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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踩着平衡车在前面引路,焦闯开车跟在后面。轮胎压在石板路上,发出噗嗤噗嗤的轻响。
这种高级住宅区原本是不让车辆在地上行驶的,物业经理看到了焦闯的警察证,和车里三个人愠怒的表情,于是特批他们从消防车道进来。
保安停下,指挥他们把车停到路边,向他们敬了个礼,然后离开了。焦闯正要开门下车,马烁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是小赵来电。马烁接起电话,小赵兴奋的声音立刻冲出听筒。
“查到了!2004年3月26号下午三点,柴镛阁的游艇出泊位。3月27号上午十点回泊位!”
马烁立刻坐直了身体,问道:“能查到谁在船上吗?”
“这个没有。”小赵说道,“但记录人是杜永邦。”
马烁思考了片刻,说道:“你现在去找26号下午所有的游艇出海记录,应该不多吧。”
“不多,3月是淡季,很少有人出海。”
“你找到记录,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游艇的主人。”马烁说道,“也许能找到目击者。”
“明白,我现在就去。”小赵回答道。
挂断电话,马烁看了看焦闯和坐在后排的武桐。
徐炳辉坐在书桌后面,这张书桌总能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带给他平静的力量,但今天好像失效了。
半小时前IPO顾问通知他,因为主要投资人段育明死亡,并且被警方刑事立案,他必须退回段育明的投资并立刻找到新的投资人,否则会影响上市。
退回段育明的投资倒是好办,他的三妻四妾和公司那些势利之徒就像秃鹫和鬣狗一样盯着他的遗产,巴不得接收这笔巨资。但是现在这个阶段,找一笔新投资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左思右想,只有一个人能救场,就是他的岳父柴镛阁。但是柴镛阁能帮他吗?就算帮,这个老狐狸会开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呢?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都怀疑这一切都是柴镛阁在暗中搞鬼。
这时门禁的视频通话器亮了起来,他看到了马烁。
马烁看到开门的是余诗诗,不由得愣了一下。余诗诗朝他们大方一笑,侧身把他们让进来。
武桐和余诗诗去了餐厅,马烁和焦闯跟着徐炳辉来到书房。
徐炳辉打开一个保险柜似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条红色的中华香烟,拆开,给焦闯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焦闯开门见山地问起2004年3月26号游艇出海的事情,徐炳辉略一思考,便点头承认了。
“你们为什么会关注这个?”徐炳辉一副不解的样子。
“徐总对十七年前的事倒记得听清楚。”焦闯摸着光滑的下巴说道。
“因为你说3月份嘛。”徐炳辉笑着说,“3月是出海淡季,风大浪急,所以记得清楚。”
“既然风大浪急,您出海干什么去了?”焦闯继续问道。
“当然是去玩了。”
“和谁?”
“这个必须说吗?”徐炳辉转头看了看马烁,然后说道,“和余诗诗。”
马烁和焦闯相视,马烁问道:“徐总,你是不是和杜永邦认识?”
“对,他以前在游艇俱乐部工作。”
“你们有交情吗?”焦闯接着问道。
“交情谈不上,会交流一些游艇方面的东西。”徐炳辉说道,“但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后来就不联系了。直到他把杜芃送到我这来。”
“他有没有和您说过,为什么把杜芃送过来?”焦闯继续问道。
徐炳辉摇头苦笑了几下,说道:“因为他想要挟我。”
“要挟你什么?”
“让我给他虚开收据,这样他就可以找保险公司报销了。”徐炳辉说道。
“他有什么能要挟你的?”焦闯把烟头掐灭在烟缸里。
“你们刚才不是问过了?我和余诗诗出海,那时她是我的情人。”徐炳辉淡定地说道,“杜永邦看到了,他认识我岳父,所以才会打起要挟我的主意。准确地说是敲诈,敲竹杠。”
“可即便如此,他也应该那时候就敲你,谁会一个竹杠等十几年再敲?”焦闯继续问道。
徐炳辉笑了:“我也很奇怪,而且这个问题我也问他了。他说那时候他还有工作。他担心我向他们公司告发,他的工作就丢了,所以等到退休才来。”
“你答应了吗?给他虚开收据?”
“当然不可能!”徐炳辉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因为我和余诗诗的事情,上次经你们一查,已经让柴韵知道了。所以现在我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点我们倒是看出来了。”焦闯点点头,“你昨天见过杜永邦吗?”
“没有。”徐炳辉说道,“自从周一他来闹事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焦闯盯着徐炳辉,说道:“那么,请您说一下昨晚的行踪。”
“昨晚?我吗?”徐炳辉指了指自己,“我有什么被怀疑的?”
他看到两人默不作声,立刻举起双手,说道:“好的,我不该问。那就从下班开始说吧。”
焦闯掏出笔和本准备记录。其实他们带着执法记录仪,徐炳辉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中。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给徐炳辉造成心理威慑。
“昨晚我大概六点从公司离开,和余诗诗一起吃了晚餐。”徐炳辉说道,“然后就一起回来了,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