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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思索半晌也没想起来朝中有哪个姓沈的权贵之家。
徐值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道:“她爹是书文院掌令,才升的。”
听到这个官职,姜斓不屑一笑:“一个掌令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高门大户呢。”
“怎么?她得罪郡主了?”徐值觉着刚才那话说得带刺,没什么善意。
可他又觉着以沉郁茹的性子,实在不会去招惹别人。
姜斓扬头迎着太阳走,不肯承认自己在言语上吃过亏,道:“她哪敢!是我看上靖安将军了!”
在皇城有野心、有非分之想之人太多了,可没有一个人敢将自己的觊觎之心宣之于口。
徐值心中不禁感叹,昭宁侯一家在北境便应是如此狂傲,没受过什么约束。
“郡主慎言,靖安将军的婚事,可是陛下赐婚。”他说得轻声。
“赐婚?”姜斓这才看过去,忽然觉着希望少了几分。
两个人本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话可说,徐值心里还记挂着旁的事情,也没心思再跟她闲言。
“本王还有事情,先回府了,失陪!”他草草作别,转身离开。
“殿下慢走!”姜斓随口道了一句,又开始一边踱步一边去想着关于傅其章的事情。
而傅其章刚才在华苑被沈子耀撞见,他此刻只想趁这小子回去之前,赶紧跟沉郁茹讲明白。
可他刚进府门,却听说辅国老将军殷渌已经到了府里多时,正在正厅。
也不知是何事能劳动老将军来府里一趟,他即刻加快脚步往正厅赶去。
最近朝里风言风语的,不仅杨逾听说了,那些话也传到了殷渌的耳朵里。
他虽对自己教出来的学生了解,知人不会做那些倚功炫耀之事,可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要来看看。
“老师!”傅其章进门先唤了一声,急匆匆的脚步也沉稳下来,恭敬地行了礼。
沉郁茹方才还在说如若他再不回来,便请殷老将军暂时回府,等晚些再登门拜访。才说完片刻,傅其章就已经进了门。
殷渌抬手让他坐下,道:“今日老夫来,是因为朝里的一些言语。”
他二人之间无需拐弯抹角,所以便开门见山了。
这几日傅其章不是去猎场,就是被昭宁郡主拘在身边,还不知道朝里又有什么事。
“不知老师所指何事?”他问道。
“陛下之前赐轿,你可是拒绝了。”殷渌问。
傅其章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一怔道:“是,学生觉着坐轿进宫太过招摇,便拒绝了。”
这件事想来确实是左右为难,无论坐与不坐都会受人非议,殷渌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落到谏官嘴里,便没什么好话了。”
一直听着的沉郁茹提起心来往傅其章看了,她竟不知晓在宫里还有这么一遭事情。
“平淮南王之乱后你功高独表,已有震主之嫌,你可知晓?”殷渌虽然觉着傅其章为难,可还是想提醒一番。
“功高震主”这四个字,从古至今都是武将所忌惮的,傅其章道:“学生知道。”
说到现在,他也清楚了老将军为什么而来,心里突然起了一阵慌乱。
三年前他从南疆回来时,那些刀子似的言语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恶毒的话是从满腹诗书的谏官嘴里说出来的,仿佛只有自己死了才合他们的意。
或许,当年他死了也只能留下一句罪有应得吧。
时隔许久,他现在很怕历史重演,怕有朝一日再跪在大殿上,无助地去听那罗列的罪责。
沉郁茹一直注意着身边的人,忽然见傅其章暗暗握紧了拳头,蹙起眉有些慌。
她轻轻把手覆过去,想送去一丝安定。
殷渌也知道戳了他的痛处,可情况摆在这里,又不得不说:“你递上去那本提拔的名单,在朝官眼里可是有结党之嫌的。”
这句话后依然沉默着,傅其章垂着目光神思不定,又陷入痛苦的回忆中,耳畔充斥着三年前的那些言语。
“傅其章年少轻敌,以致大军惨败!”
“南疆丢两城,责在主将!”
“傅其章怯战畏敌,以致大楚损失国土,望陛下撤其职位,下狱待办!”
愈演愈烈的言语去海浪袭来,在傅其章耳边嗡嗡作响,令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元十…元十。”沉郁茹担心的看着,握住了他的手。
这两声终究是把傅其章的神思唤了回来,他入过了冷水一般手脚冰凉。
“学生…”他回想着方才殷渌的话,隐约着听见一些,却因思绪混乱不知如何回答。
见人如此情形,殷渌也不忍再说起有关的事,毕竟当年是他把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从火坑边缘拉出来的。
思虑良久,他谨慎开口:“老夫且再问最后一句,眼下之事,你心里可有数。”
“有!”傅其章未做犹疑,直接回答。
便是没数也要也有了,何况那份给添油加醋的名单,还是自己的决定,
“你有数便好,其余的老夫信你,毕竟我是殷渌的学生。”殷渌说得很有气势,且不管他在盘算什么,相信便是。
傅其章心境平稳了许多,想着这才是自己与太子做局的开始,不由得颔首道:“只怕之后,还是要让老师担心。”
历经风霜的殷渌不似他这般心有顾虑,一摆手:“无妨,只要你行端坐正!就算是那些朝官再说出什么来,老夫还敢保你无虞!”
“老师…”傅其章忽然鼻子酸起来,如鲠在喉。
他还记得当年殷渌是如何站在自己身边,与那