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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轻哼了声,双手插着兜,转身离开厨房。
等祁修离开后,鹿珥才缓缓出声:“我…刚才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饶是林朝雾脸皮再厚,被朋友撞见自己和男朋友打情骂俏,还是忍不住羞涩。白皙脸颊飘上绯红,声音很轻地说:“没有。”
鹿珥主动岔开话题,把手里相册递给林朝雾:“姐姐走失时很小,只有满月和百日纪念照,都在这里了。”
“嗯。”
林朝雾接过相册翻开,装着照片的塑料袋已经微微泛黄,透着岁月痕迹。
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是很有上世纪风格的彩照,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小孩儿,眼睛没有看镜头,而是满目温柔看着怀里的孩子。
她翻过照片背面,上面娟秀字迹写着——爱女鹿芮199X年11月29日满月纪念照。
大千世界,人有相似。
林朝雾对南迦的身世持怀疑,可在看见照片上年轻的鹿母,温柔漂亮的脸庞上没有岁月痕迹,眉目几乎于她记忆中的南迦一模一样。
温柔的,藏了江南水雾的眼。
林朝雾指尖捏紧相片,嗓子眼微微发紧,须臾,她清了清嗓子,艰难开口:“鹿鹿,这张照片我能拍下来吗?”
鹿珥没想太多,点头:“可以。”
“谢谢。”
林朝雾把相册平铺在干净的桌上,用手机拍下照片发给唐礼南,斟酌许久编辑文字发了消息:「姐夫,你有没有姐姐小时候的照片?」
唐礼南消息回得很快:「这照片哪来的?」
林朝雾抬眸看一眼站在一旁的鹿珥,迅速垂下眼睫。
鹿珥说鹿妈妈因为失去女儿才积郁成疾,如果让她知道找了多年的女儿已经不在这个人世,对于鹿父鹿母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再者,她还不能确定南迦是不是早年走丢的鹿芮。
林朝雾几番纠结,决定跟唐礼南确认了南迦的身世,再做打算。
她小心翼翼合上相册,把它递给鹿珥:“看完了,我先回家了。”
鹿珥接过:“行,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林朝雾从厨房出来,奚茵已经回家,院子里只有祁修和明叙,两人正站在树下聊天,朦胧月光穿过枝桠交错的树冠笼罩住两人身影,将少年人的身形勾勒得修长而挺拔。
祁修余光不经意一瞥看见从厨房出来的林朝雾,跟明叙告别,拿上两人书包走到林朝雾身边,牵起她的手:“回家吗?”
林朝雾摇头:“不,去姐夫那儿。”
祁修看她三秒,点头同意:“好。”
林朝雾和祁修从四合院离开后,鹿珥才缓缓从厨房走出来,她正准备回房间,被明叙叫住:“鹿珥。”
少年刻意压低的嗓音被清凉的夜风送进鹿珥耳里,她一顿,停在原地,纤长黑睫微颤,就这么把明叙看着。
他站在树下,外套敞开,被风吹得鼓起,隐约可见清瘦挺拔的身躯。
对视有一分钟,鹿珥移开视线,不去看明叙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手臂将怀里的相册一点点抱紧,好像这样的动作能给自己一点儿安全感。
小姑娘明显躲避的动作被明叙尽收眼底,他上前一步,想要走近她。
鹿珥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抬起湿漉漉的黑眸惊恐望着他,抱着相册踉跄往后退了几步,声线颤抖叫他:“明…明叙,这是在我家。”
“我知道。”明叙淡淡应了声,迫近的步伐却未停。
直至走到鹿珥面前,他低垂着眼,直勾勾看着小姑娘那张泛着苍白的脸颊,无端的意浮上心尖,缠绕得他喘不过来气。
“我们……”鹿珥声音戛然而止,呆愣看着走近的少年。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动作,只是静静的用一双黢黑的眼眸看着她。
鹿珥迅速回过神来,长睫微阖,遮不住布满惊恐的杏眼,她轻声说:“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回家吗?”
“还早。”
静默片刻,鹿珥抿紧唇角,像是鼓足勇气抬起头看着明叙:“明叙,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鹿鹿,”明叙叫她的名字,语气温柔又深情,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没有一点儿温度,他伸手去碰她的脸颊,指腹温凉,压低了声音警告她:“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知道吗?”
“……”
鹿珥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庞,她倔强撇开脸,咬紧了唇角,“放过我吧,求你了。”
明叙精心织就一张变态情网将她捕捉,她挣扎过,认命过,最后还是想要逃离。
“我不喜欢,别再说了。”明叙掌腹游离,攀上鹿珥后颈,温热掌心轻轻摩挲,声音温柔得像亲人之间的呢喃,“鹿鹿要听话,懂吗?”
鹿珥仰头看着明叙,他穿着洁白的衬衫,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皂角的清冽气息交织,一点一点将她的理智侵蚀,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像一只坠入猎人精心设计陷阱的迷茫小鹿,只能待在眼前人为她织就的情网里,同他沉沦,纠缠不休。
明叙倒还有分寸,只简单拥抱了下鹿珥迅速松开,他低眸睨着她:“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妈妈生病了,我没来得及回你。”鹿珥强迫自己回了神,望着明叙,问出了一个她想问许久的问题:“阿叙,你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