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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开消防柜,备用钥匙还在。她拿起钥匙,心脏却忽然怦怦跳起来。因为她特意压在钥匙下面的头发不见了。
    一周后的某天傍晚,她一如往常赶回家,在楼下张望时,却发现家里今天没有开灯。她的心脏提到嗓子眼,脚下踩着棉花一样回到了家。她打开门,房间里一片寂静,她知道那是死亡的寂静。
    在这寂静中,她听到了开启新生的惊雷。
    树林密谈那晚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她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他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切都像一场梦,她丈夫好像真的就是心脏病发作而死的。
    但她无时无刻不在感恩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你是谁?”余诗诗躺在黑暗里回了一条短信。
    灯忽然亮了,接着响起冰箱电机启动的嗡嗡声和各种轻微的滴答声。她立刻捂住眼睛,过了一会才适应了光亮。
    对方没给她回信息,她拨出这个号码,提示已关机。
    她走到门口,看向猫眼,猫眼也恢复了通透,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两扇消防门已经严丝合缝扣在一起。
    外面下起大雨,雨水从斑驳的窗户潲进来,噼里啪啦打在窗台上。她过去关窗户,看到街上闪过一个人影。她恍惚了一下,因为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
    他坐在摩托车上,雨水浇着他的雨衣。他两臂之间积攒了一片水洼,溢出来的积水从车灯上方倾泻而下。他盯着不远处,那里藏着一个治安摄像机,正对着单元门。昨天他没注意到这个摄像机,这是个疏忽。
    摄像机是枪式的,虽然不能像云台摄像机那样随意转动,但分辨率和成像效果比后者强得多。现在单元门口灯光明亮,几乎能达到最优拍摄效果。
    他穿着一身外卖员的制服,又披着雨衣,按说不会有什么风险。再说那个老太太的死亡99%不会惊动警察,但他一发现摄像机,就立刻感觉那个东西可能会自己造成麻烦。
    他已经在雨中呆了五分钟,盘算要不要上楼。他曾给自己定下规则,只要有一点风险就立刻收手。连续两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这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也是意料之外的。但理智告诉他,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万无一失。而且他真的不忍再看那个老太太受苦了。最后他咬了咬牙,走向摄像机。
    他坐电梯到了八层,如果没有外面的摄像机,他就不用坐电梯了。他想起昨天就没坐电梯,这可能又是个隐患。他出了电梯,钻进楼梯间,把雨衣搭在楼梯扶手上,从楼梯间下到五层,顺利潜入老太太家中。
    这次他开门非常轻,他不想让隔壁邻居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主要他也没有想到这种门挨门的设计居然隔音这么差。以后再来这种地方可要小心了。
    他给老太太注射了吗啡,老太太幸福地入睡了。每到他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都会涌上一股暖流,接着鼻子会发酸。
    他又给老太太注射了一剂药物,这是送她上路的药物。他松了口气,又帮助一个人体面地结束了人生。每个人都会死,所以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如果人死如灯灭,意识消失了,那他根本也不会记得自己来过这个世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更谈不上痛苦。如果灵魂不灭,那么这辈子无非是一段旅程,早点结束就能早点开始,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总归都要走进新世界。
    他经常会坐在逝者身边遐想,好像完成一个告别的仪式。但他从来没有想明白生和死的问题,他知道自己也永远想不明白。心理医生说这是抑郁症,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有一天,他的好奇心膨胀到能促使他亲身验证死亡的猜想,那就更好了。
    他走出那栋楼,看着天空中电闪雷鸣,他觉得自己又获得了力量。
    凌晨两点,马烁按照导航的指引,终于把车开进黑漆漆的小镇。
    焦闯一路上都在和娇滴滴的小女生语音聊天,看她发来的各种小视频,手机没电了就瘫在副驾呼呼大睡。直到进入小镇时,车子连续通过十几个减速带才把他摇晃醒。
    小镇只有这一条主干道,道路两侧排列着三、四层的建筑,少部分建筑披着艳丽的霓虹灯带,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马烁很快就找到了凯宾商务酒店,这是镇上唯一一个能提供发票的宾馆,它的霓虹装饰也比其它建筑更花俏。除了凯宾商务酒店六个字的大红色灯牌,还有棋牌洗浴汗蒸按摩八个粉红色的灯牌。
    两人约好早上七点半在餐厅见面,马烁来到客房,简单冲了个澡,设好了一个七点的闹钟,然后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五点半他就醒了,两年的生物钟不是开了一路夜车就能打乱的。他站在窗边等着日出,他喜欢光明冲破黑暗的那一瞬间。
    八点钟,两个警察到酒店找他们,一男一女,都穿着制服。男警官挂着二级警督的警衔,年纪和焦闯相仿,长得五大三粗,总是警觉地环顾四周,和每个经过的人打招呼,一副好汉护三村的架势。女警官年纪稍小一些,化着淡妆,她挂着学员的警衔——这样就无法准确猜出她的年龄。
    男警官张罗着把他们带到咖啡厅,其实就是酒店大堂里,用绿植和屏风隔出来的一块地方。
    男警官从兜里掏出小本子,打开念道:“你们要找的这个人叫窦勇,住在镇西二十公里的窦寨村,父亲和两个哥哥也都住在窦寨,他还有两个妹妹,嫁到了临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