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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5章 请罪!

      斜阳偏西,霞光灿烂。
    帝帐中,榻前直愣愣地站着一个身穿暗黄色纱裙,背着地冥刀的女子,她玉立此地,若水地美眸凝视榻上的李燕云,长发及腰的她,自身犹若一尊美丽的雕像般。
    她一动不动,精致貌美的面孔更是一副倔强坚韧的表情。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已流逝。
    般若、穆红缨、飘儿、童清湫,廖颜等,她们前前后后都曾来过,为李燕云喂下汤药,或是运功输些内劲给他,唯独她依然原地不动,傻傻的等他醒来。
    执拗的性格,算是让那些女子们见识到了。
    榻上的李燕云额头冒汗,寒气渐渐褪去,他感觉身子骨如抽了丝般疲乏无力,这种感觉让他不想动,慵懒无比。而身上黏黏的,想来也是出汗的缘故。
    蓦然睁开眼来,发现身旁立着的倩影。
    “老婆婆?”李燕云虚弱地呼了一声,好笑道:“你——这是在等朕陪你去钓鱼么?”
    宁挽香眸子一亮,看向他柔声道:“你终于醒了,”她稍稍停顿后,语气一变,冷道:“你今天让我不很不满意,为何都着了风寒,还瞒着我们?下次不可再犯!可记住了?”
    她关心人的方式很不同。
    这点让李燕云笑而不语,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忽地,李燕云微微起身,费解道:“老婆婆,怎地就你一个?——她们呢?”
    “她们哭哭啼啼的很烦,我让她们都回各自帐中,不要在此处扰你歇息。”宁挽香如女王般,嫩唇张兮:“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合着她们都很听老婆婆的话。
    她倒有一宫之主皇后那般的气场。
    李燕云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朕没那么娇气,一些头疼脑热的,不算事。”
    他微微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于庆说的没错……朕锦衣玉食的,若比起前线拼杀,以性命拼搏的将士们,朕这点小问题,就更不值一提了。”
    宁挽香斜看道:“那小破孩的话,你怎还记挂在心了?他岂懂什么是国家大事……你作甚?!”
    见一身白色睡袍的五世孙,似要起身。
    宁挽香忙上前玉手按住他肩膀:“哪都不许去!今晚你要睡到明日日上三竿才可!”
    她柳眉倒竖,语气如令。
    似根本不容李燕云反驳。
    当下河内城已经被攻下,李燕云自然没什么忧虑。
    再者李燕云是有些疲乏了,的确哪都不想去,而且处于三更半夜了,又能去哪。
    李燕云感动涕零:“老婆婆——朕只是想尿个尿而已,有点憋得慌,难不成你要给朕把着?”
    宁挽香忙忙松开,面无表情站直身子:“去吧,快去快回!”
    这一夜老婆婆未曾离开大帐。
    就在帐中看着他,李燕云也只好吩咐侍女弄些被褥前来,老婆婆在他榻前睡着,当问起她为何这般对自己好时,她表示,因为李燕云对她也好,李燕云惆怅,若是碰到一个假装对她好的男子,老婆婆很容易被骗啊。
    她表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则情感真挚无比。
    李燕云很累,与她说了几句便进入梦乡。
    第二日起来之时舒爽无比,见旁边的地铺也被收拾干净,不知道老婆婆何时就起床了,李燕云也懒得多想,一阵侍女梳洗伺候之后,童清湫送来亲自熬制的鸡汤。
    看着她与身旁的妙儿同时眼圈通红,李燕云无奈道:“傻瓜,是不是一夜没睡好?”
    童清湫苦笑道:“昨夜廖姐姐哭了许久,我安慰她来着,于庆那小子也知错了,说会给你道歉,后来快天亮了,廖姐姐才睡着——”
    “夫君——”说着说着她眼泪涌出,依偎在李燕云怀里:“你下次不可如此了,担心死个人了,你若有些差池,我还怎么活。”
    于庆那小子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那样跟朕说话,朕得找个时间好生教导他才是。
    说严重点,于庆那乃是欺君。
    幸亏李燕云没追究,若是追究于庆便难逃一死,可谁让他娘是自己的老婆呢,而廖颜估计也是担忧李燕云追究,才那般惴惴不安,同时又有些担心李燕云的身子。
    偏地当下童清湫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李燕云只好出言安慰一番,他本就巧舌如簧,几番下来,童清湫破涕为笑情绪好转许多。
    而后、般若、穆红缨、前来为李燕云请脉,感觉李燕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让童清湫安心不少。
    “嘿嘿,朕就说嘛,朕生龙活虎的一点头疼脑热的不碍事,”李燕云轻咦道:“小姐姐,飘儿呢。”
    “就你逞能,有了不适还硬扛着!”穆红缨道:“——飘儿一大早就去议事大帐商议战事去了,特地让我好生照顾你!”
    见般若,童清湫,连妙儿这个丫鬟,都是眼圈红红的。
    穆红缨风情万种白他一眼,没好气媚笑道:“你呀,真是牵动不少人的心!”
    李燕云干笑几声,看向般若,张开臂膀:“般若,来抱抱——纯洁的!”
    扎着干净利落丸子头的般若,她如今比以往亭亭玉立了不少。
    淡淡地小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泪,清纯的小脸粉嫩如昔,听到好老虎哥哥叫自己,般若小嘴一瘪,憋着不哭。
    她轻嗯一声,红着小脸。
    娇小的身躯依偎在坐在榻上的李燕云怀里,小妮子的身子甚是软乎,李燕云一阵舒爽,且她身上有一股少女特殊的体香,更加让李燕云心里荡漾几分。
    “般若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李燕云笑道:“改日好老虎哥哥给你检查身体好不好?——放心,很纯洁的!”
    “好老虎哥哥——”她娇羞地不敢抬头。
    他能这般了,说明真的恢复如常了。
    见他哄骗小妮子,穆红缨咯咯娇笑,胸前震颤着,妩媚十足,童清湫和妙儿忍不住掩唇而笑,气氛很是欢脱。
    和她们说了一会话,李燕云问道:“对了,你们可曾见到老婆婆?”
    此话刚问出,外面响彻一声:“五世孙,牛奶我给你挤好了,你快趁热喝!很新鲜——”
    很快,背着地冥刀的宁挽香端着瓷碗走了进来,她模样冰冷,气场十足,一进来,童清湫与丫鬟就给她行了个福礼,般若自觉的从李燕云怀里让开,显然都很尊重宁挽香,连穆红缨都止住了笑意。
    哟,什么时候她们相处竟是这个局面了。
    李燕云暗觉好笑。
    同时又感动万分,原来一大早老婆就给自己去挤牛奶了,这回总该不会挤错了吧,在李燕云祈祷下,她端着碗走至榻前,纤臂勾着李燕云的脖子。
    “来,五世孙,趁热喝!”宁挽香补充道:“这回没挤错。”
    提及这事,本来还安静的幔帐中,爆发出穆红缨的笑声,那童清湫掩唇而笑,显然她上回挤错的事,在她们中不是秘密了。
    “都笑什么笑,不许笑!”宁挽香面红耳赤道。
    老婆婆也是个爱面子的人,穆红缨、童清湫她们也早已摸清了她的性子,她们忍住笑意,而青涩的般若,却费解,一脸的懵懂,不就挤错了牛么,她问童清湫。
    童清湫轻呸一声羞笑道:“有空你问你好老虎哥哥去!”
    她们说话间。
    躺在榻上,被宁挽香搂着脖子的李燕云。
    他脑袋靠在她胸前,如此之下她鼓鼓的胸口,映入眼中,这让李燕云内心一阵激荡。
    曾经几时,波涛汹涌,是多么一个纯洁的词。
    宁挽香将碗朝他面前一递,貌美的面色认真道:“来张口,趁热喝,很补的!”
    “补个屁!”李燕云目光发直,呆若木鸡道:“哪有人奶补!——嗯?”见宁挽香横眉冷对,见势不妙,李燕云干干一笑:“老婆婆,其实你应该听错了,朕是说——”
    没待他解释。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于大帐内。
    继而便是李燕云‘啊’声惨叫。
    帐内穆红缨、般若、童清湫一个个圆睁双眸,当即都轻笑出声,昔日李燕云占女子便宜,她们都不敢如何,如今只怕也只有老婆婆能治得了他了。
    在宁挽香的伺候下,他乖乖的将碗中牛奶喝完,再也没生出轻薄之言来,看来老婆婆偶尔做蠢事,闹笑话,实则还是分得清好赖话的。
    “老婆婆,你真好!”李燕云面上有个巴掌印,舔了舔嘴角的牛奶,笑嘻嘻的道。
    “下次不可胡言!”宁挽香一本正经道。
    “好,记住了!”李燕云脑袋在她胸前拱了拱,不可胡言又没说不可胡来,他面带贼笑,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在一次惹地穆红缨娇声直乐。
    而那廖颜最终还是带着于庆前来了,娘俩刚一进来,李燕云浑身一震,只见那于庆被捆的跟个粽子似的,身后还背着荆棘,合着是负荆请罪来的。
    “跪下!”廖颜冲庆儿娇喝。
    庆儿忙不迭地朝榻上的李燕云跪下去,哭道:“皇上,请您降罪,是庆儿出言不逊,是庆儿不好!”
    廖颜窈窕婀娜的纤身,也跪下,美眸泛泪道:“皇上,是妾没有管教好孩儿,请皇上拿起他背后的荆棘,好生抽打管教他一番,妾心中才会安心!您虽不是他亲父,但也是继父,教导他理所应当!”
    她梨花带雨的,甚是怜人。
    说到最后,娇俏的额头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