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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糟糠妻后我跑路了 第9节

      脱去破损的外袍,盖上盖头,姜梨被吴婆子搀扶着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屋外,杨京穿着喜服,牵着儿子杨晟正在院子里等着姜梨出门。
    姜梨父母双亡,按照规矩该是骆母这个姑母领着她出门的,只是现在骆母被骆父骂了出去,这会也就只能是吴婆子领着出门了。
    这姜梨还没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了骆母熟悉的尖细嗓音。
    却是骆母出了姜梨这屋子之后,越想越不甘心,刚好,杨京带着人来迎亲了,看到杨京,骆母就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飞走了,于是她眼珠子一转又生出一个主意。
    “杨小哥,我家阿梨可是这东来村里的一枝花,又识文断字的,你看她那通身的气派,说是官家小姐都有人信呢,嫁给你啊,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你说是不是啊?”
    杨京瞥了一眼姜梨的屋子,淡淡地回答道:“骆婶子说的不错,能娶到阿梨姑娘确实是我的福气。”
    “杨小哥说话我就是爱听,我们家阿梨啊,模样长得好,这嫁妆也是非常丰厚,光是她那嫁妆,至少就得二十两呢,杨小哥娶我们阿梨只不过出了六两聘礼,那今天那想要接我们家阿梨过门是不是得再表示表示呢?”
    这是要自己加钱了。
    杨京一下子就明白了骆母的意思。
    但今日是他和姜梨的大喜日子,虽然骆母胡搅难缠,但是杨京也不让姜梨难做。
    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了两个红封。
    “婶子,出门急,只带了这些,你和骆叔勿要见怪。。”
    骆母瞥了一眼杨京递过来的两个红封,看着分量不轻,但是骆母一眼便看到了里面铜钱的形状,当下她脸色一变,扬起手,啪的一声,便将杨京手中的红封打落在地。
    “杨小哥,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就这么点铜钱,你也好意思带走我家阿梨?”
    姜梨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随着姜梨的出现,杨京也将视线投到了姜梨身上。
    这一看,杨京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只见姜梨身上只着一件红喜服,可这外袍却是没了。
    虽然,农门女结婚大多都没外袍,可是杨京知道,姜梨的嫁衣是配了外袍的。
    姜梨的嫁衣还是老师自治时日无多后,特意找了有名的绣娘缝制的。虽然她现在不是名门贵女,穿不了贵族规格的嫁衣,但是老师也是尽可能的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在民间都称得上是豪华的嫁衣,从罩在外面的纱织外袍,到里面的绸衫,都是用的最好的料子,嫁衣上的刺绣也是精妙绝伦,用的是祥云如意的纹样,希望姜梨能福瑞平安。
    而现在,那灌注了老师拳拳爱女之情的外袍没了。
    不仅如此,姜梨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脏污,像是摔倒在地上蹭到的。
    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竟然让人欺负了去!
    杨京心中不由起了怒意。
    姜梨盖着红盖头,看不清眼前的人,她从骆母的声音估算出骆母的方向,冲着那个方向开口说道:“姑母既然看不上这钱,那相公你就好好把钱收好了。”
    “吴大娘,麻烦您送我出门了。”说完,姜梨对着搀扶着自己的吴婆子行了个屈膝礼。
    “好咧,新娘子注意脚下,可走好了。”吴婆子一口应下,小心的搀扶着姜梨朝杨京走去。
    “站住!我看谁敢带走这丫头。”
    骆母大吼一声,见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她接着往地上一坐就哭诉起来。
    “你们都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啊,这家里多了口人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事?这死丫头说每个月二钱银子就二钱银子吗?你们可不要被她骗了,什么银子,我根本就没见过。我把这丫头当自己的亲生女儿养着,结果呢,她竟然连嫁妆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三年前她爹的丧事还是我帮着办的呢!这三年来,家里短过她吃?短过她喝?这没良心的,现在她要出嫁了我要点家用钱过分吗?”
    你这老婆子,说什么呢?骆父觉得丢脸,想将骆母从地上拉起来。
    却见骆母一把拍开了骆父的手。
    “我就要说,这三年来,我总归是收留了这丫头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聘礼我怎么就收不得了?总之我今天就一句话,想要从我骆家的大门走出去,这三年来的家用钱必须给我付清了。”
    骆母躺在地上打滚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刚才听到屋里姜梨不仅要拿房,连聘礼都要一并拿走,最气的是,自家那没用的老头还真就应下了。
    今天姜梨要是真的出了骆家这门,自己可就是鸡飞蛋打,连房子带聘礼一分钱都捞不到。
    反正今天她的名气已经臭了,还不如就这么臭到底,不管怎么样,都得让她见到银子。
    这银子,至少也得20两起。
    这杨京要是给了,看在姜梨好歹是自己侄女的份上,自己便让这丫头嫁出去,不过杨家给了这笔钱,这死丫头以后也没什么脸在杨家立足。
    要是杨京不乐意给那最好不过,自己刚好可以有借口和杨家退婚,让这死丫头嫁不出去,她嫁不出去就得乖乖的回到骆家来,那嫁妆可不也得跟着一起回到骆家来?
    而且,这死丫头要是不能嫁出去,名声也臭了,自己儿子也是断然不可能要她的。到时候自己略施小计将她手里头的钱全拿到手,再把她远远的嫁出去,这样还能再赚一笔聘礼钱。
    自己平日里就是看在她是自己嫡亲侄女的份上对她太好了,才让这丫头爬到自己头上来,对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贱丫头,就是不能太客气。
    骆母从出了姜梨的屋子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只要姜梨没嫁出去,那闹得再凶那也是骆家的家事,村里还能插手不成?
    可这姜梨要是嫁出去了,那就是杨家和骆家的事了,真计较起来,自己家还真不占理。
    见到骆母撒泼打滚的样子,和她做了几十年老伴的骆父也是明白了骆母的打算。
    面子和钱哪个重要?
    这面子要是没丢的时候,还挺重要的,可是这会自己的老婆子没和自己打招呼就各种掉脸子。
    就算自己把钱什么都给姜梨了,那这面子也已经是丢完了。
    既然如此,就任由自己的老婆子发挥吧。
    骆父当下也是眼一闭,心一横,也不管骆母了就让她撒泼了。
    杨京冷眼看着骆父骆母表演,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骆母是泼妇,这是村里皆知的事,但是他心里头想着,骆家和姜梨总归明面上还有一层亲戚关系在,骆母就算再怎么泼辣也不会做得太过分。还有就是自己的老师临终前给姜梨也安排好了后路,足以让她不愁吃穿的度过一生,若是骆家实在不能待,她出了骆家,加上自己暗中照拂安稳度过下半辈子也是不难。而骆家要是安分的,日后光是姜梨手中的银钱就够骆家平稳度过一辈子了。
    杨京本想着,就算是看在银钱的份上,骆家也不会太过苛刻姜梨。
    但是今日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低估了骆家的无耻程度,这分明就是扑在姜梨身上吸血的蚂蟥啊。
    看今日骆家的作态,杨京就能够推测出平日里姜梨在骆家过得是什么生活了。
    想到自己老师如珍似宝的女儿一直在骆家被磋磨,而自己却是丝毫没有重视,最后不得不逼得她亲自上门求助,此时的杨京感到深深的愧疚。
    虽然老师临终前拜托自己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照顾姜梨,但是杨京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危机,一个不好便是身首异处,姜梨又是不知情的,自己又何必让老师唯一的女儿也牵扯进来呢?
    当然自己未来若是成事了,那自然不会忘了姜梨,封赏绝不会少;但是若是失败了,还不如就此和姜梨保持距离,让她做一个普通人,不管怎么说,老师留下的财产足够她不愁吃穿度过一生了,而让姜梨平安一生这也是老师的一生所求不是吗?
    直到那天姜梨找上门来求亲。
    那时候,杨京才意识到,自己和老师以为的给姜梨安排好的路,其实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也是,姜梨现在不过是一个孤女,姑母又刻薄,就算老师给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是她一个弱女子真的能如老师所想幸福的生活下去吗?
    骆家不是良配不错,可是姜梨这般身世,这性子,背后又没个能撑腰的,嫁到任何人家都免不了受人欺辱。这不是杨京太过悲观,而是他见识了太多太多,骆母是姜梨明面上的姑母都待姜梨如此,更不用说那些没有血缘亲情的路人了。
    而姜梨来找自己,杨京心里猜测可能是自己的老师临终前对她说了什么,估计是遇到困难可以找自己之类的话语吧,不然也不能解释她为什么会那样大胆的求亲。
    也许姜梨自己不知道,但是杨京确实是和姜梨一起长大的,比骆传名还要青梅竹马的那种,小的时候,他还抱过刚出生不久的姜梨呢。
    因此对于姜梨的性子杨京非常了解,她是一个非常温柔隐忍的女子,若是放在二十年前,那她绝对是名门淑女的典范,让这样的女子拿着一把菜刀逼婚,除了被逼的走投无路还有什么解释呢?
    也正因如此杨京才会那么干脆的同意了姜梨的要求。
    既然这天下没有人家能庇护姜梨,那就让他来守护吧。
    若是自己败了,那他也会在败之前将姜梨安顿好,绝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杨京心中下了决心,决定将姜梨牢牢的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见到现在还坐在地上指责姜梨的骆母,杨京神情一冷。
    若是之前还未曾和姜梨订下亲事,姜梨又一副非骆传名不嫁的模样,这骆家和姜梨之间的事杨京不一定会管,毕竟感情一事最是复杂,他也不好贸然插手。
    但是现在他已经和姜梨定亲,甚至拜堂之后,姜梨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杨京怎么能看着骆母欺负姜梨自己却坐视不理呢?当下杨京便打算开口替姜梨说话了。
    而姜梨却比他更快。
    第13章 归来
    姜梨一把扯下红盖头。
    露出一张虽然妆容有些斑驳,但依旧娇美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因狠狠哭过眼眶泛红,但却似上了美丽的桃花妆一般。
    这样的姜梨虽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依旧美得惊人,甚至比平日更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姜梨昂起头,将周围村民的神情扫入眼中,骆母撒泼也是有效果的,至少她的话也让这些村民有些怀疑,这会也不知道到底该站谁了。
    姜梨冷冷一笑,接着她不屑的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地上撒泼的骆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
    “姑母,你说得是,空口无凭,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那就请在场的乡亲们都看看,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当年我父亲亡故的时候,我表哥骆传名和里长一起清点了我姜家的银钱,并将这笔银钱亲手交到了我的手中。当时,表哥拜托过里长,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手中还有多少钱,里长伯伯,可是如此?”
    姜梨朝着人群中里长的方向盈盈一拜。
    这是在逼自己表态啊。
    里长这会有些尴尬了,他实在是不想插手骆家这些糟心事,但是现在姜梨直接将他拖了进来,他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了,于是他摸了摸胡子,硬着头皮道:“阿梨说得没错,我记得当时总共是二十四两七钱银子,还立了字据的。”
    “里长伯伯记得没错,就是二十四两七钱银子,其中,五两银子借于姑母购房所用,有借据为证。七两二钱银子为每月的家用,共计三十六个月,每月二钱,一共是七两二钱银子。还有剩下的十两银子,都被姑母以各种理由借去了,不过呢,借用去的理由阿梨也都有记载,现在阿梨手中只剩下二两五钱银子。也就是说,除去买房借的钱,姑母这三年来可是问阿梨要了整整十七两二钱银子呢。”
    “一概用途都有账本为证。”
    说着姜梨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里长。
    里面记得非常详细,比如买布借一两银子,买肉借三钱银子的,时间地点全对得上。
    就算是每月一次的二钱银子,姜梨也都巨细无遗的记了上去。
    “哼,不就是账本吗,这样的账本我能做十几本,你说的给我了,谁看见了?我问你们,你们谁看见她给我钱了?”
    骆母辩解道。
    “不错,我确实是口说无凭,但是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村里的乡亲们心里头都是雪亮的,其实我父亲留给我的遗钱,我是没打算要回来了,就当是还了姑母你这三年来的庇护之情了。但是除此之外,该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少。”
    另一边。
    骆传名手里头拎着一个竹子编成的笼子快步朝着家里走去。
    竹笼甚是小巧,里面还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看着可爱极了。
    骆传名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时不时的看看竹笼里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