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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周说:“那就算了。”
杨致礼挑眉:“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消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是你觉得不满意,你心里有别人了吗?”
陆西周通通没有回答。
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正想法,现在看见是小姐,心上上下下,一会儿焦急一会儿又镇定,他终于承认是的。
他心里有人了。
是小姐此刻慌张失措,说:“哪怕你是东亭弟弟,我也不能这么接受你的好意。”
他想这人真傻啊,管他是谁弟弟,借给你这么多钱,替你着想到这种地步,还要带着家当和狗住进你家里,这哪是好意,这是要泡你啊!
陆西周说:“我坚持。”
是薇凌乱了,这是我家,我说了算,你坚持个什么劲?
晚上实在没能熬得住,她和盘托出给江流萤听,江流萤当即就明白了。不过是薇是个不经吓的,在她自己把事想明白之前,江流萤只做点到即止。
江流萤问:“既然不肯接受他的帮忙,你还能有其他辙吗?”
是薇说:“问的人挺多,来看的也有,可是价格压得很低,我不舍得……”
江流萤喘口气:“那就按照他说的办咯,反正你是他老嫂子,他现在反哺一下也没什么嘛。”
是薇抠指甲:“我跟东亭只是恋爱过,没事儿要他还什么债,而且有个男的住楼上,感觉怪怪的。”
江流萤继续喘气:“那你就继续卖房子吧。”
是薇说:“可是买房的拿不出那么多现金,现在批贷周期又长,我可能等不到他们贷款下来,资金链就已经断了。”
江流萤说:“那你就听陆西周的。”
是薇说:“那也不行啊,受人恩惠,于心不安,我跟他又不熟,这么大一笔钱,我什么时候能还都不知道。”
“……”
“……”
江流萤急喘两声,说:“薇薇,你自己想想刚刚的话,你是不是作?”
“……”
是薇听见江流萤话里的迷之颤音,静下来的时候还有一重富有节奏感的沉闷撞击声,她立刻从脖子红到脸,大骂:“死丫头你在干嘛呢?”
很快自那头传来男人低哑的一笑,江流萤笑声婉转,累得直打哈哈地问:“还有事儿不,没有我就要挂了,反正我没钱借你。”
是薇掀开被子,背脊出了一层汗:“谁要你借,拉黑你!”
刚要挂电话,江流萤又在喊住,顺着气地说:“姐姐,没说妹妹我没提醒你,做那事之前一定要有措施,你知道的,孤男寡女什么的很容易——”
是薇直接将手机拍到床头柜上。
再躺下的时候怎么都睡不着,从脚趾到天灵盖都烫得不行。忙着扇的时候,床边手机忽然震了震,她想到什么,像条鱼似的一翻,伸手抓过来。
屏幕上“陆先生”烧得她眼睛发红:我明天要飞,等我回来给我答复好吗。
用的是句号。
是薇两手撑在枕头上,手指在屏幕上乱飞。
“好的。”太过生硬,删掉。
“你什么时候回来?”文不对题,删掉。
“一路顺风。”怎么巴不得要他走一样?
是薇哀伤地拿头磕上手机……什么时候这么畏畏缩缩过了?
手机又是一震。
陆先生又来短信:短途,我后天就回来。
是薇豁出去了,回:好的,我知道了,一路顺风。
陆先生:希望回来会有好消息。
破财的消息,也算好消息?又想说我坚持是吗?
是薇忍不住笑了笑:等你回来再说。
陆先生:嗯。
……是薇惆怅,还用再回吗?
陆先生:能打电话吗?
是薇:有点想睡了。
……心跳太快,不适合接电话。
陆先生:那睡吧,我也该睡了。
是薇:明天又要五点就走?
陆先生:是啊,要提前做准备。
是薇:好辛苦。
陆先生:为人民服务。
是薇在床上打了个滚,将被子彻底踢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陆先生:晚安。
房里终于安静下来,是薇按着起伏的前胸,边悠长地吐气边劝说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又想到什么,她立马将手机拿起来,再发了一条:陆凶残怎么办,用我帮你照顾一天吗?
这回那边没了声音,是薇想,他一定是睡了。
好早啊……不过他明天确实要起得早。
所以,算了。
另一边,陆西周站在温度调得很低的水下冲澡。
身体的所有血液都涌向身体的某处,他两只手臂精壮,撑在墙上,由水绘出壁垒分明的轮廓,顺着厚实的肩膀顺过硬邦邦的腹肌,再自胯上两道深凹的线条流向大腿。
眼前满是是小姐穿睡衣发短信的样子,模样温柔而认真,她睡衣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内衣一样颜色浅淡,却能在心上烙下化不开的朱砂印记。
他短而急的呼吸,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围着浴巾坐到床头的时候,手机上的呼吸灯在闪,点开一看,“式微”居然又给他发了两条短信。
——陆凶残怎么办,用我帮你照顾一天吗?
——唔,你明天可以把它放门卫,我早上过去抱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