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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议是以公司名义下发的丧葬费和抚恤款,沈堰东低眼看了一下数字,两笔款项加起来有二百八十万之多,他有些被惊到了,不解的看着段总。
孙妍把协议从他手中拿过来瞧,也惊住了。
段总的目光从孙妍脸上掠过,停在沈堰东脸上,说:“有人要我转话给沈医生,她说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有些东西是会给人带来压迫性,但也自有它的好处。她说她父亲最开始也不过是郊区一个农民的儿子,最开始创业也不过是想要在城里买房。她说她通常认为越有原则越能坚持的人,理想越大,不然就随波逐流了。她欣赏有理想又有坚持的人,但不欣赏冥顽不灵的人。她说如果沈医生自认为是冥顽不灵之人,那前面的话,就当她白说了。”
沈堰东直直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段总从助理手中接过圆珠笔,拽掉笔帽,把笔递到沈堰东面前,说:“如果沈医生没有异议,就签字吧,节后我就安排财务打款。”
沈堰东一动未动。
孙妍紧张的看着他。
段总催促道:“沈医生?”
第40章 觉得委屈。
冬去春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章柠却再没见过沈堰东。
除夕那晚他情动时的几句温存一度把她迷得神魂颠倒,她还以为她走了, 他真的很快就会跟来哄, 结果什么都没等来。
或许他说那几句话时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但下了床,他的理智又占了上风。又或者他已经习惯了她每次的让步。但她已经让得够多了。他把她当备胎, 她不介意;他结婚又离婚,她也不介意。她真的不介意吗,她当然介意, 只是他比那些无聊的事情重要, 所以她选择了忽视。她能做这些让步, 他就不能吗, 他总得做点什么,让她知道他的心吧?
三月底,章蓝要去医院复查听神经瘤, 她陪着去了。
挂得是马教授的特需门诊。许久未见, 她觉得马教授都变亲切了,莫名有种安慰。马教授一边开检查单, 一边跟她们开玩笑:“如果不知道你们是母女, 很多人肯定都会认为是姐妹。”
她也笑了,说:“那您说, 谁是姐姐, 谁是妹妹?”
马教授瞧了俩人一眼,说:“你妈妈是妹妹,你是姐姐。”
她一听立马把脸耷拉下去,威胁道:“再给您一次机会, 您考虑好再说。”
马教授笑了:“看年龄肯定是你小,但你妈妈的状态更像少女。”
她不忿:“那是因为爱她的人太多了,把她惯坏了,都没人爱我,我肯定少女不起来。”
“谁说的?”马教授不置可否,“我们堰东不就挺会疼人的嘛。”
章蓝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女儿,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章柠猝不及防的听到他的名字,乍一下还愣了,随即道:“露水情缘,我们已经分了。”
马教授恍然大悟:“我说他最近怎么又开始频繁睡值班室了。”
章柠冷哼:“您这学生一点不体贴,跟他谈恋爱还不如跟一块石头谈。”
“真的吗?”马教授正准备把开好的检查单递给她,闻言立马又收了过去,“那我可就给他安排别人了。”
章柠一把将检查单从他老人家手中夺过来,说:“您老人家要带学生、要上手术、搞科研、还要到处开会,这么忙,还有时间操心您学生的私生活?”
马教授一脸淡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她笑了,说:“不要,您要是敢给他介绍别的女朋友,我会恨您一辈子。”
马教授站起来送他们出去时拍了拍她的肩,说:“这孩子确实倒霉,就剩一个哥哥,也就那么没了,他应该挺苦闷的,你好好开解一下他,他是有点慢热,不过热起来之后,对人很好的。”
章柠没听懂,困惑道:“什么叫他哥哥也没了?”
“他没告诉你?”马教授说,“就大年初一那天的事儿,听说在澳门赌博,钱输光了,就自杀了。”
章柠呆住了。
马教授唏嘘道:“堰东婚礼上我还见过他,好好的一年轻人,就这么没了。”
章柠没说话。
从医院出来后,章蓝看她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就直接说:“你们俩不合适,分了就分了。”
章柠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您一个结过五次婚的人,似乎没资格说别人不合适。”
章蓝道:“我看自己看不准,看别人没出过错,你们俩确实不合适。”
章柠问:“哪里不合适?”
章蓝道:“你年轻还有有钱的爸妈,即便犯了法都知道有人兜底。但你要考虑一下他,他的生活没你的生活这么容易。刚开始你们会被彼此的不同给吸引,时间久了会累,而他会比你累得多。”
章柠还是不以为意:“我这么美,这么甜,还这么有钱,累一点不值得吗?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章蓝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摇摇头,随她去了。
回到家里,章柠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找沈堰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都没告诉她,那她去找他又有什么意义?
四月初,孟明明喜欢的一个冰岛乐队在上海开演唱会,托人拿到了两张首排票,拉上章柠一块过去了。看完演唱会,她们找了一家网红日料店去排队,结果章柠刚进店里,闻到那股生鲜味儿,立刻犯起恶心来,她本没在意,但坐下去之后,那股恶心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跑出去,蹲在路边呕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好过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