将陈霖淮围住,手中的刀剑全都拔了出来,寒光森森,袭向陈霖淮。
    陈霖淮没有想到张德贤在皇宫附近便真的敢动手杀人,虽然张家人多势众,但他也毫不畏惧,,若是一并将张德贤杀了,也能为父母报仇。
    一时间,陈霖淮便和这些人缠在一起,刀剑声起,场面甚是艰险。陈霖淮腹背受敌,虽不曾败,但也丝毫不敢大意,打斗起来并不轻松。
    刚刚将身前之人刺来的一剑打落,陈霖淮便转身攻向在背后袭击他之人。
    他的耳边有铮鸣声响起,陈霖淮回头,便见一支羽箭刺中了在背后正欲砍向他的一名侍卫。
    “住手……”
    陈霖淮循声望过去,便见景王带着人赶来过来,刚刚那支箭便是他射出的。
    “张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宫门前劫杀金吾卫镇抚?”
    景王神色冰冷,挥手命人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对着张德贤更是毫不留情。
    “张大人,你是想要造反吗?”
    此时张德贤才终于冷静下来,见到景王出现,他颇有些意外。这位王爷自从回京可是一直静悄悄的,他盯了许久也不见他有动作,怎么此时会在宫门前出现,还救下陈霖淮?
    第96章
    景王毕竟是皇子, 身份足够尊贵。不管心中是如何想,张德贤面上也不敢太过放肆。
    “殿下严重了,下官听闻今科武状元武功高强, 身手了得, 只因前些日子下官身子不适,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遇到不过是想试一试他的身手如何罢了。”
    “是吗?”景王冷笑:“张大人所谓的试身手就是要取武状元的性命?武状元是皇上亲封的金吾卫镇抚,是皇上身边的亲卫, 你这般行事难道是有什么不臣之心?”
    这么一顶罪名扣下来,张德贤自然不会认。
    “殿下这么说可真是欲加之罪了,下官正是对皇上忠心耿耿才会更看重武状元的身手。若是他连我身边的侍卫都打不过,又怎能护卫好皇上。”
    “多谢殿下出手相助,”陈霖淮拱手行礼, “想来张大人也是器重末将, 所以才让这么多人一起来围攻末将。只是这些人的身手也太差了些, 打不过末将没什么,倒是张大人需要小心一些了, 毕竟……”
    陈霖淮的目光从张德贤的腿上扫过,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张德贤没有料到陈霖淮竟敢这般蔑视与他, 心中的怒火更盛, 面色越发阴沉。恨不得立刻便杀了眼前这人, 只是此时却无可奈何。
    “年轻人, 还是不要如此狂妄才是……”
    “这便不劳张大人费心了, 张大人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子吧。”
    陈霖淮冷冷说完这话,便不再理会张德贤。今日之事, 便是闹到御前, 依着皇上对张家人的偏袒, 想必也没有什么结果。他原本也没打算和张家人虚与委蛇,如今撕破脸倒也省事。
    他径直走向景王,张家的护卫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拦。
    “殿下,今日之事,末将改日再登门道谢。末将家中还有些事,便先行告退了。”
    景王点了点头,“去吧,本王还要进宫去见皇上,一定会将方才之事如实禀明,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多谢殿下!”
    和他打过招呼,陈霖淮牵过马便往家赶。景王也不再理会张德贤,带着人进宫去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张德贤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
    他的心底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不知怎的,明明应该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可是张德贤却在陈霖淮和景王身上看出几分相似来。
    二人的身形同样高大,步子沉稳,眼神异常坚定。二人说话时,虽然话语很是平常但却莫名透着几分熟稔和亲近。
    还有一个疑点便是陈霖淮,虽是第一次见,却让他有一丝熟悉感,记忆中仿佛也有一个人也是这般模样。
    是谁呢?张德贤努力地回忆起来。
    更让张德贤意外的便是陈霖淮身上竟丝毫没有畏惧和拘谨,气度甚至比京中的许多名门子弟更加不凡。
    他的武功看不出师门,但身手甚是利落,即便是景王不来,依着他的武功也能再抵挡片刻。
    一个人面对二十几人的围攻,却面不改色,游刃有余。这样的人若是去了军中,也是将帅之才,敌我对抗之时,便是军中神一般的存在,定是能统领军士一往无前的,就如同当年的盛家军一般……
    想到这里,张德贤蓦地变了脸色。
    盛家军、盛子元、景王、陈霖淮……
    这般联系起来,一切便可以说的通了。
    当年盛家的那个孩子若是没死的话,应该也是陈霖淮这个年纪了吧!
    张德贤想到去年他遇刺之事,当时他便怀疑是盛家军的余孽所为,只是后来一直未曾抓到人。如今想来,许是盛家军的残余之流救下了盛子元的儿子,如今定是来寻仇的。
    “来人……”
    张德贤厉声吩咐下去,“去查一下陈霖淮,我要知道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全都要一五一十的报上来……”
    陈霖淮回到家中时已近午时了,明蓁正打算差人去营中查看,见他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夫君,你回来了,是宫中有事耽搁了吗?”
    陈霖淮扶着她在贵妃榻上坐定,并未瞒她。
    “宫中无事,只是我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张德贤。”
    “张德贤?”
    明蓁微楞,忙开始上下打量他。
    “你可是与他起了冲突?”
    “蓁蓁放心,我无事。他带人在半路围劫我,说是要给我个教训。后来景王正巧赶到,便将他呵斥了一顿。”
    明蓁皱眉更是不解,“张德贤还说了什么?他又不知你的身份,为何突然出现要给你个教训?”
    这一点,陈霖淮也未曾想明白。
    “兴许是不平我被皇上钦点为武状元?你忘了当初会试之时,他便做了手脚,大概是想让他的人考中,结果还是被我争了先才不满的。他还叫嚣着要划破我的脸,许是觉得我这张脸碍事?”
    明蓁却是从这话里听到了一丝重点,她立刻便想到了张柔嘉,兴许这才是张德贤出手的原因。
    只是这话,明蓁有些不好启齿。陈霖淮对张家人的厌恶她再清楚不过,若是知道张柔嘉对他有那样的心思,他定会更加厌烦。
    “蓁蓁,你想什么呢?”
    “啊?”
    明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夫君可知,前几日我的铺子开张,张德贤的独女曾去了铺子里要我将镇店之宝拿出来,进献给太后贺寿。”
    “什么?”
    陈霖淮的面上果然浮现出一抹厌恶来,“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张家人竟然去你的铺子里闹事。看来,我今日下手还是轻了……”
    明蓁叹了口气,“夫君,去我铺子里闹事的是张小姐,和张家无关,她应是冲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