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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驾崩了,可太子还未回宫,眼下绝不可让成王即位,不然大楚朝中真就任其生杀了。
远钟越发清晰地传到沉郁茹耳朵里,将她震得一阵有一阵没有头绪。门外还有禁城军往皇宫的方向去,想必是成王已经在做准备了。
忽然,她神色清明起来,忙拉住兰芷:“快去备车!”
只说了这一句话,也顾不得兰芷又急又疑眼神,她快步往屋内走去。
房门砰然打开,一阵寒风卷进来,沉郁茹急迫中直奔榻前小柜。本应该最为静谧的黎明,这会儿却处处透着紧张。
她拉开小屉利落地拿了个令牌出来,这是傅其章去济宁前给她的,能调动京城一路的一些人手。
不过过了这许多时间,况且现在形势紧迫,也不知还能不能奏效。可眼下所想拖延时间,也只能一试。
除却这块令牌,她又从暗阁里拿了之前那道圣旨出来,将两物握在手里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
太子不能回来,便只能提前宣读这份圣旨,至少不能让成王即位。
……
趁着未亮的天色,一辆马车由将军府出发,在人人奔忙的街道上穿过,直奔京城一路大营驻地。
之前与昭宁侯战后,冀北军余部已经与京城一路合营,这会儿大营前灯火通明,里边分外忙碌,想必是得了皇帝驾崩的消息了。
马车辘辘驶近门前,天边已经有微弱的白线,趁着还昏昏暗暗的大地。
“来者何人!”守门的士兵即刻长刀出鞘,将马车围了个严实。
沉郁茹坐于车内,听得外边一阵杂乱的脚步,安静的车内升起丝丝紧张。
“你们领军将领是谁?”她没下车,只隔着车窗问道。
外边的士兵听闻是个女子的声音,一时左右对视都疑惑,不肯轻易吐露军情:“你是何人?”
事情在沉郁茹意料之内,她不准备露面,只将握着圣旨的手探出了窗外,沉声道:“先皇密旨,贻误死罪!”
无论内容如何,好歹这也是先帝的圣旨,无论如何总归是能镇住人的。
借着明亮的火把,士兵见着了纤细的手指握着卷圣旨,一时觉着这女子来头不小。
再经言语一吓唬,几名士兵即刻迎着圣旨跪了下去:“北路将军赵如奋掌军。”
“带我去见他。”沉郁茹收回了手,带回来些寒气,安定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之前杨逾给傅其章送过一个名单,上边清楚地写了赵如奋是太子的人,现在正好可用。
正想着,马车又缓缓驶动,明亮的火光由马车窗帘映进来,时而略过一两处阴影。
方才跟进来的士兵不知道来人是何身份,不敢贸然开口,只谨慎道:“军帐到了,请您下车。”
沉郁茹从容起身,赶车的小厮掀了车帘,她俯身出车时便缓抬明眸将周遭打量,见着了或远或近都有人在注视。
近前的士兵方才一直听着声音,这会儿见着了一身银红斗篷的女子现身,抬眼间神色镇静沉稳,毫不惧这军营。
京城一路不曾见过靖安将军夫人,可只观沉郁茹一身泰然自若,便知她不是平常身份,更不敢出声询问。
赵如奋在帐中得了消息,说宫里来了御史传旨,正疑惑着却见侍卫毕恭毕敬地请进来一女子。
二人不曾见过面,沉郁茹先大致将人看过,是个方脸的中年将领,被风沙打磨过得肌肤衬着浓眉星目,看着一身刚强的正气。
“可是赵如奋赵将军?”她颔首致礼,先开口问。
“正是!”赵如奋起身将人上下打量,扫到了她手中圣旨,不由得更为疑惑:“姑娘是…”
四周还有侍卫在,沉郁茹并未直接作答,只又向前了两步,自袖间亮出令牌来。
令牌仅两人可见,原本满眼怀疑的人即刻一震:“靖安…”
看着人要脱口而出,沉郁茹即刻往身后使了眼色,赵如奋随即住口,警惕道:“你们都下去!”
随着士兵应声出帐,他才拱手正色道:“敢问姑娘怎么有这块令牌?”
“靖安将军府,沉郁茹。”沉郁茹自报家门。
赵如奋复又将人上下打量,不可思议道:“容慧夫人?”
虽然与人素未谋面,但是傅其章与沉郁茹的婚事,他是清楚的。况且身为太子暗线,料理着京城一路的人手,十分熟悉傅其章的令符。
眼见天光亮了,沉郁茹也不打算在耽搁,将圣旨持在身前,道:“此乃先皇密旨,需嘉宁军护送进宫!”
“既是先皇密旨,理应高持入宫宣读,何须周转至此?”赵如奋虽然信傅其章,可如此没有条理的事情,他还是要问清楚。
沉郁茹压下声音:“这圣旨不许成王继位。”
“什么?”赵如奋一时间浑身汗毛耸立,深蹙着眉:“这…”
“你是太子臂膀,之前靖安将军自冀北调回来的人,都是可信的人手。除此之外,京将尤顺、禁城军陈归都与你一样。”沉郁茹将所知情况说得详细,以获得对方信任。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赵如奋缓缓舒展了眉目,目光清亮起来。
眼下大抵能断定沉郁茹是太子信任之人,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消息,可他还是心有顾忌:“太子薨逝,靖安将军殉国,即便是进宫宣旨,恐怕也无济于事。”
“令牌既能在此,那传的便是靖安将军令!”沉郁茹又将令牌持在身侧,盼着眼前的人能听明白话外音。
帐内沉寂了会儿,赵如奋忽然反应过来:“靖安将军活着?”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