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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再看元辰

      晚上八点多,倪曼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高朗正在一旁看书。
    这砖房里灯光昏暗,高朗坐在桌前,台子上的,竟然还是一盏煤油灯!
    火光摇曳,从灯罩子里透出来,将高朗的身影照得向狗熊一样大,贴在墙头上,还随着火苗不稳定地一跳一跳,看着真像是穿越到了民国时期……
    高朗的身材很好,背部开阔,腰很结实,今天又穿着条白衬衫,这颀长挺拔的身材,很让人心动。
    倪曼躺在砖头堆上,看着这画面,起初只觉得好看,可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熟悉,特别特别的熟悉,就好像这样的场景,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现在,又再一次发生了!
    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倪曼的整个后脖颈便开始发紧,牵动得她整个背上都僵硬!
    “这是……”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坐在一张方桌前写字,他穿着马裤,脚上蹬着马靴,看起来像是正在战地的营房里……
    这个画面一出现,倪曼的心口就一疼,眼泪莫名其妙地涌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是却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高朗坐在桌前,听见背后响起了抽泣声,这才回头,朝她看了过去!
    “你怎么了?”高朗见状,以为她又不舒服了,连忙跑过去瞧她。
    “你……你……”倪曼哭得泣不成声,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止不住地流眼泪,心里酸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高朗见她这样,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得不轻,“你别怕,我这就去找六叔!你不会有事的!放心!”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不料却被倪曼一把拉住了。
    “你别走!你不要走!”她哭着扑进他怀里,像是久别重逢一般!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被她这么一来,高朗更加觉得莫名其妙。
    他正想不出原因,屋子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是六叔,他端着一碗面走进来,对着倪曼就说:“小曼,你该饿了吧?吃吧,我给你下了一碗面。”
    说着,他把面放到了方桌上。他那语气,听起来就好像早就知道倪曼会到这个时候才醒一样!
    “六叔,你看!她这是怎么了?”高朗一见他来,忙问。
    六叔闻言,才去看高朗怀中的倪曼。
    这一瞧,他的眉头就不由皱了起来,忙走过去,拉起倪曼的手,想要替她把脉。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就是特别特别难受,难受得心都要炸开了!”倪曼摇了摇头,说。
    “你吃了药,按说不会这样啊!”六叔也觉得奇怪。
    他伸手摸了摸倪曼的额头,发现她也没发烧,脸色也很正常。
    “六叔,我求你给我看看前世吧,好么?我真的想要再看一次。”突然,倪曼恳求起来。
    上一次的观元辰,已经成了她的心病,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看清楚,她心里就好不了!
    六叔听了这话,不由叹了口气。
    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说:“小曼,观元辰每次出现的景象,可能都不相同。即使你想,也不一定能回到你想去的那一世!”
    “为什么?”倪曼哽咽着。
    “因为人的轮回,可不只是一世而已!你要看,我可以帮你,可我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瞧见你想瞧见的!”六叔叹了口气,终于松了口。
    该来的躲不掉,他知道,倪曼这丫头,早晚会逼着他给她看前世的!
    于是,一碗热乎的面条之后,六叔就点了香,拿出了观元辰所需的所有物件,满足了倪曼梦寐以求的愿望。
    焚过火符之后,倪曼的意识便开始朝前走。
    她眼前的景象,变成了白天。
    她走在青砖路上,一低头,竟看见自己满身的珠翠,那衣裙漂亮极了,比戏台子上那些戏服还要漂亮许多!
    这叫她惊诧不已!
    “怎么样?你看到了吗?是那一世吗?”六叔的声音传来,倪曼这才反应过来。
    “不,不是,这里像是古代。”倪曼摇了摇头。
    “那你想进去瞧一瞧吗?”六叔问。
    “来都来了,我身上的衣服好漂亮,我想去里头看看。”倪曼说。
    “好,你现在走在哪里?看没看见牌楼?”六叔闻言又问。
    “没有,没有牌楼,但有很高很高的城墙。”倪曼答道。
    她的面前,城墙高耸入云。
    那红墙黄瓦,看着像皇宫一样!
    她站在那城墙的门洞底下,看上去异常渺小。
    “既然是城门,那就别愣着了,你走进去瞧瞧,看看都能看见些什么!”六叔听了她的描述,便说。
    “好。”倪曼点了点头,于是就迈动了步子,往前头去了。
    进这城门毫不费力,她一走近,城门就自动打开了。
    她原以为,里面该是街市,没想到一走进去,却发现里面是一座宫殿。
    那宫殿看起来富丽堂皇,就算不是皇宫,肯定也是王公贵族的住所。
    倪曼一见这情形,二话不说,就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里挤满了人,有一个皇帝模样的人,正在上朝。台阶下面,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他们仿佛正在争论着什么,吵得面红耳赤,双方相持不下。
    倪曼见这里有戏看,干脆就不走了,躲在角落里就开始瞧热闹。
    “两国交战,或战或和,总得有个章法!”大殿上,一个中年文官正慷慨陈词,他身穿紫袍,头戴玉冠,一看就并非寻常之人。
    “大学士既然说要有章法,何不说说是什么章法?”另一个红衣文官立刻问了一句。
    “战,则百姓受苦,良田被毁,即使战胜,后头也需要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和,则或供银、或割地,虽看似窝囊,可于民生而言,却是大大的有利……”紫袍文官好一通针砭时弊,随后说道:“再者说,咱们的兵,能打吗?两害相权取其轻,这算数题,三岁的孩子都会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