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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夫人留后路的,今日也算是兑现承诺。”
他说得暧昧,一步一步又把人逼退到门边。
沉郁茹猛地将他推开,环顾府内的场景,心下生悲。初秋的落叶本是美景,可现在确显著凄凉。
她冷笑着,已经是不受控制地流着泪:“南征北战守土安疆的勇将,竟落得如此荒唐的下场。终究是过河拆桥,疑心作祟!”
许多日悬在心里的石头狠狠压下,压得人神智全无,只能是望天痛哭。
徐值轻叹了口气,算是默许她说的算是真的,毕竟傅其章有没有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本王派人送夫人回沈府吧,再晚些怕是要撞上行刑的队伍了。”他再提起午时行刑这件事,似是故意刺激沉郁茹。
待所有情绪退去,沉郁茹只剩了平静地流泪。
行刑的队伍又如何,去皇帝的大殿闹一场又如何,她早已不惧这些。
她擦了脸上的泪,果决地迈开步子往门外走去,左右往后的时日到今日午时也就止了,剩下这两个时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可不料徐值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把拉住:“你若再生出事端来,本王也保不了你!”
沉郁茹也不回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人,可却听得一句:“你想连累沈家吗?”
她顿时怔住了脚步,眼中的愤怒未退,刚刚止住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是啊,她的背后还有个沈家,还有父亲与弟弟,连孤注一掷也做不到。
“府里一干人等,即刻带走。”徐值扬声吩咐一句,院里的禁城军已然开始行动。
霎时四周多了小厮女使的哀嚎求饶声。
沉郁茹忽然无措地摇了摇头,慌忙回身拽住了徐值的袖子,哀求道:“我求求你救救傅其章,求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求人,还是她深恶痛绝的人。
徐值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时刻,看着人一点一点无力地跪到地上,不禁得意地轻抿了唇笑了起来。
他抬手勾起沉郁茹的下巴,仔细打量了这样梨花带雨的脸,觉着美人即使是哭,也是一番韵味。
若不是还有昭宁侯的一道坎要过,他真想不去管昭宁郡主,当即就把于信送到大殿上。如此卖个人情给沉郁茹,好把她收入怀中。
“本王爱莫能助。”他笑着从沉郁茹的眉眼间打量到唇鼻,忍下了心里的冲动。
沉郁茹从未觉着被成王拒绝是件如此绝望地事情,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是始作俑者,却终究也只能是知道。
“郡主您不能进去!”门口的士兵处混乱起来,姜斓终究是推开了那些不敢动手的人,迈进府里。
徐值循声看去,见着姜斓的身影不由得收了笑容,连神色也不似方才和缓,了然地垂了目光。
自己做了这许多,给主角搭了戏台,是到大戏开演的时候了。
“昭宁郡主怎么来了?”他心知肚明,可还是要问一句。
姜斓目的性极强,也不说旁的遮掩,看了一眼仍在地上的沉郁茹,道:“殿下可容本郡主与夫人单独说几句?”
“这…不好吧。”徐值故作推诿,总不好直接答应。
“殿下不必担心,出了事情本郡主承担!”姜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冲徐值使了个眼神。
戏做得差不多了,徐值侧身让了条路出来,让二人能进屋里详谈。
……
大狱里暗无天日,仅凭一扇高窗看不出时辰。傅其章靠在墙边,仰头抵着墙,身上最后一点光也没能抵住这样黑暗的消磨。
“传陛下口谕!”一刑部官员趾高气扬地走来,方才站稳就已经开口。
傅其章微微偏头愣了片刻,才在冰冷的目光中显出点生气来,默不作声地跪起身来。
他期待是翻案的诏书,可又觉着自己妄想,不过总不会有更坏的消息传来。
“罪将傅其章,谋刺皇子、犯上作乱,着午时处斩,抄没家资!”
傅其章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猛地抬头看过去,忽然从头到身子灌进了一股灼热的气。
怎会如此,他急促地喘息着,还未回过神来,身子似僵住了般。
“冤枉…”良久,他神色中多出些悲色,从喉间低声挤出来这两个字,无力而真情,却并不似旁人般急切恳求。
自来他最不喜喊冤叫屈,也不肯因折腰就势。可眼下这一声冤枉是这些时日后,由心而发的二字。仿佛除了这两字再没有什么可以说。
刑部的官员并不理会,还在说着:“陛下仁慈,不忍无辜家眷受累,特宽宥沈家长女,褫其封号,免刑!”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傅其章一合眼,将心里的悲戚转作一颗泪落下来,心里绞痛着连呼出的气都不甚连贯,
什么建功立业、大楚神将,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高窗洒下来的光,将这间牢房应得明亮了些。可傅其章看着这光却嘲讽一笑,觉着狱中的高窗实在多余,这点光怎么映的亮人心。
……
姜斓到了府上见沉郁茹,她进屋后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甚至还欣喜地碰了碰那些绿植盆栽,看着很是满意。
“郡主要说什么?”沉郁茹神色冷漠地站在门口,并不再往里走。
姜斓凑近一盆花问了问,陶醉在香气中。半晌才拍了拍手道:“我这儿,有能为傅将军平反的证据。”
“什么!”沉郁茹眼神中即刻多了些光辉,急切地上前几步,有绝处逢生之感:“郡主当真?”
“本郡主从不说假话。”姜斓看着她,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