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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柠一听就笑了,说:“周梁禹在嘉和总部有任职,兼管了好几个部分,其中就有公关部,如果能联系上他,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为了防止周梁禹反感,也为防止他直接拒绝没有回旋余地,牟森没有直接跟他聊这事,而是约了他去京郊的实弹射击馆,之后告知章柠时间和地点,说大家可以来一次偶遇,然后相机行事。
章柠为了防止偶遇太刻意,叫对方产生不悦,除了雷池,还叫了几个同事一块。
那天一行人一大早就到了射击馆,玩了一阵,章柠收到了牟森的微信,说他们现在在休息区,叫她过来。
章柠喊上雷池,俩人一块出去找人去了。
因为是周末,场馆里人不少。章柠和雷池到了休息区,没有急着找人,而是先去买咖啡。买完回头找位置,看见牟森在冲他们招手。
俩人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牟森很意外的跟她打招呼,又问:“怎么,你也玩这个?”
章柠笑道:“别小瞧人,我可是拿过全国青少年射击锦标赛冠军的人。”
牟森又意外了,他回头瞧一眼同伴:“那真是巧了,我们这也有一个全国锦标赛的冠军。”
章柠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周梁禹很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而对方看到她,眼中同样闪过了一丝意外。
但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对方见她想得费力,也没有提醒。
双方寒暄后,章柠没有提采访的事情,而是先陪他们玩了一圈枪械射击。
牟森和雷池打得惨不忍睹,很快就弃赛了,主要是章柠和周梁禹在比。
牟森见战况胶着,就提议谁输了谁请吃饭。
章柠决定要赢。她输了请吃饭,人家可以不去,但如果他输了,总不好意思说不请。
十发子弹,一局定胜负。结果太久不玩,她有一发子弹脱靶了,这叫她懊恼不已。但周梁禹比她想象中要厉害,前八发子弹四个十环,三个九环,一个八环。剩下最后两发,他闭着眼睛打,都能赢她。结果没想到,他最后两发连着失误,一个打了六环,一个直接脱靶了,俩人平了。
加赛一局。
这一局,她发挥出色,成绩只比她当年参加锦标赛的决赛时低了一环。
结果没想到周梁禹又跟她平了。
这下她就不是怀疑周梁禹放水了,而是百分之百确定他放水。
不仅她看出来了,牟森和雷池也看出来了。
章柠自知不是人的对手,也没接着较劲,笑说他在让她,没意思,不玩了。她请大家吃饭去。
到了地方,牟森问起她妈妈的近况来,章柠就顺势带出了她大名鼎鼎的爸妈。
果然,周梁禹一听说她是章蓝和张鼎的女儿,很意外,那点居高临下的审视感顿时就没了。
这年头出来混,没背景还真是不行。
章柠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周嘉映给东怀医院捐赠仪器的事情,又说起他们想采访但被拒绝的事情,问牟森有没有那边的联系方式。
牟森配合着瞧了一眼周梁禹,笑:“我没有,但他兴许有,你问问他。”
章柠则一脸茫然地看向了周梁禹。
周梁禹立马就猜到今天不是偶遇而是有意设计的,不过他倒也没有不高兴,只道:“我记得这事,不过你们倒有耐心,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章柠决计不肯承认在设计他,还在演一脸茫然。
周梁禹点到即止,又道:“我看过你们的文章,这年头还肯在文本上下这么多功夫的媒体不多。不过拒绝采访,不在于你们的文章怎么样,主要是我们家那位不喜欢搞这些,所以才拒绝了。”
雷池把话题接过去:“没想到您也有关注我们,那冒昧问一下,您近来对哪一篇人物报道比较有印象呢?”
周梁禹:“马柯导演那篇吧,就记得很长,像看了一本他的传记似的,看完也能理解《海市蜃楼》最后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了,你们挺能写。”
章柠道:“马导也不爱跟媒体打交道,我们跟那边沟通了好多次,而且那篇文章就是雷老师写的。”
“哦?”周梁禹道,“是吗?”
雷池试着说服他:“其实专访就是跟外界沟通、交流的一种形式。就拿马导来说,我们外人看他怼天怼地,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我采访他,他说怎么会不在乎,他之所以还在拍电影,就是因为想要与外界沟通、交流,他要是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会有输出和创作的渴望。我觉得周嘉映先生应该也不是不喜欢采访,只是不喜欢无效采访,所以如果有可能,我们还是希望争取一下。借这个机会让外界了解一下周嘉映先生,也让周嘉映先生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我们杂志一直秉承的宗旨是不刻意渲染但也不故意平淡化,是什么就是什么,用文字记录这个时代里最真实的人。如果您有关注,肯定知道我们的宗旨绝对不是一句空口号,而是一直在努力做到。”
牟森适时道:“说得我都心动了,两位记者,你们看我有采访价值吗,不用封面,随便给我一个地方就行,我也想借你们的眼了解一下自己。”
章柠道:“我最近正想做一个医患关系的选题,到时候牟医生怎么也得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