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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闯掏出警官证,对男人说道:“警察。有个……”
男人眼睛一瞪,从焦闯身边钻出来,冲到隔壁3203室大力拍打户门。
“你他妈至于吗!我们不就是在楼道里放点东西吗?怎么还真报警了!”男人一边大喊一边拍门,“谁家没点东西啊,就他妈你丫事多!我又没放你家,你管得着吗!你牛逼你住别墅去啊!都他妈住这儿了你还穷讲究什么!是不是有毛病啊!别他妈装聋,出来!”
“不是你邻居报的警。”马烁说道,“我们是来了解点别的情况。”
“别的情况?”男人揉着手,狐疑地问道。
看来他还不知道楼上的住户已经死了。马烁指了指天花板说道:“你家楼上3304的住户你认识吗?”
“认识啊。”男人点了点头。
马烁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家吗?大概十点到十二点。”
“在啊。”
“听到什么了?”
“听……”男人忽然眼睛一亮,“噢!”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女人从门里出来,狠狠瞪着马烁和焦闯,把男人拽回家,然后哐一声关上门。
马烁和焦闯四目相对,门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争吵声。
“你是不是闲的!别人怎么不跟警察说?就显你知道!”女人喊道。
“我也没说啊!”男人吼道,“我说什么了!”
“我要不是拦着你,你早说秃噜了!说正经的狗屁不行,一有这事比谁都来劲!”
“滚蛋!”
“你他妈再说一句!”
接着传来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
们忽然又打开了,一对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跑出来。两人低头等电梯,屋里时不时传来吵架和摔盘子的声音。电梯门一打开,他们就迫不及待钻进去。
调查走访时吃闭门羹也不奇怪,现在很多人都对警察怀有敌意,还有人觉得和警察打交道是不吉利的。焦闯朝马烁做了个向上的手势,示意他去张宏家楼上看看。马烁却越过他再次敲响3204室的门。
门里安静了下来。过一会门打开了一道缝,女人探出头来,一脸警惕和排斥的表情。
“刚才出去的是你儿子?”马烁问道。
“怎么着?”女人没有否认,依旧警惕地看着马烁。
“刚才他们等电梯的时候很尴尬。”马烁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种尴尬的事情多了,会让年轻人变得自卑。自卑会影响他们一辈子。”
女人条件反射似地瞪起眼睛想要反驳马烁,但是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因为她正在思考自卑会怎样影响她儿子一辈子。
马烁把警官证递到女人面前,说道:“我们是东城刑侦支队的。你家楼上昨晚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我们过来就是想和你们了解下情况。你们觉得不方便或者有顾虑也没关系,就是以后尽量不要当着孩子面吵架。还有,消防通道里确实不应该放东西。我看你们放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家孩子因为这点事遭人白眼你也觉得不值当吧。”
“又不是我们一家这么放!”女人又瞪起眼睛。
马烁看出她的虚张声势,于是说道:“至少楼上就没有。”
“他家是没有,他家哪有功夫管这事啊!”女人一脸阴阳怪气,“我们也就是占点地方,但我们没赌博啊让要债的堵门泼墨啊!我们也没兔子吃窝边草,跟一个小区的搞破鞋啊!”
马烁和焦闯对望了一眼。
“你知道死者老婆的情夫是谁?”焦闯问道。
“死者?”女人和身后的男人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道。
得知张宏昨晚坠楼死亡后,夫妻俩一脸幸灾乐祸地打开了话匣子,向马烁和焦闯说起张宏家的八卦。
“就是那谁,王玉明的儿子。”男人点了支烟,“那孩子叫什么来着。反正打小就是个油头粉面的色胚子,长大之后据说还是什么在道上混的,我们都不愿意搭理他。他可没少给他爹惹麻烦,头几年经常有你们的人过来抓他。王玉明和我们都是老街坊,这小区基本当年都住一个胡同,是拆迁分的房。”
“叫王文佳吧。”女人说道。
“对。小崽子也没个正经工作,天天就知道跟大姑娘小媳妇身边转。他和张宏老婆好了挺长时间了,全小区就张宏自己不知道。”男人说到这里忍不住露出猥琐的笑容,“别人吧还知道躲着点,他俩简直是明目张胆,百无禁忌。张宏去玩牌一玩就是好几天。张宏前脚出门王文佳后脚进门,多咱张宏回来之前才走。”
“就没人和张宏说吗?”焦闯问道。
“王文佳是个混子,谁愿意因为嚼点舌根子再招上他这种臭狗屎啊。”男人解释道,“再说张宏天天神出鬼没的,也见不着个人。”
“张宏经常彻夜不归吗?”马烁问道。
“基本上是上二歇一吧。”男人自以为幽默地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焦闯问道。
“他俩那动静。”女人撇着嘴说道,“站前门都他妈能听见!就我们这破楼隔音还不好,他俩在家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让孩子回来。”
“那你们昨天晚上听到什么了?”马烁问道。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地微笑,然后由丈夫发言:“昨晚张宏本来是去打牌的,不知道怎么忽然提前回家了。这不就撞上了吗?张宏和王文佳应该也是打小就认识的,这就更那个了。然后仨人就在家里一顿吵吵,是不是还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