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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如果他的意愿, 是和我在一起呢?你要帮吗?”
“……”
“你不会帮的。”
谈话的结尾, 是两人各自的扬长而去。
只是,那场对话,终究是避着另一个当事人的。
原本以为就是终结,没想到,狭路相逢。
男生手中的拍子旋转。
韦宛惊喜道:“你们今天也来学校了啊!这是网球?难得学校有打网球的人,我能一起吗?”
男生转了一圈球拍:“风大,我们准备回去。”
季晓抬眼。
韦宛很显然噎住了,应该说,长这么大,完全不给她面子的人,这真的是头一个。
而且说谎的人,一脸的确有其事。
梁予衡又一点头:“抱歉。”
直到一路到了一中操场,季晓才咳嗽了一声:“这风……一点也不大,而且还万里无云。”
“挺遗憾?”男生低头。
“昂。”季晓下意识就接了口。
罢了又反应过来:“没,没遗憾!”
头顶被人拍了拍,梁予衡:“上楼拿球拍。”
“哎?”
“槐中网球场没一中打得顺手。”
季晓仔细看了男生一眼,罢了,忍了笑背过身去。
往回跑的时候还提了声叮嘱:“那你先去体育室多拿一筐球啊!”
青春的风总是来去轻巧,铺满初夏的林荫道。
季晓球技不行,勉强能跟梁予衡走几个来回。
男生总归照顾,没使出什么力气。
其实后来季晓去做了好几次心电图,已经没有问题了。
但是网球这个运动,实在是对体力要求有点大。
半个小时下来,季晓就摆手不行了。
两个人就直接坐在球场边的地上歇了好一会。
一中这天下午还是正常上课时间,不多时有拎着羽毛球拍的初中生进来想占用场地,倒是很有礼貌地过来问行不行。
哪里有不让的道理。
梁予衡先行站起来,一伸手,将女生拉起来。
谁料边上传来口哨声。
几个初中生唏嘘地笑着,统一地拖长了音哦起来。
“哦~~~~~”
季晓语塞,觉得小屁孩们一代比一代思想不纯洁。
手还被男生抓在掌心,她挣了一下,还嘴回去:“哦啥!这是我弟!”
几百年前的梗了,季晓福至心灵般拉扯出来,顺口就来。
“哦~~~~~”
明显不相信,季晓觉得自己也是上了头,跟一群陌生人废话啥,可她就是废话了:“想啥呢!我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双胞胎!”
这倒是把人唬住了。
“真的?”有孩子天真地好奇问边上的男生。
“嗯,她说是就是吧。”梁予衡简直不嫌事大。
季晓瞪眼回头看他,顿觉绝望。
于是,两个人是在身后一群笑闹声中出的操场,迎面还撞见了姥爷。
“哎呦,瞧你俩玩得,这脸是猴子屁股吧。”化学老师的语文总是那么抱歉。
季晓对姥爷也是没了脾气。
男生瞥眼下来:“脸皮薄吧,是不是,姐姐?”
一句姐姐,喊得季晓浑身不自在。
姥爷还乐呵呵的:“季晓皮肤白,是容易脸红。”
罢了他一并跟着两个人回家。
“您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梁予衡问了一句,“家里要买东西吗?”
“随便逛逛。”姥爷答道,“这人老了啊,又不教书了,搁家待着是无聊。对了,是不是有那个什么老年人旅行团之类的?”
“有的。”季晓答,“出国都行。”
姥爷想了一下摆手:“那可不成,出国到底还是要说外语的,别叫人笑话。我么,一辈子都在江边上,想去看看海了。”
“去呗。”梁予衡接话,“暑假陪您去。”
“嗯,好得很。暑假去!你俩陪我去!”
“行!”季晓应得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离姥爷不教书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可姥爷整个却是没了以往被一中返聘回来的精神奕奕了。
倒是越来越有点老头子的感觉。
有时候看他端着紫砂壶,季晓总能想起一个词语,叫老态龙钟。
自这次家长会之后,印总又回来过一次。
只是那一次季晓隐约听着点争吵的声音,最后这争吵在一道碎裂声中生生刹住。
之后,男生照旧每天与季晓一起上学放学。
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梁予衡拿了一张地图过来。
沿海的城市不少,有的地界游客人太多,有的路程又太远。
最后敲定的是一个治安一流的岛城。
姥爷觉得挺满意的,光是冲着这天下第一关的噱头,就很是令人激动。
姥爷负担所有的费用,说什么也不叫孩子们破费,尤其是秦女士。
对这半个女儿,姥爷一直都是心疼的。
老人家这些年积蓄都在,也没有给其他人说,秦女士担心两个孩子照顾不好,又把季学亭叫回来跟着。
好歹是个成年人。
四人行引人侧目,姥爷逢人都可自豪介绍:“这都是我孙子孙女!”
原本季学亭查了那天下第一关在岛城的关门,给姥爷说就是个旧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