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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暗中的侧脸,有个轮廓但不太清晰,不过隐约可见凸起的喉结,和那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没变化?
还没醒酒吧?
姜听玫这样想着,就大胆起来,伸手去扯他衣服,结果手指一碰,就不小心碰到他腰了,隐约摸到腹肌的轮廓。
很硬,手感很好。姜听玫头脑一热,抓着腰侧那处没动,还伸手往里探了探。
反正他醉了,也不知道。都是朋友,摸下腹肌也没什么,脱件外套挡住外面偷腥的男女更没什么。
隔着薄薄的毛衣衣料,纪忘舟感觉到搭在腰腹上的细指,摩挲着,试探着,似想要更大胆。
暖气实在太热,心里烦躁,压不下的欲望作祟,他很想弯腰搂住面前的姑娘,让她知道随意撩人的后果。
指尖触及那处坚硬的腹肌,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应该是醉得不省人事了,破橙汁,一点解酒作用也没有。
“纪忘舟?”她试探地小声叫了下。
十秒后,对面没一点回应,只听得见呼吸声。
这样想着,便愈发大胆起来,她两只手并用,去脱他衣服,却在右手又碰到他腰侧下的那地方时,猝不及防地被那只大手抓住了,受力一垮,她整个人一栽,直接就栽他怀里去了。
脸部蹭着他衣服布料,柔软发烫,姜听玫整个人懵了,僵着一时动弹不得。
喉结滚了滚,他嗓音哑得厉害,低问:“要干什么?”
耳朵烧得绯红,姜听玫一时哽到说不出话。
而车前那对男女……,动静也更加大。她这样栽他怀里,在这黑漆漆的环境里,一点也辨不真切他的神色。
而且,为什么,他清醒着?醒着还不发一点声响,藏够深啊。
现在这样境地,姜听玫是真想挖个洞钻进去算了。
缓了好久,她才讪讪回:“你醒着啊?阿舟。”
“嗯。”他声音不像有半点醉意,只听见哑。
慢慢收回手,姜听玫想坐正,解释,“那个,你衣服大,我想着脱了,挡挡前面那两人。”
“你人这么好,应该不介意吧?”她先发制人,又发好人牌,化被动为主动,让他无话可拒。
生平第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随意撩拨还不负责的人。
抬手,手背挡了眼睛,他抿着薄唇,没说一句话。
姜听玫看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流利,鼻梁高挺,一张脸英俊无可挑剔,就是看着情绪不太对。
眼睫毛阴影铺在眼窝地,脚踩了下油门,纪忘舟直接开了车灯,摁喇叭,急促尖利的两声。
男女显然被这两声给惊吓到了,停下动作。灯光也把他们照得一览无余。
女的慌乱地捡起掉落的衣服,就往巷道另一边跑了。
那男人拉上拉链,往灯光这边看来,骂骂咧咧地骂了声句,“神经病”也跑了。
都人都走完,车外只剩小猫喵喵喵叫的声音。
姜听玫悄悄侧过脸去看他,冷白皮肤有一半陷在阴影里,毛衣领口松垮垮地搭着,可见瘦削深刻的锁骨和凸起的喉结。
就那张脸,没有一丝表情,禁欲。
寺庙长大的果然不一般,看见旁人行男女之事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还能面无表情地打灯摁喇叭把人撵走。姜听玫实在佩服。
关了前车灯,车内又重新陷入昏暗光线的氛围。
姜听玫小心翼翼探身前去,把那盒牛奶拿回来,也把手机拿过来,问:“胃有没有不舒服?”
“订酒店没?”她打开手机,在手机里面搜寻附近合适的酒店。
一手半撑着头,他睫毛很长,遮住眼底情绪,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回:“没。”
“等会,我把钱转你。”
细心筛选,姜听玫选了个离这比较近的四星级酒店,付了款后,把截图发他微信了。
眨眨眼,看他模样,想了想她问:“今天怎么心情不好?喝这么多酒。”
“没什么。”他语气寡淡地回。
想到柏纵说的,姜听玫忍不住,“我都知道了,他们不理解你,不支持你,你压力很大吧。”
“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的。都和我说吧,阿舟。”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很带安抚的力量,“我想帮你分担。”更多的了解你。
叹了口气,头躺靠在座椅上,他闭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姜听玫都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开了口。
声音也是那样,低低的,寒风里掺着的雾一样,一吹就散。
“我妈是在生我一个月之后走的。”
“虽然不是难产,但他们都说是我克死的,我是个克星。”他声音很轻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一样。
“怎么会?”姜听玫看着他的模样,突然很想抱抱他,她小心地问:“不是难产,那阿姨为什么会一个月后……”
捏了捏眉心,纪忘舟自嘲地笑,“其实他们也没说错,我妈的确是因为而死。”
“她身子虚,生我的时候,我们家生意上遇见难关,资金紧张,我爸就把她带到一个小到名字都叫不出的医院。”
“她没力气,只能剖腹产。”漆黑眼底隐有痛苦,抑着一颗心的疼,他把伤疤剖开来给她看。
淡淡叙述,“那小医院,仪器设备很多不达标,还有医生也不那么有经验,术后缝合出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