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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孟判官也许心存疑虑,也许直觉上认为这案子有许多蹊跷的地方。
按理说,卓妍若存心想骗走一万两白银,手段应该会更高明,而不是破绽百出,又恰好让人抓住把柄。
孟判官不愿稀里糊涂地了结案子,他凭着自己断案多年的直觉,希望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案子没有眉目之际,卓妍就一直被关在监牢里。
沈毅松每每想到卓妍在监牢里的情形,就急的百爪挠心,如今清闲下来,更是坐立不安。
他极力忍着想去探监的冲动,劝自己,这案子的影响已经很严重了,他不能被撤职之后,再惹出其他乱子。
听说周衙内来访,沈毅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沈毅松亲自到门口迎接,刚走出门口,周衙内就出现了。
周衙内张口,刚要叫“沈指挥”,一想,如今他已不是指挥使了,便改口道:“沈兄……”
沈毅松听周衙内叫的生疏,他自己听的也很陌生,当了几年指挥使,卸职后最不适应的,居然是别人对他的称呼。
沈毅松强打精神,客套道:“周衙内最近在忙什么?”
两人进屋,周衙内不好一上来就询问沈毅松被撤职的事,便和他闲谈起来,故作轻松地说道:“最近忙着读书,朝廷很快要开科取士,我也打算报名考试。”
此话果然引起沈毅松的注意,他惊讶侧目,道:“你也打算参加科举考试?”
沈毅松有些不理解,又问:“周衙内就算不用参加科举,日后从国子监出来,也会谋得官职,何须再参加科举考试?”
两人进屋落座,周衙内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我知道自己才疏学浅,不过还是想试一试,看自己读了那么多年书,究竟读出个什么结果。”
“周衙内勇气可嘉!”
沈毅松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朝廷的科举考试,主要为寒门学子和平民百姓设立的,而这些从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即使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也能谋得一官半职。
朝廷为了避免国子监的学生抢夺科举考试录取的名额,特意规定,国子监的学生一生只能参加一次科举考试。而且,如果不能中举,是要受罚的。
二人落座后,周衙内的目光匆匆略过几案上的几本书,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沈毅松身上,语气低沉地说:“你的事我听我爹说了。”
沈毅松努力保持微笑,眉毛一扬,自嘲道:“无官一身轻。”
周衙内安慰道:“放心,以沈兄在军中的威望和才干,永不了多久,会再有出头之日,朝廷不会真的埋没你这样的人才。”
沈毅松已经不关心自己的前途了,他问:“你听说卓妍的案子了吗?”
周衙内点头,自从那件事后,他已经故意疏远卓妍,就是喝酒,也尽量避免到卓妍的酒楼里去。
卓妍案发之后,周衙内很久才听说。
但他以为,卓妍和沈毅松之间已经没有瓜葛了,所以也没再上心。
昨天听说沈毅松竟然因为卓妍的事而被罢官,这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两人藕断丝连,没有彻底断绝来往。
婢女上来听候差遣,沈毅松想让婢女送些酒菜过来,让他痛饮一番。
可转念一想,父亲已经禁止他饮酒,并且严令府里所有下人,谁敢给他喝酒,要受重罚,他不愿为难下人,只让婢女送些茶水过来。
“你觉得卓妍会是那种人吗,讹诈别人一万两白银?”沈毅松望着周衙内的眼睛,神色郑重地问。
对周衙内来说,卓妍是什么样的人,早已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这是一个神奇的女人,但沈毅松这样问,显然想得到某些答案,周衙内顺势说道:“当然不是。”
周衙内问了案件的具体细节,沈毅松都说了,周衙内听了以后,发自内心地说:“应该是有人栽赃,卓娘子没那么笨,骗了银子,放在自己家里,还把铜板藏到自家酒楼后院,还亲自上公堂跟人对峙。”
“但问题是,谁会处心积虑地栽赃她?”
周衙内皱眉道:“生意场上,难免会树敌,有人眼红她成功,不是没有可能。”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两人就这案子讨论了一会儿,婢女送上茶水。
茶水刚到嘴边,外面有人大呼:“沈指挥——大郎君,大郎君!”
沈毅松一听是至德的声音,慌忙扔下茶碗,不顾茶水全部泼了出来。
至德惊慌失措地扑进屋里,被门槛绊了一跤,摔了个嘴啃泥,口中仍兀自喊道:“大郎君,不好了,小越儿,小越儿——”
沈毅松听到“小越儿”的名字,浑身一激灵,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至德面前的:“小越儿怎么了?”
至德剧烈喘息:“小,小越儿,被,被人,抢走了——”
沈毅松几乎没有听完,他有一瞬间像耳鸣一样与世隔绝了,但脑中一个比响雷还震耳的声音重复地告诉他:小越儿被抢了。
不,他不能再失去小越儿。
至德断断续续地告诉他:“有一群人,到家里,谎骗秀姑,说酒楼里有人来送东西,秀姑开门了,开门之后,就有人把小越儿抢了。”
“已——”沈毅松的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他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声音来,“已经被抢走了吗?”
他的声音让自己感到如此陌生。
至德闷哼着承认,失魂落魄地站起来,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急促的奔跑,他浑身颤抖。
周衙内见两人如遭雷击的反应,一只手伏在沈毅松肩膀上:“沈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