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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赵公子的操作比车颜色还骚气,一点也不在乎店家诧异的目光,除夕早晨还能找到卖生牛的商家,他心情十分之好,拉开车门时顺便拨通了电话。
    哥,什么时候过来啊?老杜已经上路了。
    电话那头付云第二次被吵醒,声音很是无奈:晚上,我发烧了,歇会儿再过去。
    赵汉东稀奇了,边夹着电话边倒车,粗声粗气:怎么就能病了这是,平时不挺壮实的?
    不知道。付云打了个哈欠睁眼说瞎话,那就辛苦你先忙着了。
    赵汉东啧了一声:哥几个还说这种话,那成吧你先好好休息。
    又嘿嘿补充了一句:别耽误了晚上喝酒。
    他立刻就被组长训斥了:喝酒那么积极,怎么没见你上班积极?
    赵汉东哈哈笑着挂了电话。
    话当然是玩笑话,狰的每个人都是拼命三郎,所谓的不积极估计只是睡觉不积极。
    .
    付云将手机放到茶几上,翻了个身,脸冲着沙发里侧,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又是一声吸气。
    我太难了,付云哭笑不得地想。
    猫咪一扫前几天的颓靡神清气爽,忙里忙外地做家务,仿佛勤劳小蜜蜂,付云为了配合他大扫除,就从床挪到了沙发上躺着。
    但躺哪都是疼的。
    付沉搬来脚手架,咬了个灯泡踩上去,路过沙发时似乎有点心虚腼腆地不去看付云。
    猫咪手脚灵活,动作行云流水,两条大长腿一勾,就把自己牢牢锁在梯子上,一条大尾巴横举起来,不时晃悠几下,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他心情十分好,甚至哼起了小曲儿。付云躺在沙发上,仰视时能看到猫咪宽松的衣摆随动作被拉起,腰窝若隐若现。
    好腰。
    付云眯起眼睛。
    他缓缓曲起一条腿,忽然冷不丁低声骂了一句:狗东西。
    付沉噗一声笑了出来:哥,我是猫科。
    付云想了想,好像骂人的词都无关猫咪,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新的国骂。
    可见人对猫的宠爱有多盲目。
    付沉换完灯泡,将客厅还原收拾好,就忙不迭过来抱住男朋友:对不住,是我不行,我没有经验。
    付云摸他狗头:男人不能说不行。
    猫咪方才抱着一大堆衣服床单去阳台晒,衣服上都是洗衣液的味道。
    T恤宽松洗得泛白,一脑袋灰发为了方便干活,随便扎起个丸子,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垂落下来,俯身轻吻他的时候悄悄挠在耳根,痒却痒到了心里。
    付云拍拍他:起来,我们写春联。
    付云作为春节时亲朋好友的对联供应商,每年都义务写上好几副,但自家门口一般贴个简简单单的福倒。
    今年家门口贴的不是行云流水的行书,也不单单是一张福字,一笔一划如小学生涂鸦般轻重不分,风格时尚前卫,自成一体,介于野兽与抽象二派之间。
    唯一的优点是还算整齐,大概是因为付云在写之前帮这位大师折了格子。
    付沉双手叉腰站在窄小的楼道里,欣赏自己的大作,只觉得哪儿瞧着都顺眼:我觉得我的字进步了。
    付云将一张大福倒贴在门上:嗯,很不错。
    他也站住看了一会儿,随后进屋把笔拿出来:哥,新字少了一点。
    进步很大,但细心程度有待加强。
    .
    付云一觉醒来时,屋里昏黑没有开灯,窗外暮色冥冥,他仍蜷缩在沙发上。
    身上盖了条毯子,有人在光与暗的混沌里将他牢牢拥住,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忙着划手机,亮度调到了最低,大概为不影响他睡眠。
    午饭后一起把家里剩下的家务做完,身体实在不适,就找出了上次受伤时留下的止痛药和退烧药,结果毫不例外地一觉昏迷到天黑。
    他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就有轻柔的吻落下来。
    轻触流连,辗转珍重,静默,怜惜。
    付云没睁开眼,将脸埋在颈项间,让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包围,藏在安全温暖的怀抱之间。
    几点了?怎么不叫醒我?
    他的嗓音仍旧带着些病中的沙哑,付沉轻轻一吻在他额间,声音低低的,透过胸膛沉稳沉稳的震动传来:还没到时间,可以再睡一会儿。
    你下午烧得很厉害,体温快赶上我了。付沉顿了顿,有些犹豫地问他,还疼吗?
    还行。他忽然冒出一个少儿不宜的念头,觉得有些好笑。
    还好没刺。
    付沉一下笑出了声。
    有刺就分手吗?
    有刺就分手。
    付沉轻笑着搂紧了他:不行,不可以。
    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在他耳边补充:变回雪豹的时候有哦。
    付云给臊得受不了:行了,有完没完。
    哥,是你先开始的。
    .
    下午的时候又下了场大雪,临近傍晚时停了一会儿,又零星飘落几点雪花。
    大雪浸透了整座城市,街道寂寥无人,道路两旁积着厚厚白雪,车在街道上畅通无阻,付云坐在车里,忽然觉得世界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笔直道路似乎没有尽头,付云躲在车里裹着厚厚大衣,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同一旁袖子卷到手肘的付沉形成鲜明对比。
    车开到赵汉东家的门口时,天早已完全黑了下来,后院隐隐约约传来嘈杂声响,门口有人正在打电话,听到动静过来将大门打开。
    殷翔一个电话打得不亦乐乎,将车放进来后又靠回柱子上,估计电话那头是很重要的人。
    付沉保留了来到一个新地方的好奇,鼻子探寻着空气中的气息。付云来过几次,带着他穿过屋子,直奔后院而去。
    因为是过年,连家里的阿姨都放了假回家,他们这群人完全自助。
    赵家虽然钱包的厚度上去了,但距离地面的高度一点没变,老百姓的生活该怎么过怎么过,半点没有要拿鼻子看人的意思。
    家里的草坪养着就是为了娱乐活动,有时摆麻将桌,有时放充气泳池,赵汉东用来摆烤架弄得满地油烟也没关系,反正怎么高兴怎么来。
    后院里十分热闹,除了徐偲要带准媳妇回家见父母,其他人都来了,刑天和句芒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也过来了。
    付沉前脚刚踏进后院,一只金毛后脚便窜了过来,摇着尾巴好奇地在他脚边嗅嗅。
    他便蹲下来打了个招呼:你好。
    赵汉东搬着一大盆肉路过:它不是兽人,是我家养的狗,叫包子。
    啊。付沉想了想,还是笑着摸了摸狗头,你好啊,包子。
    老杜站在烤架旁被烟熏得快睁不开眼,一件白衬衫外边套件羊毛背心,还把袖子也卷了上去,站在炉子边觉得热得慌。
    正想找儿子来帮忙打下手时,看到另一个同样不嫌冷的人卷着袖子进来了,大声打了招呼。
    唷,这位藏族朋友,来啦。
    这烤得好香啊。付沉闻着味儿,顿时被勾了过去。
    老杜先抓了几串给他:喏,趁热赶紧先吃了,待会杜宾可就全抢走了。
    说着,又挑挑拣拣出几串好的:拿给阿云。哎,那小子呢,怎么没见着他?
    正说着话,付云裹得球似的过来了,老杜愣了一下:怎么烧这么严重啊?
    付云嗓子都有些哑了,伸向烤串的手还不带犹豫的,也不管上面洒满细碎辣椒盐,扯下围巾就往嘴里塞。
    嚼着肉话都含含糊糊的: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
    老杜把肉缴了给付沉,低头赶工道:哑成这样还不忌口,先边上呆着去,哥给你弄个不辣的。
    付云还想偷偷伸手再从猫咪那里拿一串,被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猫咪严肃拒绝了。
    猫咪嘴上飞快,三两下就将手里的串解决掉,一点没给他转圜的余地。
    行吧,猫咪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
    付云正瞪大了眼睛想拿一拿威风,付沉这个十分会看眼色的贼猫就把他拉到了椅子上坐,一边还哄道:我去烤,弄不辣的全都给你吃,上次教我的方法我还记着呢。
    椅子旁已经有了一位顾客,杜宾自坐下的那一刻起就没停过嘴,聚会烤肉是他最喜欢的事情。
    狗子摇晃着尾巴同付云打了招呼:组长。
    付云将自己缩成一团,对他点了点头,定睛一看发现杜宾正抱着跟洒满花椒的腿骨啃得津津有味。
    所以被禁止吃辣的只有自己?
    付云郁闷了。
    .
    不过好在慰藉很快就到,付沉端着一个大托盘从烤炉旁兴冲冲奔了过来。
    盘子堆满了烤串烤排骨,牛肉烤得松嫩微焦,滋滋冒油,整条的小排色泽焦黄,老杜甚至给刷了一点蜂蜜和柠檬,烤出了酸甜的滋味。
    太诱人了,太过分了。
    付云对之后的烤茄子花蛤锡纸金针菇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他只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某种程度上,他跟付沉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酒过三巡醉意阑珊,灯影都变得恍惚起来,远处传来阵阵轰隆的炮声,待到近处,众人反应过来时,零点已悄然而至。
    老杜正在厨房里下饺子,一听见报时的声音赶忙飞出来。
    新年快乐啊,崽子们!
    鞭炮轰隆,硝烟从每一条质朴古老的街巷飘出来,赵汉东从三楼吊放下一大卷鞭炮,零点还未到来便已点燃,炸响汇入城市欢庆的浪潮里,炸得自家门前遍地红彩。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天地间大得容下横贯古今的爆竹声响,人和人间要扯着嗓子贴近耳朵才能互相道贺。
    一年总算是过去啦,无论欢喜也好,悲伤也好,顺利或者不顺利,现下都有了个给自己洗牌的机会,来年再战。
    付沉把付云悄悄拉到一边,趁着没人注意,俯下身给了他一个热烈溺爱的吻。
    (藏语)洛萨扎西德勒*。他笑着在他耳边大声道。
    付云一扫往日对什么事都仿佛淡淡的态度,笑如暖融篝火般深入人心。
    洛萨扎西德勒,新年快乐。
    他用力回抱了一下男朋友,随后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你的新年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