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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沈兄,童大郎那么精明老辣的一个人,今天被打的那么惨,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不……”沈毅松念念有词,“不够,这远远不够。”
周衙内不明白沈毅松的话:“怎么了,什么不够?”
沈毅松低着头毫无目的地快步乱走,边走边低声念叨:“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一定是的!”
周衙内有点迷糊,迟疑了一下,跟上沈毅松,问:“沈兄,你在说什么?是谁?”
“童大郎!”
“童大郎怎么了?”
沈毅松却没立即解释,他走出开封府门口的大街,来到拐角处一个卖茶食的摊位上坐下。
这个地方十分偏僻,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而且,沈毅松特意选在招牌幌子的后面。这样,街上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周衙内不知沈毅松在干嘛,安静地坐着,叫了两碗热茶来喝。
沈毅松没有喝茶,他目露精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大街。
过了很久,从府衙大街的方向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周围,跟着那群被打了板子的黑衣人。
他们各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而马车里面拉着的,当然就是童大郎了。
原来沈毅松在等童大郎从开封府出来。
马车前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车夫,另一个是身形细长、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
沈毅松直直地望着马车,问:“坐在前面那个又瘦又高的人是谁?”
周衙内望了一眼:“是童五郎,童家最小的孩子,童大郎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跟童家兄弟都不一样,天性纯良,品行端正,只可惜一向身体很弱,听说一直在求医问药。”
马车很快在眼前过去,消失在人流中。
沈毅松收回目光,思忖片刻,对周衙内说:“帮我个忙。”
“沈兄尽管吩咐。”
第086章 愈是深埋,愈是浓烈
086愈是深埋,愈是浓烈
沈毅松在回沈府的路上,一直担心回家如何面对父亲,他能想象到父亲会如何暴跳如雷,他又该如何向父亲解释。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让父亲解除他的禁足令,至少在卓妍被释放之前,他能自由出入家门。
他忧心忡忡地回到家中,来到堂屋外面,以为屋里会是一片冰霜。但是,屋中却传出了一阵笑声。
沈毅松有些好奇,基本上,如果父亲在家中板起脸,那么沈府上下,谁也不敢笑出来,更何况在父子关系如此紧张的时候,就连母亲也是战战兢兢的。
又一阵笑声传出来,笑罢,只听沈侍郎夸赞道:“这孩子真是活泼聪明。”
沈毅松立即意识到“这孩子”是小越儿。
沈毅松紧张了一天的心情立即开朗起来,他大跨步走进屋里,果然看见一屋子人。
沈侍郎和侍郎夫人在位子上坐着,柴苒和云儿也在旁边陪着,小越儿正趴在垫子上,秀姑和奶娘守在旁边,还有几个婢女。
再仔细看,小越儿正跪坐在一张字画上,那张字画是沈侍郎模仿王羲之的书法,平日一直挂在墙上,是沈侍郎引以为豪的墨宝,现在居然被小越儿压在身下玩耍!
沈毅松顿时吸了一口冷气,但再看沈侍郎,似乎并没有因此动怒,反而一脸慈爱。
沈侍郎没有看见儿子进来,指着字画问小越儿:““兰”在哪?”
小越儿盯着字画,伸出小手,准确地指着那个“兰”字,沈侍郎立马拍手赞道:“厉害厉害,只教了几次就认识了,这是个神童!”
沈毅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居然还有如此和蔼亲切的一面!
婢女先发现了沈毅松,立马上来叫道:“大郎君来了。”
众人抬头,柴苒第一个跳起来:“外甥,是哪个王八蛋来抢孩子,你扭送了官府之后怎么处理的,有没有打板子关起来?”
沈毅松回答:“打了四十大板,但是没关。”
柴苒一跺脚:“怎么没关,这抢孩子,简直比杀人还可恶!怎么没关!”
沈毅松没有理会。
小越儿听到沈毅松说话的声音,扭过头来。
小越儿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看见沈毅松来了,从垫子上爬起来,快步冲向沈毅松,奶声奶气地叫道:“爹——”
听到这一声“爹”,沈毅松一天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他抱起这个小小的人,想到差点失去她,他极力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任何表情。
但他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小越儿的额头,然后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众人看着这一幕,有人感动,有人心酸,也有人开心。
尤其是沈侍郎夫妇,看见儿子如今也能享受到父子亲情,心里都有所触动。
侍郎夫人眼睛微红,笑着说:“小越儿好聪明的孩子,你爹教她认字,教了几遍就记住了。”
沈毅松松开小越儿,自豪地说:“我的小越儿是最聪明的!”
小越儿笑了,又撒娇地往沈毅松肩膀上靠。
沈毅松去看父亲的脸色,见父亲又开始板起脸来,质问道:“这孩子如此聪明,平日没人教她读书认字吗?”
沈毅松很想反驳父亲:她还不到两岁,读什么书,认什么字?
但沈毅松没敢这么说,他十分恭顺地答道:“还没有……”
沈侍郎摆出一副教子无方的态度批评道:“为什么不教?”
沈毅松很想说:卓妍自己勉强能把字认全,秀姑和奶娘都是大字不识的人,谁来教孩子读书认字?
但沈毅松没敢实话实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